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偷偷私會

隨後幾天裏,簡樸一直昏昏睡睡的,反倒沒有剛清醒過來的那個早晨精神了。

簡直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次槍傷給簡樸留下後遺症了。幸好那幾個專家還沒有送走呢,休息在賓館裏的專家,屁股還沒有坐熱乎,就被簡直一個又一個的抓了回來。

一通的儀器檢測及專家會診後,也沒有查出個什麽毛病來,幾個專家幾乎是一起撫汗。

“簡先生,尊夫人應該是壓力過大,如今壓力卸掉後,精神上難免會出現疲憊狀態,真的……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幾個專家麵色發菜,聯合給出了這麽一個會診結果。那意思如果再查下去,簡樸隻能去神經科了。看簡直的眼睛如看瘋子沒有區別。雖然在他們眼裏,簡直一直是個精神正常的瘋子。

得出這麽一個結果後,簡直無話可說了,還要送專家們回賓館,專家們卻一起抗議,要求直接回各自的國家。簡直無法,有些不太心甘地同意了,前提確是專家們必須保證,隨接隨到,否則後果自負。

專家們哪敢不同意。拿了各自的報酬,逃命似的離去了。

黃菜花心疼女兒,可在東京又人生地不熟的,想給女兒親手煲鍋雞湯,連哪處賣雞都不清楚,看簡直的眼神能好到哪裏,越來越怨憤,若不是冷清洋在旁說好話,簡直每天一罵是跑不掉了。

這時,簡直終於看清楚了,冷清洋這個人……人品真不錯。怪不得賀之龍介在時,也隻是幹吃醋,做不出什麽出格舉動來。冷清洋做人做事是無可挑剔了。

簡樸清醒過來的第四天,簡直有事離開了兩天。這兩天裏一直是冷清洋和黃菜花交替著照料簡樸的,突然來了位意外來客,是連冷清洋也沒有預料到的。

醫院七層自簡樸入住後,已經被簡直包了下來。這種包做到的細微之處,連冷清洋都不得不佩服,因為連清潔工……簡直都換成了自己人。可就是這麽看著固若金湯的地方,竟還有被簡直蔑視的人闖了進來。這無間道做的程度之深厚,冷清洋不得不佩服。

與此同時,冷清洋不免為簡樸擔憂,——這到底是多麽混的一灘水啊!

冷清洋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經過走廊,還未等走到簡樸的病房,就被一個突然伸出的手臂快速地攬進了一間護士休息室。

冷清洋本能伸出手臂去還擊,卻聽到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是我!”

冷清洋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卻已經有些開始遲疑,伸出的手臂停在了半空,這時身後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大舅哥……”

“少來,誰是你大舅哥!”

冷清洋平生最恨的稱呼中,‘大舅哥’絕對排在首位。

“嗬嗬……”

身後的人鬆了手,轉到了冷清洋的正麵。

這間休息室裏,隻有護士辦公桌上的台燈亮著,燈光有些昏暗。冷清洋卻認得一清二楚,竟是賀之龍介,不,在他和簡樸的生命裏,他出現時的名字叫小時。

“你怎麽來了?”

此時,冷清洋看到時運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看到ET,雖然簡樸受傷,時運最該來的。

“我想看看簡樸,我知道簡直走了,我隻看一眼,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的。”

這幾天裏,賀之龍介日夜失眠,焦慮不安。哪怕得到了簡樸母子平安的消息,也仍是坐臥不寧,如不親自看上一眼,怕是會早衰而死。

今晚他背著野平正男,靠著早前在東京地方醫院安插進的內線,總算是混了進來,為此還不惜丟了身份,易了一把女裝。

——沒辦法,那內線是個護士。見過一米八的男人穿護士服嗎?為了簡樸,賀之龍介大膽嚐試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冷清洋玩味地挑起唇角,他可真愛看時運著急的樣子,——解恨啊!

“你當然會相信我的,”賀之龍介幾乎是立刻接口,“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最能體會的我苦衷,就像我能體會到你的一樣。”

賀之龍介這話說的……,確實打動了冷清洋,竟找到了一點同病相憐之感,猶豫了起來。

賀之龍介加大了攻勢說:“簡直不是個什麽好東西,這次的事其實是他自擺包龍了,他想陷害我,沒成功,反把自己帶進去了,被人鑽了空子,差一點連累了簡樸,簡樸跟在這樣的人身邊……我怎麽能放心?我必須看到她,親自和她說幾句話。”

賀之龍介說的這些已經不是之前的猜測了。他是有證據的。

“簡直這次回去就是處理這件事的,他首先要清理內部奸細,還要……,會有人倒黴了。”

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賀之龍介及時地收了嘴。在冷清洋身上,賀之龍介和簡直的觀點不謀而合,他們誰也不想拉一個正經

的商人下水,而且這個商人還是簡樸最為看重的哥哥。

冷清洋在別人眼裏,算是擁有著巨大財富了,但這些……根本不放在簡直和賀之龍介的眼裏。

簡直和賀之龍介要的從來不是錢,他們要的是暗黑勢力中的地位。

“你說是簡直……”

這句話如雷一般擊得冷清洋木然呆滯了很久,幾乎沒有去聽賀之龍介後麵說的是什麽。

是簡直,是簡直,是簡直……,回音一般響在耳側。這怎麽可能呢?如果是簡直,簡直又為的是什麽呢?

