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第二天早晨蘇墨晨是被子晴的電話吵醒的,“喂?幹嘛?”

“我在市區醫院看見蘇媽媽了。”

“我知道。對了,你怎麽在那裏?”

“一個親戚住院了,過來看看。墨晨,你剛剛說你知道是什麽意思?”

“昨天我媽一個同事住院了,她就留在那兒幫忙。”

“同事?不是陳盈嗎?”雖然話裏有疑問,雖然後麵的三個字輕的都快沒有聲音了。但是蘇墨晨還是聽到了,瞬間沒有了睡意。她從床上坐起來,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頭發。

“你說誰?陳盈?”

匆匆趕到醫院門口,子晴已經在樓下等她了。蘇墨晨不知道為什麽媽媽口中的同事變成了陳盈?到底她有什麽事瞞著自己?一步不停地拉著子晴,最後來到了兒科病房。

“就是這兒。我看著蘇媽媽進了這間病房。”

一步一步移動到病房門口,搭在門把上的手卻始終沒有動作。雖然知道媽媽瞞著她,是因為知道自己和陳盈之間的矛盾很深,怕她會不高興。但是她還是覺得很生氣。為什麽可以這麽輕易的原諒一群傷害自己的人?病房裏時不時傳來很小聲的交談聲,聽在蘇墨晨耳朵裏覺得格外刺耳。轉身離開,卻聽到了背後門被打開的聲音。

“晨晨?”是媽媽的聲音,滿是驚訝和慌亂。是啊,是該慌亂的,因為媽媽對她撒謊了,為了一個曾經深深傷害過自己的人。沒有停步,更沒有回頭,蘇墨晨徑直進了電梯。

“墨晨。”身後的子晴叫了一聲,還很迅速的拉住了她的手,可是蘇墨晨根本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無奈,子晴跟著她離開了醫院。兩個人坐在咖啡店裏,墨晨隻是靜靜的吃著芒果冰,沒說一句話。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沈諺郗在辦公室處理著日常的文件,突然收到了子晴的短信:

——沈諺郗大總裁!快來Coffee shop救火!!!

沈諺郗立刻開車來到子晴說的地方,某人已經借口溜出來,在門口等著他了。

“怎麽了?”

“那個,墨晨今天去醫院了。蘇媽媽之前騙她說一個同事住院,她要去照顧,但是其實和陳盈有關。然後墨

晨發現了,然後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走了。哎呀,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說,反正就是她現在很生氣,很沉默。”

雖然子晴的敘述很淩亂,但是沈諺郗已經知道是什麽事了。他讓子晴先離開,隨後進了咖啡店。

“不是說過不能吃冷的東西嗎?”從蘇墨晨的手中抽走還有大半杯的芒果冰,放到一邊。讓服務員換了一杯熱芒果牛奶。看著眼前無動於衷的人,沈諺郗伸手握住她的手。這時,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太後”。男人拿起電話,接通後放到她的耳邊。

“晨晨?”

“……”

“晨晨,媽媽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昨天你姐的……”

“我沒有姐姐。”冷淡的語氣打斷了蘇媽媽的話。

“她的孩子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事出突然。我知道,你要是知道了我要去幫忙肯定會不高興,所以……”

“所以別人的安危遠比我的感受來的重要?”再一次打斷了媽媽的話,蘇墨晨質問道。

“晨晨,如果媽媽不顧及你的感受,就不會瞞著你了。”

“如果你顧及我的感受,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去照顧別人的兒子。”

“不管怎麽說,她始終是我侄女。”

“我就不是你的女兒?侄女比親生女兒重要?是嗎?”蘇墨晨的語氣由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平靜的沒有一點起伏。

“晨晨!”蘇媽媽的語氣驟然變得有些強硬,或許是因為墨晨那些話裏的諷刺的意味讓她覺得生氣。

蘇墨晨輕笑一聲,接過沈諺郗手裏的電話,“我知道了。”說完,牆角就躺著一隻摔的七零八落的手機。男人輕皺起眉頭,起身拉起她的手。

“別碰我!”用力甩開沈諺郗的手,蘇墨晨衝出了咖啡店。外麵的陽光很刺眼,照的她眼睛有些酸。才剛跑出兩步就被沈諺郗抓住帶進懷裏。不管她怎麽掙紮,男人始終不願意鬆手,他知道這時候的她其實隻是在逞強。或許是累了,蘇墨晨在他的懷裏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麽對於媽媽這樣的行為會覺得生氣,隻是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原諒陳盈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做過的一切。那個女人,曾經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是

一個從小沒有父親教的心理發展不健全的人。她曾經發過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回到尚美,她打發沈諺郗回了公司,這個時候,她什麽都不想談。蘇墨晨去浴室洗澡,折騰了大半天,已經是下午了。沒有進食的不舒服的感覺越漸讓她覺得疲憊,也顧不得還有些濕潤的頭發,蘇墨晨倒在床上昏沉的睡去。等到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透,半掩的臥室門外透進幾絲燈光,隱約可以看見半開放的廚房裏沈諺郗的身影。起身坐起來,蘇墨晨卻因為突然發作的偏頭痛一陣暈眩,重新倒在了床上。

頭的左邊的扯痛感異常強烈,跳痛的神經讓蘇墨晨忍不住用手很用力的捶打,或許這樣能舒緩一下那種難受的感覺。本來打算進來叫醒蘇墨晨吃晚飯的沈諺郗,卻在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了倒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男人迅速走過去,撈起蘇墨晨抱在自己懷裏。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頭痛。”她緊皺起眉頭,看起來很難受。

“墨晨,我們去醫院。”

“不用了,我吃點止痛藥就好。以前都是這樣的。”

沈諺郗把蘇墨晨重新放好,轉身去拿止痛藥和水。吃過藥,蘇墨晨躺在床上等著疼痛過去,沈諺郗坐在旁邊,輕揉著她的太陽穴。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可是她卻覺得疼痛感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劇烈。男人抽過一張紙巾輕輕擦去她額頭的細汗,“墨晨,去醫院,聽話。”

“沒事的,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她說話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或許是受不了這樣的疼痛,蘇墨晨衝進為衛生間,趴在洗手台邊吐了。因為沒有吃東西,所以能吐的除了水,就是藥。她的額頭已經沁出了很多冷汗,臉色越發蒼白。

“墨晨,我們必須去醫院。”沈諺郗扶著有些站不穩的她,因為擔心,麵色已經很不好看。

“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真的。”蘇墨晨仍然堅持著不去醫院。她不喜歡去醫院,更害怕打針。硬撐著從衛生間裏走出來,強忍住頭痛的折磨,蘇墨晨勉強的對著沈諺郗說:“不用擔心,我……”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眼前一黑倒在了沈諺郗的懷裏。男人抱起昏厥的她,衝出了公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