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敵情緊迫

時運和簡樸誰也想不到,這個架打到最後竟會勾到冷清洋的身上。明明與冷清洋半點關係沒有,不應該是就事論事地說時運居心叵測、腹內墨黑,哪怕是說阿嘻說李蘋說陳小謙,也不能說到冷清洋啊。

可事態的發展就是這樣。

在時運的嘴裏,冷清洋已經成了破壞他們關係的罪魁禍首,甚至引伸到社會安定和諧等諸多因素,說得冷清洋比恐怖分子還要壞了。

中國人有句從《三國》裏引出來的老話,說曹操曹操就到。冷清洋雖然不是曹操,卻也有了曹操的功能。

正當時運和簡樸打的熱火朝天時,簡樸的電話瘋狂地響了起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赫然就是冷清洋的。

“我說什麽了?就是他,都是他的錯!”

簡樸接電話時,時運剛好瞄到,立刻嚷道。簡樸也汗了。這冷清洋也太會選時候了吧。

“哥,有事嗎?”

簡樸接電話的同時一把推開了湊過來竊聽的時運。

“想給阿姨買點東西,你說買什麽好?我一個男人,想不周到。”

冷清洋很隨意地提及著家常話。絲毫沒有感到電話一頭,有個人馬上要氣炸掉了。

“不要客氣了,哥,你能回去看我媽,我媽就會很高興了。”

冷清洋能回去看黃菜花,對於黃菜花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驚喜……直至過度了。比任何禮物都能爆黃菜花的眼球了。其程度直追簡樸領家一個男人,告訴黃菜花說這是你未來外孫女的爹。

“那怎麽行,好久沒有見阿姨了,不送份禮物,我心裏也不好過。”

又湊過來的時運剛好貼著手機聽到了這句話。心裏憤憤地想,你最好帶回去個老婆,讓大家都開心。

“不用了,哥,真不用。”

簡樸能說什麽呢,人家說要給自己媽買東西,自己怎麽能真開口就要上了。

“要不買件毛衫吧,天氣越來越冷了,再買一件羊絨大衣,我記得阿姨年輕時很漂亮的,現在呢?胖了還是瘦了?”

冷清洋還是一副輕鬆的語氣。

“體型沒有什麽變化,就是多了些皺紋。”

簡樸照實回答。

“那很好,我大概記得阿姨的形態,和你差不多,我去接你,你陪我去友誼商場給阿姨選一件吧。”

冷清洋這話說完,時運就要去搶簡樸手裏的電話了。簡樸連忙躲開,及時地按了掛斷鍵,並在按斷之前說:“好,哥,你來接我吧!”

“你……你幹嘛答應他,當我死了嗎?”

時運氣得七竅生煙。冷清洋這是什麽行為,這是明目張膽地在他的麵前搶人啊,太猖狂了,完全當他不存在啊。

“沒當你死,當你是木乃伊。”

簡樸辣口地回道。說完,轉身就要出去,被時運狠狠地拉住手臂,“我不要你去。我討厭冷清洋。”

“他是我哥,輪不到你討厭,他護著我,幫我打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

這句脫口而出的話說完,簡樸也愣住了。

簡樸一直以為自己和冷清洋之間,沒有什麽聯係。童年少年的那些事,像是啞劇一樣,默不作聲,沒有什麽值得提起。可今天……隨便脫口而出的,那句沒有什麽裏,卻有那麽多細碎小事無法忘記。