“他是自擺烏龍了,事情沒有弄好,你快帶我去看看簡樸,她現在的狀態好嗎?我得到的情報是她一天總睡不醒,像得了嗜睡症。”

受不了冰雕成了木頭人,賀之龍介推了推冷清洋。

冷清洋如夢方醒般點了點頭說:“你隨我來。”

要是沒有冷清洋的幫助,賀之龍介走到這裏已經是極限了,再往裏麵去,不通過非常手段,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賀之龍介才會想到冷清洋的。

賀之龍介換上了提前準備好的醫生白袍,帶上了口罩,跟在了冷清洋的身後。如之前所想,這一路並沒有暗衛和保鏢阻止,很順利地進入到了病房。

這時黃菜花剛好不在,在隔壁病房休息,簡樸仍然安靜地睡著。較之前蒼白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我能單獨和她呆一會兒嘛?”

賀之龍介痛惜的目光在簡樸的臉上盤旋,伸出的手指又縮了回來,反複了幾次,才敢真的摸到簡樸的臉。

“快一點!”

冷清洋也覺得他這個時候不應該呆在病房裏,反而適合站在病房外麵。為毛簡樸不管和哪個男人在一起,自己都是站崗放哨的呢?這個世界果然不公平啊。

冷清洋出去後,賀之龍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床頭處。此時此景,讓他想起了他離開簡樸時的那一幕,也是在醫院裏,也是在雪白的床頭前。一季輪回,竟還是如此光景,讓人怎麽能不心生唏噓感歎。

睡了一天的簡樸,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看到賀之龍介,簡樸都找不到用什麽言語來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了。

好像自己每一次睜眼,總是能看到驚喜,不,準確的形容詞應該是驚嚇。

“金……金主大人……”

賀之龍介見到簡樸清醒過來,高興之極立刻從椅子上起身,探身到簡樸的身前。

“賀之先生好!”

簡樸一句疏冷的問候,如一盆冷水淋下頭來,賀之龍介如墜冰窖,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像是卡了碟,前進不得後退不行。

“金主大人,我是……我是時運啊!”

賀之龍介的話音帶著顫抖,簡樸的心微微一縮,卻還是忍住了,掛了一抹勉強的淡笑說:“時運這個名字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賀之先生休要再提了。”

“簡樸,我就是我,我從來沒有離去過,我離開時是怕我會連累你,走後的那段日子我好像死了一樣,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回來找你,把事情說清楚,簡樸,你信我,我有回過來找你……”

“賀之先生,別說了,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如今簡樸有夫,賀之先生也有自己的事業,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家……”

“簡樸,不會的,我隻有你,我今生隻愛你一個人,簡樸……”

“賀之先生,你不覺得你這麽說有點矯情嗎?”

“簡樸……”

“賀之先生,婚宴上的事……,是我自願嫁給簡直的,和簡直沒有關係,還請賀之先生高抬貴手。”

“你以為……是我?”

賀之龍介的臉色刷的一下子變得異常難看,後麵的兩個字挑到一個壓抑的高度了。

“難道不是嗎?”

簡樸一直扭向一側的頭終於肯扭回來,正視賀之龍介一眼了。

那一眼裏帶出多少憂傷和憤怒,而更多的還有藏在各種情緒後的……擔心。

病房裏氣氛轉向了詭異,賀之龍介坐回了原來的地方,頭微微地偏向了另一側,低垂著。前額幾縷略顯長的頭發遮住了幽深的眼,映在臉上一片陰影。

“簡樸,我們認識這麽久,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如果我說婚宴上的事,是簡直做的,他想陷害我,你相信嗎?”

賀之龍介的話帶出淡淡的哀傷,也沒有去抬頭去看簡樸,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和孤獨。

“你走吧,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簡樸隻覺得渾身無力,那無限的困倦之意馬上襲來。不管婚宴上的那些人是不是賀之龍介派來的或是簡直,這都不重要了。反正,那一槍她擋了,與這兩個男人,她誰也欠了。

這樣的結局是賀之龍介沒有想到的。他之前來時的興致與走時的絕望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他這次真的不該來,可他仍然不相信簡樸的心裏已經沒有他了……,他……不信。

走出醫院大樓,賀之龍介還有些不舍地回望了一眼。素白的牆體和柔和的燈光打出一層又一層帶著炫暈的光芒。那些曾經的真情,說過生生死死在一起的話,就這麽的隨著時光的流逝而不存在了嗎?

