第五章 傷痕往事
南宮塵慌亂開口解釋道：“非也非也，隻是上次隻覺得你豔絕天下。而今次，看你，卻分明多了幾許哀愁，更為惹人憐愛。”
南宮塵本想好了一大堆華美詞章來安慰美人，可是話到嘴邊，卻覺得自己俗氣無比，於是便隻胡謅了兩句。他有些局促地低下頭，正巧看見張婼紫如蓮花般潔白的玉足上沾染了些細泥，當下道：“姑娘，且慢。”
他竟然就這樣蹲下身子，以手輕柔拭去汙泥。然後又輕輕在上麵印上一吻，抬眼看向張婼紫，說話時的語氣都有些輕微的顫抖，他說：“婼紫姑娘，我實在是情難自禁，你不會怪我唐突吧？”
“公子風流無雙，又滿腹詩華。如今肯為婼紫這般，是抬舉婼紫了。婼紫又怎會怪公子唐突呢！”說到這裏，張婼紫嬌笑著彎下身子去扶南宮塵。她聽著自己帶滿笑意的聲音，都忍不住讚歎起自己演戲的天賦了。
“公子……”也就是這時候，紅香的聲音傳來。
南宮塵趕緊拉著張婼紫躲到一旁的草叢中。
紅香本以為南宮塵不過是心中有氣，想單獨靜靜，於是就沒有跟上來。可是，時間都過去了那麽久，卻還沒見到他的身影。這才驚慌起來，到處跑著找他。要是沒找到公子，她也就沒有必要回南宮府了。
“你的丫頭在找你呢！看她都快哭了，你確定你還要這樣躲著嗎？”張婼紫壓低聲音說道。
“不管她！”南宮塵最惱火這個紅香了，總是管這管那的。都還沒當上小妾，行事處風倒有了正室的風範。
張婼紫掩嘴輕輕一笑，看著紅香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前方的轉角。不禁又輕聲提醒道：“她好像在哭呢？你的丫頭跟丟了你，這會隻怕連府都不敢回了吧？”
南宮塵也正在擔心這個，可是他好不容易與婼紫偶遇一場，又如何舍得就這番離去。再想這紅香素來機靈受寵，想必也不會出什麽簍子。因此
把心一橫說道：“無妨無妨，她自有法子疏通。”
張婼紫不再說話，隻是臻首低垂，笑得柔媚招人憐。
南宮塵隻是看著她，又是一陣心旌神搖。他一直都自認清高，尤其是對於女子，一向是潔身自好自製力奇高。可是不知為何，每次接觸到張婼紫，他就會感覺到一種最為原始的欲望之火，熊熊地在他體內燃燒起來。讓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張婼紫此刻身子微傾，露出了胸前的大片雪白玉肌，生生地晃疼了南宮塵的眼。
“公子你怎麽了？”張婼紫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但也隻在一瞬。很快，她便換上少女天真的笑容，“公子，婼紫早已將名字相告，可是公子卻還未告知婼紫您的大名呢？”
“哦，在下南宮塵。”南宮塵趕緊收回目光，一派溫和爾雅地答道。
“南公子有禮了。”眼見紅香已經離開，張婼紫起身，朝南宮塵盈盈福到。
“不必了。你我既然早已相識，又何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呢。”南宮塵扶起張婼紫，懊惱地拍了拍頭，道：“我剛才把風箏給摔壞了，不然此刻還可以跟婼紫放風箏呢。”
南宮塵說完後，視線又停到了張婼紫的**的雙足上。此刻還是三月的天，雖說南方春天來得早，但微風拂來，卻依然會叫人遍體生涼。他想開口詢問婼紫為何會這般，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還是生生地咽了下去。因為他感覺，此情此景，不管他以多麽委婉的說辭問出這個問題，也絕對會很唐突。他不想唐突了佳人。
“婼紫姑娘，我突然發現今天的雲朵特別漂亮。”南宮塵抬頭看了看天，說道。
“啊，是嗎？”婼紫抬頭看了看天，藍天白雲的，與往常並無兩般呀！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攔腰抱起，婼紫嬌羞地低下頭，看向南宮塵，臉上遍布紅霞，“你！”
“適逢昨日剛下過雨，地涼且有積水，姑娘赤足
，難道就不怕寒氣入侵嗎？”南宮塵和氣地說道。
他此刻的神情，太過於疼惜，完全沒有一般公子哥的浪蕩。抱著張婼紫就像抱著自家兄妹般，沒有半分逾矩之為。張婼紫看著他，眸子不自覺地黯淡下去，心裏猶有恨意。
“公子這般俊秀，可有成親呢？”
“沒有。”說起這個，南宮塵臉上的笑容不似先前那般好看了。
他雖說沒有成親，可是三年前，卻已經與人私下約定長相守，隻是最後……南宮塵長歎了口氣，麵色陰鬱。想到自己懷中此刻正抱著一個大美人，心裏愈發愧疚起來。又不禁想到，假使她現在還存活人世，若是看見他這番情景，又會是怎樣一番大哭大鬧呢？不對，她不會大哭大鬧，她隻會拿那雙好似會說話的眼睛，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哭得嬌喘連連梨花帶雨……
“公子，公子……”耳畔突然傳來張婼紫的聲音，生生將他從對往事的臆想中拖拽出來。
“你剛才說什麽了嗎？”南宮塵收斂思緒，問道。
“我剛才問到，公子如今也非稚子年紀，怎會還沒有妻室呢？莫非是拿婼紫當外人，有意欺瞞？”張婼紫兩手把玩著自己的發絲，麵上如施薄粉，卻有些嗔怒的神情。
南宮塵也隻當她是女兒率性本態，故而沒有多想。再加之自己這些年被內心的愧疚折磨得幾近形銷骨立，此刻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傾心的姑娘，當下如實說道：“也不是這樣的，早些年，我確實想要跟一個女子定親。隻是，奈何她紅顏薄命，我跟她最終天人永隔。”
南宮塵原本還想多說些的。這些私密之事，他埋葬在心中多年，從未向人提起過，可是卻又每日受其煎熬。如今能有個機會一吐為快，他心中自然是舒暢的。可是，才一觸動那些事，便又牽扯出了內心巨大的悲愴。所以，他隻能及時收住話頭，以免在婼紫姑娘麵前落了淚失了顏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