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陳然走的時候，她並沒有去送他，因為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了。回到公寓，剛打開門，蘇墨晨就看見沈諺郗背對著她站在陽台外麵。走過去抽走他指間已經快燃盡的煙，才發現他手邊的煙灰缸裏滿是煙頭。
“怎麽了？幹嘛抽那麽多煙？”記憶中的他不是一個喜歡抽煙的人，再加上自己也不喜歡煙味，所以他幾乎不抽煙。要不是眼前看到的這麽多煙頭，蘇墨晨會認為他是個不會抽煙的人。被問話的人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在那。
“幹嘛不說話？發生什麽事了？”輕輕摟住有些沉默的他，卻感覺他把自己摟的更緊。
“今天去哪了？”
“沒……沒有，除了上課還是上課，怎麽這麽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隱瞞，隻是她怕被他誤會。
“原來，我很小氣。”
“現在才發現？”
“會晚了嗎？”
沈諺郗的問有著孩子氣的擔憂，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蘇墨晨把頭靠在他胸前，環上他的腰，如果承認會讓他覺得放心，那麽就大膽的告訴他。“不會，就算晚了，我也會很耐心的等。”
“就像你曾經等他一樣？”
或許是沒想過他會突然這樣說，蘇墨晨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他。
“諺郗？”
“告訴我，是像等他那樣嗎？”
“你怎麽了？”
“告訴我。”沈諺郗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越發的大力讓他的指節泛白，而蘇墨晨也因為疼痛輕皺起眉頭。感受到了她不太明顯的抗拒，男人適時的放了手，轉身進了書房，留下蘇墨晨一個人在陽台上。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他，剛才他問自己時，眼睛裏有著難以掩飾的陰鬱。
尾隨著他進了書房，蘇墨晨安靜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翻著剛從書架上隨意抽出來的一本書。或許這樣陪著他，能讓他感受到自己就在他身邊。兩個小時以後，沈諺郗接了一個電話以後離開了公寓，一句話也沒有說。晚上，蘇墨晨準備好晚飯，見門口一直沒有響動，便撥通了沈諺郗的電話，可是一直沒有人接，直到一個冰冷而機械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蘇墨晨不懂，為什麽好好的兩個人突然之間變成這樣？而且沒有任何預兆。第二天，蘇墨晨頂著因為熬夜而滿是血絲的熊貓眼去了學校。剛進校門，就碰到也在朝學校走的珊珊。這次，李珊珊沒有第一時間走開，而是主動的走過來和蘇墨晨打招呼。
“墨晨，今天你也有課？”
“嗯。你也是？”她有些無精打采的問。
“對啊。誒，你眼睛怎麽了？”
“沒什麽，昨天沒睡好。”她尷尬的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
“沒睡好？難道你和他……”珊珊用肩膀蹭了蹭蘇墨晨，笑的一臉曖昧。
蘇墨晨勉強扯出一絲苦笑，“別開玩笑了。”
“怎麽了？兩個人吵架了？”雖然是問句，可是她眼裏卻閃過一絲肯定。
“比吵架還糟糕。”
“到底怎麽了？”
蘇墨晨本不想說的，可是轉念一想，多個人至少多點解決辦法，所以也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這麽說來，他是突然就不理你了？”
“嗯。”
李珊珊安慰了蘇墨晨幾句，說她會幫她想想辦法。兩個人又簡單說了些什麽，就各自上課去了。等到蘇墨晨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李珊珊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喂，是我。聽說沈諺郗正在和蘇墨晨冷戰，接下來，隻要我們再接再厲，相信我們都會得到各自想要的。”
“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過分？那你的意思是，你甘心就這樣放棄了？”
“但是我隻希望她幸福。我不想騙她。”
“別天真了。幸福是靠自己去爭取的。”
李珊珊有些煩躁的掛斷電話，真是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
沈諺郗的手機已經從無人接聽變成了關機。蘇墨晨放下電話，把自己扔進沙發裏，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他從來不會這樣無緣無故的消失了整整三天。突然，門鈴響了，蘇墨晨立刻坐了起來，在興奮了幾秒之後她就失望了，因為沈諺郗有鑰匙，所以是不會按門鈴的。走過去打開門，李珊珊正站在門口。
“珊珊，進來吧。”話裏有掩飾不了的失落。
“怎麽樣？這兩天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她輕輕搖頭，然後進了廚房幫珊珊倒水。女生剛在沙發上坐下，就看見蘇墨晨的手機有一條短信提示，看了看廚房裏正背對著自己的人，她悄悄打開了短息：墨晨，我現在在法國，明天上午的飛機回來。沈諺郗現在在法國？這樣說來蘇墨晨還不知道？她迅速刪掉了那條短息。接過蘇墨晨遞給自己的水，她思慮片刻，緩緩開口：“墨晨，我看你這兩天心情不好，不如我們去一個近一點的地方散散心？”
“不用了，我不想去。而
且我還有課呢。”
“走吧，就當是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可是這樣臨時決定，太倉促了吧。我都沒準備。”
“就在附近走走也不遠，一兩天就可以來回了。自從手術以後我就想出去走走，正好你現在心情也不好，不如就趁著這次出去玩兩天也好啊。”
蘇墨晨想了想便答應了李珊珊的提議，反正也不遠。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買了車票去了離市區不遠的一個有天然溫泉的景區。找到之前就在網上預訂好的酒店房間，李珊珊放好行李，從包裏拿出兩瓶水遞給蘇墨晨一瓶，然後準備出去買點吃的回來。暈車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接過李珊珊手裏的水喝下，墨晨漸漸的有了睡意。李珊珊打開門，就看到已經倒在床上的蘇墨晨。接著，她撥通了那個電話。
“我們在皇廷酒店303號房。”
沈諺郗剛下飛機就接到了李珊珊的短信：“M市的皇廷酒店303號房間。我會讓你看到真相。”
掛上電話，李珊珊轉身進了電梯。她不需要留在這兒當一個見證者，因為沒有一個男人會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她的舊情人呆在酒店的房間裏，又或許是捉奸在床？
本來一個小時的車程，卻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雨整整拖延了兩個小時。等到沈諺郗趕到時，就看見蘇墨晨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而陳然正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俊顏瞬間黑了下來，沈諺郗二話不說，走到床邊，用外套裹起還在沉睡的蘇墨晨，抱起她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背後響起了陳然的聲音，“就這樣帶走我的女人？”
“我說過，她隻會是沈太太。”
走出酒店，雨似乎下的更大，沈諺郗把蘇墨晨抱進車裏，開車回了公寓。替還在沉睡的人蓋好被子，沈諺郗走到陽台按下了通話鍵，剛剛那串號碼已經在他的手機裏顯示了好幾遍。
“李珊珊小姐，有何貴幹。”
“不知道你對我口中的事實還有什麽異議嗎？”
“你覺得呢？”
“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接受一個已經被別人染指過的女人。”
“所以？”
“我自信我可以代替她成為你的女人。”
“我讚同你的意見，所以我不會接受一個被別人染指過的女人，更不能接受有一天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兒子。”
“你……”
不等她說完，沈諺郗就掛斷了電話。對於她，他早就有了疑心，所以派人調查過她的個人資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