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銀灰色的BMW在夜色中急速穿過，最後停在市醫院的門口，早有醫生和護士等在旁邊。
“怎麽回事？”一個年輕的醫生問沈諺郗。
“頭痛。之前在家裏吃過止痛藥，可是全吐了。”
“別擔心，我會處理。”
男人跟著進了急診室，留下沈諺郗一個人在外麵等。期間護士一直不斷的進進出出。不知道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被打開，沈諺郗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漫長。
“送去病房吧。”男人交代好隨行的護士，向沈諺郗走過來。
“怎麽樣？”
“沒什麽大的問題。應該是壓力太大，情緒不穩定引起的神經性頭痛。”
“嗯，我去看看她。”
男人一拳打在沈諺郗的肩膀，一臉玩味的笑，“怎麽？利用完我了就甩了？”
“你消費，我買單。”
說完，沈諺郗便離開。男人笑的更加開心，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麽慌亂的樣子。沈諺郗走進病房，護士正在給蘇墨晨換藥，看到來人，還是很不專業的愣了一下。很帥的一個男人，雖然穿著棉質的家居服，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男人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板凳上，看著躺在那兒，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人。以前怎麽不知道她還有偏頭痛這個毛病？
蘇墨晨是在半夜清醒的，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陪在一旁的沈諺郗。
“醒了？別動，讓醫生來看看。”拿起床頭的電話，沈諺郗按通了呼叫鍵，“過來看看。”
一分鍾以後，一個穿著醫生袍的男人進了病房。
“怎麽樣？美女，頭還疼嗎？”
或許是從來沒有遇到過會叫病人美女的醫生，蘇墨晨有些困惑的看著他。
“韓醫生，請你專業一點。”旁邊的人冷冷出聲。
“我很專業，沈諺郗。美女，怎麽不說話？是不是頭還疼？”
蘇墨晨輕輕搖了搖頭。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沈諺郗，“說過我很專業的，”接著又看向蘇墨晨，“美女，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韓
宇程，是沈諺郗的高中同學。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沈諺郗不好了，歡迎你來找我。”
“韓醫生！你可以走了！”明顯有人在下逐客令了。
“美女，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到韓宇程關上病房門，蘇墨晨才開口，“我沒事了，你要不要去休息？”
“幾個小時以前你也說自己沒事，結果呢？”
“可是我現在不是沒事了。”
“我在這兒陪著你，你好好睡一覺。”
沈諺郗躺到蘇墨晨身邊，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溫暖的手緊扣住她有些微涼的手。蘇墨晨在他的懷裏睡去。因為不習慣醫院的床，她一直沒有睡的多沉，稍有動靜就會被驚醒，一晚上就這樣反反複複了很多次。第二天一大早，韓宇程又來病房查看蘇墨晨的情況，一進門就看見沈諺郗摟著她躺在床上，可是兩個人都一副休息不足的樣子。
“沈諺郗，看起來你打擾到了我的病人的休息了。”
“今天可以出院了嗎？”沒有搭理他，沈諺郗直接提出了出院的考慮。
“不是不可以，隻是……”
“出院手續我會找人來處理的。”不等韓宇程說完，某人已經做了決定。或許是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所以韓宇程也沒有反駁，隻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隨後出了病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沈諺郗陪著蘇墨晨出了醫院。他知道她有認床的習慣，所以為了讓她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他決定帶她回公寓。
躺在熟悉的床上，可能是剛剛吃了藥的關係，又或者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的原因，蘇墨晨很快便睡著了。沈諺郗輕輕關上臥室門，走進書房。撥通李秘書的電話，女人動聽而溫柔的聲音從電話的那端傳來：“沈總。”
“孩子現在怎樣？”
“前天的手術很成功，已經沒有危險了，現在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
“嗯。”
靠著椅背，沈諺郗在斟酌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蘇墨晨，他應該怎麽告訴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旁邊的某人也安靜的在
自己身邊睡著。頭痛的感覺已經不明顯。蘇墨晨動了動，想起身，卻驚醒了沈諺郗。
“有沒有不舒服？”雖然臉上的睡意還沒有消退，但是他的意識卻已經清醒。
微微的搖頭，“吵醒你了？再睡兒吧。”
“不用了。”男人轉身拿過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的手機遞給蘇墨晨。
“沒有手機，聯係不方便。卡是你以前的卡，以前手機裏的東西都在裏麵。”
這時某人才想起自己昨天發脾氣時摔了手機。接過手機，也無心研究新手機，蘇墨晨順手把手機放到了枕頭底下。
“墨晨，其實陳盈的孩子前天剛做完手術，脾髒破裂。”
“什麽？脾髒破裂？”看向沈諺郗的眼睛裏有明顯的詫異。
“因為意外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蘇墨晨沒有再說話，沉默了幾分鍾以後，她拿出剛剛放到枕頭底下的手機，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媽，是我。如果你想留在醫院的話，就留在那兒吧，不過自己注意休息。”
男人把身邊的人摟進懷裏，這就是蘇墨晨，表麵的冷漠，嘴硬，都不過是為了掩飾那顆容易心軟，而又傷痕累累的心罷了。即使嘴裏不承認，但是行為已經出賣了她。她是一隻永遠都學不會主動攻擊的刺蝟，她的抗拒隻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而已，並不是惡意的傷害。
“原來，也有不紮人的刺蝟？”
“沈諺郗，我會紮人的。隻是孩子不應該是大人之間矛盾的犧牲品。這個時代已經不流行父債子還了。”
“讓她深刻體會別人的痛苦，或許會讓她學會如何尊重別人。”
“痛苦可以被複製，強加到別人身上嗎？”
“沒有可不可以，隻要願意。”
她做不到以牙還牙沒關係，他會幫她完成。他沈諺郗一定會保護自己的女人。不管誰傷害過她，他都會讓他們加倍的付出代價。隻是這次孩子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來卻並不是他本意，所以他找了醫院最好的醫生主刀手術，暗裏吩咐醫院使用最好的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