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眨眼,就已經是二月底,話說離開學沒幾天了。從上次碰到陳然到現在已經快半個月了,也沒聯係過。這天趁著天氣不錯,蘇墨晨開始收拾行李,包裏的電話突然響了,拿過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知道她手機號的人並不多,她猶豫了半刻還是決定接這個電話。

“是我。”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進她的耳朵裏。

“……有事?”

“邀請你參加同學會。”

“我不是說過有事別找我的嗎。”

“這不是什麽大事。”

“嗯,那就是可以拒絕的意思了?”

“不是大事,但很重要。”

“不了,最近有點忙,我……”

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已經被電話那端的人打斷,“我認為我們還是朋友。”

“還是?還是從來不是?”蘇墨晨冷冷開口。

“大家都很期待你的參加。”

“我和大家什麽時候這麽熟了?以前我也沒參加過。”

“墨晨,你還怪我嗎?”

“為什麽要怪你?給我一個理由?”

暗示他,也提醒自己——過去,已經過去了,沒必要記得,也從來沒有記住過。

“既然不是,那麽後天晚上6點,我在華庭等你。”

“我……喂?喂?”

還是那麽專橫霸道是嗎?打車來到華庭門口,那幾個大大的星級霓虹燈刺痛了她的眼。被逼著高額消費,還是在這麽浮誇的地方。無奈的歎了口氣,蘇墨晨進了門,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開門的同時,已經落座的人都望了過來,蘇墨晨站在門口,兩方的人就這樣對視著,一時間誰都無語,氣氛有些尷尬。正在她打算要不要裝作進錯門而順勢離開時,卻被一個不記得名字的女生認了出來,隨即更多的人認出了她,這突然的熟稔逼的蘇墨晨不能不進去。

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偶爾應付一下前來搭腔的人,這場同學會讓蘇墨晨覺得興趣索然。吃飯時,

她盡量低著頭不搭話,因為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讓人覺得虛偽做作。也不知道是誰突然發難:“大家靜一靜,我說幾句啊。今年我們終於所有人都到齊了,很難得。難得今天這麽開心,我們是不是應該讓蘇墨晨受點懲罰啊,每次都是她一個人缺席。”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應和。原本隻是一場飯局卻在轉眼間變成了拉鋸戰,無論熟與不熟,大家都開始借著酒興要罰她酒,不斷的被慫恿,不斷的拒絕,一瓶瓶裝滿酒的酒瓶像走馬燈似的從蘇墨晨眼前晃過。蘇墨晨從不喝酒,因為胃不好,根本受不了酒的刺激,再者,她的酒量實在不好,沾酒就醉。沈諺郗平時也不準她碰這些東西。

喧鬧聲中,陳然站了起來,“這樣吧,我替她喝好不好。”

周圍的嘈雜聲頓時消失了,顯然大家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英雄救美?”

一個已經喝的有點醉了的男生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說。

“不行?”他端起酒杯挑眉看著他。

“不是不行,隻是為什麽陳然你要幫蘇墨晨?難道?哦~”

說著瞄了一眼旁邊的蘇墨晨,話裏滿是曖昧的揣測的意味。

“以後我可聽過,說是你們誰喜歡誰來著?”一個坐在蘇墨晨旁邊臉色微紅的女生說。

“我怎麽不知道?這樣看起來,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另一個女生笑著接話。

這樣的氣氛讓蘇墨晨覺得不舒服,輕皺眉頭,或許可以離開了,再呆下去也不過是更別扭罷了。

“既然盛情難卻,那隻好勉為其難了。隻是希望等我喝完這瓶以後,可以讓我先走。”

她突然起身看著大家說到,便拿起麵前的一瓶啤酒往自己嘴裏灌。胃裏的抽痛感因為不斷流進去的**而愈發強烈,臉也開始發燙。放下酒瓶,腳步已經有些不穩。陳然快步走過來扶住她。

“還好嗎?”

“我沒事。先走了,各位盡興。”

掙開他的攙扶,卻因為

失去平衡,恰好倒在他的懷裏。突然的眩暈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帶著她朝門口走去。

“不用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逞強。”

“以前?哪個以前?”她嘴角帶著一抹諷刺的笑看著他。

“墨晨……”

關上背後的門,卻在聽到她的話以後停下動作,靜靜地看著她,語氣裏滿是無奈。她是在選擇刻意忘記過去?還是真的已經忘了?蘇墨晨抬頭望著眼前的陳然——他變了,比以前更成熟,頭發也比以前短了些,穿白襯衫的他也很陽光……為什麽覺得他的臉不斷地在放大?緋紅的臉頰,眸光流轉的媚眼,懷裏的女人很漂亮,比幾年前更吸引人。

感覺到手臂一緊,蘇墨晨就被帶進了另一個懷裏,她聞到了熟悉的薄荷味。男人輕吻了她的嘴唇,微微皺眉,“喝酒了?”

“沈諺郗,我頭疼。”

扣在腰間的手很用力,隻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在地上。還好她現在不算清醒,不然剛剛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他絕對不可能自欺欺人的看做是誤會。

顯然,陳然從他的強勢,她的態度看出了端倪。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身形挺拔,細碎的黑色劉海搭在飽滿的額頭上,隨意卻不淩亂。他的眼神很淩厲,卻在看著她的時候透出一種溫柔和寵溺。

“謝謝你的照顧。”沈諺郗很客氣的道謝,與其說是道謝,不如說是表明他的身份。

“不客氣,我照顧她也不是因為你。”不客氣的回擊。

“你隻是她的過去。”

“但是我想成為她的現在。”

“她隻會是沈太太。告辭。”

打橫抱起已經意識不清的她出了酒店,此刻沈陽的臉已經黑的和外麵的天色差不多了。之前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說有事不能一起吃飯,要不是剛才的那個電話,他現在還被她蒙在鼓裏。雖然不是有心來見她的舊情人,可是他對於她的不坦誠還是有些介懷。或者說,他對於陳然的覬覦,有了一種危機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