賀之龍介無從茫然……

簡家內部有許多事情,簡直是不想親自插手的。如果事事都要他這個當家的管,他還要下屬做什麽呢?但往往有些事情……,不是常理說的通的。

他是十二歲進入這個家族的,當時,簡風行把他帶回來,跟著簡風行混了十幾年的老派們,對他並不看好。一個身體不良於行的人,哪怕頭腦如何高超,做為接班人終歸是不妥當的。直到後來,這些人聽說簡風行是想把位置傳給自己養在大陸的親生女兒,他們才漸漸了解簡風行的意圖。

簡直從來沒有想過簡樸在看到他後,會同意嫁給他。這也是那些老家夥們沒有想到的吧!他們還等著簡樸不同意嫁給簡直,利用這個借口逼簡直的宮,打著簡樸的名號,誣陷簡直篡改遺囑,把家主的位置奔回來呢。

簡樸這一答應,反到讓這些人無措了,而簡直準備的那些手段也無從所用了,卻沒想到婚宴上會出這麽大的漏洞。

簡直到達紐約時,他的親信toper已經在機場等候了。

Toper翻譯成中文就是酒鬼的意思。Toper和簡直一樣,是個混血兒,有著一半的亞洲人血統,會說中文,是簡直自己培養出來的最重要的親信之一。

簡直並不急於問toper紐約總部的事,他坐到車裏後,先打開了白色的小筆記本,拉收了一些信息後,才慢悠悠地開口問,“處理妥當了?”

“是的,主人!”

Roper點頭,“內部的已經清理幹淨了。”

“很好,幕後主使呢?”

簡直合上了筆記本,專注於這個問題了。

“是……是賀之家的人!”

“果然是賀之家的,”簡直沉吟片刻後問:“是誰?”

“賀之翔!”

“賀之翔?”

簡直吃了一驚,他猜了好幾股勢力,卻獨獨沒有猜到是賀之翔,——那個名譽亞洲影壇的娛樂紅星。

賀之翔不好好拍電影、不好好唱歌?攙和這淌混水做什麽呢?也想撈點好處不成?難道他不清楚暗黑界的這碗羹不是誰都能分的嗎?

也對,為什麽不能是賀之翔呢?簡樸出事的那一次賀之翔可是在延海的,簡樸還曾采記過他。當時自己推算是賀之翼騰做的這件事,是因為沒想到賀之翔這隻雛也有這個愛好,而且賀之翔又是賀之翼騰的兒子,現在說來,還是賀之翔做了手腳……,這一計一石三鳥,陷害了多方,卻沒有能想到是他,高明之極。

但不要忘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簡直勾引唇角帶出一抹冷笑……

“知道應該怎麽做嗎?”

簡直問完,roper立刻回答道:“清理!”

“不,這次不要清理,我要活口。”

簡直薄薄的鏡片後,閃過陰狠的光芒,這次不是一命抵一命的事了,他的簡樸容不得任何人傷害。

“是的,主人!”

跟隨簡直多年,Roper意會簡直每一個命令。

“老主人研究出來的那些好東西,一直也沒有找個合適的人試一試,難得賀之翔這麽勇敢地衝出來,我記得賀之翔長得……還不錯吧……,玩弄起來……阿查他們會喜歡的。”

簡直現在的表情與之前抿出的殘忍已經顯得過於平靜了。平靜到了幾乎陰沉,連roper都有些害怕了,也不由得為那個得罪了簡直的賀之翔擔心……,不過,主人似乎說的不錯,賀之翔折磨起來,一定比弄那幾個打手有意思的多,不知道他的全-裸-視頻在黑市上能賣多少……

“馬裏蘭的別墅告訴他們收拾出來,少夫人過幾天要去那裏靜養,安全戒備什麽的,你們都當心些。”

不能再讓簡樸呆在東京了,難保下一次自己不注意的時候,賀之龍介又能與簡樸見到。別說兩人尚有舊情,就算沒有,這樣總見麵……也不好。

“是的,主人。”

簡直的家事不是roper這樣的下屬可以過問的,簡直如何吩咐,他如何去做就好了。看簡直對待賀之翔的態度,倒也說明了主人還是很重視這位老主人的女兒的,外界傳言的那些什麽利益婚姻,倒是不足信的。這些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他知道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捉到賀之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