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送走外婆，一家人再次回到外婆家，商量一些後續的事。蘇墨晨對這些沒興趣，但也還是陪著媽媽回去了。這次收的禮金和外婆的喪葬費合計起來數量不算少，大家經過商量決定，除了這次為外婆辦後事的花銷外，剩下的錢就開個賬戶存起來，作為以後每年給外公外婆掃墓的基金。外婆留下的這套房子就讓小舅舅和弟弟兩父子住。
“這怎麽行。這次的事大家都來了朋友，都出了力的，應該自己拿自己朋友送的那份禮金才對。”原本商量好的方案被一直沒有說話的四舅母一口否決了。
“那四嫂的意思是這次的錢我們每個人平均分攤？”六舅開口。
“媽那不是還有幾萬塊的喪葬費嘛。難道還不夠？”
“那以後給爸媽掃墓的錢又怎麽算呢？”二舅問道。
“以後就分開去掃墓就行了，以各家為單位。”
“這話不是這麽說的。一家人分開掃墓，外人看見了會笑話的。”一旁的二舅母說話了。
“喲，二嫂，這話也不能這麽說的不是。現在大家都忙。不像你們，你和二哥退了休，兒子房子也買了。我們家可沒那個福氣。”
“以後掃墓肯定是一家人一起去的。”一旁的媽媽開口。
蘇墨晨沉默的看著這一幕，她知道有人又要興風作浪了。今年外婆最後的一個春節都沒有過得高興，現在外婆走了，他們一家人更是變本加厲，得寸進尺，還想著分家。
“那好啊，那錢可以同意你們這麽安排，可是這房子，不可能說一個人受益吧。”
“四嫂，你也知道七弟的難處，何必斤斤計較。”六舅一句話擺出了自己的態度。
“我斤斤計較？老六，你們這些有錢人怎麽能體會我們這些窮人的難處啊。”四舅母的臉色明顯不好看，說話的語氣也更是陰陽怪氣。
“四嫂，六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說這個房子現在暫時讓他們父子兩住著。”
“暫時？時限多久？一直到老死？”
“好了！都別吵了，就按照最初的決定執行。”一旁一直沉默的大舅終於發話。外婆走了，現在家裏大舅是最有權威的人。
“對了，媽當初還有一個金戒指放在我這兒。現在媽走了，大家說說這個怎麽處理吧。”
“姐，就放在你那兒吧。以後留給晨晨。”六舅和小舅舅說。
“是啊，聽弟弟們的，就留給晨晨吧。”大舅和二舅也點頭同意。
“那我們陳盈呢？再不濟，我們陳盈也不算是外姓吧。”
“晨晨還沒結婚呢。”二舅母說道。
“那我們陳盈當初結婚的時候，也沒見誰給過啊。對外人都那麽好，反而對自己家的孩子不上心。哼。”
再也忍不住四舅母的尖酸刻薄，蘇墨晨站起來，毫不客氣的回嘴，“即使是外姓，這麽多年來，我在這個家裏也是受盡了寵愛。現在外婆走了，怎麽，你打算分家分財產？”
“就算是分家產這也是我們家的家事，你外姓插什麽嘴。”四舅母毫不客氣的回擊。
“那你就不算外姓？好歹我還算半個這個家裏的人，你呢？”
一旁的沈諺郗沒有阻止她的應戰，他知道她從來不是那種退縮避讓的人，而且他也不會容忍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委屈。既然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那就肯定要給予反擊。
“我媽沒資格，那我有資格了吧。而且比你有資格。”陳盈也站了出來，氣氛瞬間變得尷尬。
“有資格？我記得你不是已經是鍾陳氏了嗎？哦，你已經離婚了，我怎麽忘了。”
“你……”沒想到蘇墨晨會突然說出這番話，陳盈剛剛還有的得意瞬間變成了憤怒。
“陳盈，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麽說我的嗎？你說我沒爸管教，人格發展不健全。今天，我也當著大家的麵把這句話送給你，千萬不要讓你的孩子也變成像我一樣的人。”
“蘇墨晨，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搞了什麽名堂，說不定那個女人就是你安排的！”
“陳盈，我沒有你那麽齷齪。還有你們！”蘇墨晨的槍口轉到了四舅和四舅母身上，“外婆之前生病，住了那麽多次醫院，你們來看過幾次，照顧過幾次？外婆剛走，你們又想著分家產？外婆最後的一個春節也是你們給毀了的。相信報應這種東西嗎？你們怕不怕以後你們的女兒也像你們對外婆那樣對你們？你們怕不怕以後老了，死在家裏都沒有人來給你們收屍！”
“蘇墨晨，你夠了！我為什麽要怕？我問心無愧。”四舅母雖然堅持著，可是她說話時的眼神卻暴露了她此時的心虛。
“問心無愧是嗎？好啊，我以後倒要看看你們一家人活的到底有多好！有多幸福！我想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勇
敢！”說完，蘇墨晨扶著媽媽離開了外婆家。或許有些人注定了是自己生命中的敵人。
她陪著媽媽坐在後麵，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或許是自己剛才的言行又惹媽媽生氣了吧。車停在小區門口，蘇墨晨讓沈諺郗先回去，準備打開車門下車。
“等一下。墨晨，讓他上去，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媽，下次吧。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先回家休息一下再說別的事情吧。”
“我明天就必須回去上班了，趁著今天有時間，把話說清楚也好。”
說完，蘇媽媽就下了車進了小區。蘇墨晨和沈諺郗也跟著進去。回到家，蘇媽媽給沈諺郗倒了杯水，讓蘇墨晨坐在自己的另一邊。
“墨晨，以前你答應過我什麽？”
“我說過，要是我有了男朋友，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您。我會完全尊重媽的意見，如果您不同意，我就絕對不會接受他。”
“你記得就好。”
“媽……”蘇墨晨想解釋什麽，卻被蘇媽媽製止。她轉而麵向沈諺郗。
“沈先生。”媽媽的稱呼很禮貌，也很疏離。
“伯母，叫我諺郗就好。”
“那好，諺郗。我也就有話直說了。我對你一點都不了解，要不是這次家裏有事她帶你回來，我都還不知道這件事。不過我看你談吐不凡，相信你不是我們這種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
“伯母多慮了。我的家庭不會對我和墨晨之間的交往造成任何影響。”
“那你的生活環境呢？諺郗，我不知道你看上晨晨是出於什麽原因，但是我想說，她不適合你的社交圈。你們在不同的環境裏長大，彼此的差異太大了。”
“伯母，我有能力給她完全的自由選擇權。”
“可是……”
“媽。”蘇墨晨打斷媽媽的話，她決定坦白從寬，“其實，我們已經在一起一年多了，從去年冬天外婆住院那會兒開始的。”
“什麽？你們……蘇墨晨，這就是你所謂的對我的尊重？”
“不是這樣的。媽，我就是害怕你像現在這樣，所以才一直不敢說。可是我真的很愛他。媽，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在你們兩個之間做選擇？可不可以接受我們？”
“蘇墨晨，你既然已經決定了，又何必來問我的意見。”說完，蘇媽媽起身進了臥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