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槍暗箭
老爺見漱玉這般說，冷笑了幾聲，開口說道：“姑娘啊，我看你容貌端麗，又何苦在我們南宮家浪費時間呢。要說富有，我們家也並非首富，況且我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這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輪得到他當家作主。因此，你又何必這樣孤勇直前啊！”
這話才落，老太爺就不悅地咳了兩聲。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嫌他活得時間太長了嗎？
老爺見老太爺麵色有變，心知是自己說錯了話，當下趕緊打圓場道：“眼下還是老太爺當家作主，你們這些兒女情懷，還是交給他老人家裁決吧！我昨兒歇得晚，此刻頭疼，就先回房間歇歇了。”
“去吧！”老太爺的聲音裏沒有什麽感情，他看向夫人，擺手道：“你也跟著去歇歇吧，好生照顧你夫君。”
“是。那兒媳先告退了。”夫人誠惶誠恐地作揖告退，轉身拚命地朝南宮塵使眼色，讓他務必冷靜下來，不要惹老太爺生氣。複又看向漱玉，眼神就變得凶狠起來了。
好在漱玉心胸寬廣，倒也受得住，依然盈盈地笑著，倒叫夫人好生沒趣。
兩人之間，眼神交接，勝過言語針鋒。這一切，老太爺自然是看在了眼裏。心知漱玉必然不是什麽好對付之人，況依此情景看來，自己的孫兒對她倒也是真心實意。如此一來，強逼隻會適得其反，倒不如放手一搏，暗中給她點苦頭吃。他就不信，她一個弱女子，就能挺下去。
“爺爺，孫兒知您是最疼愛我的，還請爺爺成全孫兒吧！”南宮塵跪地懇求道，頭磕在地上，那聲叫一個響亮。
“起來吧！”老太爺一臉慈祥的笑容，卻叫漱玉看得是心驚膽戰，當下也趕緊起身挨著南宮塵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麽？我讓他起身，你怎生卻又陪著他下跪了呢？”老太爺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
“漱玉第一次見爺爺，行下跪之禮本也是應該的。”漱玉恭敬地答道。
“哦，難為你有這番孝心。我如今年紀
大了，很多事都管不上也看不見。但這麽多年來，我始終有一個壞習慣，那就是對別人說的話特別上心。”
“對別人的話上心未必是一件壞事。”漱玉順口接道。
“果真？既是如此，那漱玉你日後也能做到像今天這樣，向我跪安嗎？”老太爺眯了眯眼，精光迸現。
“當然能。”此番，漱玉已經聽出了老太爺言語間的刁鑽為難，但她沒有轉圜的餘地。如果，她真的想與南宮塵有個以後的話，那麽此刻不管發生什麽，她都要麵帶微笑從容應對。為了以後，她必須忍。
“行了，今兒個我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對了，塵兒啊，你叫個丫頭去收拾下西廂的上房給漱玉姑娘住下。”老太爺說完話以後便瞌上了眼睛，顯然是不想南宮塵他們再多加逗留。
“謝謝爺爺。”
兩人拜謝過後，互望一眼，走出了房間。
“因為我，讓你受苦了。”南宮塵握住漱玉的手，眼裏滿是歉意之色。他本以為，優秀如漱玉，父母必定是不會拒絕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的父母竟也是免不了俗，將那身家看得如此之重。
“沒關係，隻要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白頭偕老。我願意作出任何犧牲，我發誓。”漱玉眼中早已是水光瑩潤，更襯得她整個人楚楚動人，勝過天際的姣姣明月光。
南宮塵心中一熱，將她擁入懷中。
而大廳裏，正靠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老太爺卻突然睜開雙眼，目光銳利，勝過世間任何一把名劍。他冷笑一聲，暗道：南宮府豈是常人所能隨意進出的，你既有傾城之貌，又何苦來趟這趟渾水。我倒要看看，你生了怎樣一顆玲瓏心，是否能將往後的危機一一化解？
是日。
清晨，天剛剛放亮。就有家丁壓著音一邊打哈欠一邊敲打著手中的鼓，驚醒了整個府中的人。
老爺房裏。
“外麵怎麽回事，弄得這麽熱鬧，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夫人揉
了揉眼睛，不滿地抗議道。
“這熱鬧，莫非隻有你一人聽到？”老爺瞪了自家夫人一眼。
“這個……自然不是了。”夫人被老爺這樣一瞪，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可是看他雙眼緊盯自己，便隻逃避問題也不是一回事。因此，隻得畢恭畢敬地回到。
“既然不是你一人聽到，那你瞎操什麽心！”
“呃……莫非，莫非老爺你知道這番招搖為了什麽？”果然是好奇心害死貓，夫人雖然已經看出了老爺的不快，但還是沒忍住問出自己所想的問題。
“那你說，府上可都有什麽人在？”老爺說完以後，整理著衣領子，就往外頭走去。他實在不願再和屋裏頭的這個女人繼續浪費唇舌下去了。
南宮塵房裏。
“竹衣，竹衣……”南宮塵擁著被子坐起大聲叫著自己的丫頭。
“公子怎麽了？”竹衣聞訊趕來，問道。
“這外頭，怎麽了？”南宮塵說完話以後，又打了個哈欠，他昨晚興奮地睡不著，直至接近天亮時分，才算是真正和了把眼，此刻外麵的喧囂卻又打破了這種寧靜。因此，他心裏是超級不爽的。
“奴婢也不知道，好像……好像是老太爺吩咐小桂子這麽做的。”竹衣邊說邊抬頭悄悄打量著南宮塵的表情。她賣身為婢，身無長技，唯一擅長的也不過是這察言觀色。時刻留意主子的麵部表情，以便在發作之前先行退下，保全自身。
西廂某房，漱玉在聽見鼓響之後，就立即起床梳洗了。她心中如明鏡般，知道此事必然與自己有關。
銅鏡裏，映出了一張女子明豔動人的臉。漱玉的手輕輕撫了上去，眼中出現淒迷之色。她自小便是孤兒，一直跟姥姥相依為命，後來姥姥病逝，她便開始了四處流浪的生活。是有想過安定下來，過跟尋常女子無二的生活。所以，那日見了南宮塵，因貪戀他眼中的柔情，便決意不計後果地縱身而入。隻盼，能得上天眷顧，如償所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