簡樸小時候,沒有父親,繼父也是個窩囊人,簡樸的母親雖然厲害一些,卻終究照顧不到太多。

上學時,簡樸也常常被同齡人欺負,也被身邊的小孩子罵過。

小孩子從大人嘴裏聽來的風言風語,經他們幼稚的童聲罵出來,格外的刺耳。

那時的簡樸可沒有現在淡定的修為,看著是沉默寡言不愛說話的,被欺負急了,也生會氣。又瘦又小的簡樸,鮮少在還手時,占過便宜。

有一次,這樣的事被冷清洋看到了。冷清洋二話不說,扔了書包,就衝了上去。揍了五六個男孩子。

冷清洋發狠的勁,誰看了都怕。打過人後,撿起書包,拉起簡樸就走。一句話不說。

那以後,誰都知道簡樸是冷清洋的妹妹了,欺負簡樸的人倒是不敢在明目張

膽地出現在簡樸的麵前挑釁了,可是以前和簡樸好的一兩個小朋友,也躲的遠遠去了。

那時,簡樸還怨過冷清洋。現在想來,卻是那麽的溫暖。要是沒有冷清洋,自己小學初中那八年,怕是不會過的那麽平靜吧。

而時運也從簡樸這最後一句話裏,聽出了簡樸對冷清洋的感情。絕不是簡樸所說的那麽簡單。

簡樸一定不知道,他們相識的第一天晚上,時運把簡樸扶回床上,簡樸連吐帶鬧地折騰一整晚裏,有多少次提過冷清洋這個名字。

那應該是一種被欺負、被欺騙後,直覺尋求保護時想到的第一個人。不是簡樸的母親黃菜花,而是那個從小到大不說幾句話的繼兄冷清洋。

時運鬆了簡樸的手臂。他知道攔不住。這也不是硬攔的事,時間還長久,時運相信,總有那麽一天,他會取代冷清洋。

在簡樸無助或是失落時,想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他,而不在是冷清洋。

在時運鬆開簡樸的手臂後,這個場麵很僵,氣氛也壓抑了。

簡樸愣了一會兒,拿起皮包,轉身出門了。

簡樸到了樓下時,冷清洋的車已經停在那裏了。電話應該是在來的路上打的。

“你怎麽沒去雜誌社,我去雜誌社裏找過你。”

冷清洋幫簡樸拉開車門。

“李蘋昨天吃壞了肚子,半夜被送去醫院急救了,因為這事耽誤了,就沒有去雜誌社。”

簡樸坐好後,冷清洋才踩動油門。

“很嚴重?”

聽不出冷清洋這話裏有擔心的成份,簡樸卻仍是點頭說:“要了半條命。”心裏憤然了,全是因為時運這隻腹黑章魚獸。

“等我們買完東西,我去醫院看看她吧。”

兩個公司是有合作關係的,平時也算熟悉,不知道消息便罷了,知道不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好。”

這麽幾句話後,車裏安靜下來。冷清洋專注地開車,簡樸陷入了神遊。

還想著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這些事。

簡樸以前就知道時運絕不是表麵上那個容易被人欺負心思單純的人,可今天早上發現的事實,確實大大地打擊她了。

時運這家夥吃人都不吐骨頭啊,一點破綻都沒。若不是自己剛好聽到他打給陳小謙的電話,自己還是將信將疑,更別說兩位事主阿嘻和李蘋,怕是在這上麵,斷了命送了前途,都不知道是怎麽沒的。

可笑的是阿嘻,臨被李蘋趕走,還以為時運是個好人。還說是他自己辜負了時運的好意栽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啊,細看看時運一點錯沒有。隻要阿嘻細心一點,這件事完全可以避免。好像錯在阿嘻,但不知怎麽的,簡樸越想越不是味道,越想越覺得別扭。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簡樸這麽高的智商,在感情這條路上,卻一直是被騙的那個。

大學時的學長,之前的房強。不是簡樸小題大做,是簡樸不想再受一次了。她怕她自己會承受不了,瘋掉的。

可她又舍不得時運。時運談不上有多好,卻恰巧牽上她心頭的那根弦,隨意撥弄一下,都是一串音符。

這麽幾個月下來,該磨合的都磨合了,哪裏都恰到好處,卻……

哎,簡樸陷入了無限別扭糾結之中。

友誼商場裏,冷清洋很認真地看著中老年服飾。別說簡樸,就連跟在他們身後的服務員都覺得這個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氣勢壓人的男人……有些古怪。

“這個顏色不顯年輕,阿姨一定不喜歡。”

冷清洋隨手拎起一件深紫色的毛衫,看了幾眼,又隨手放了回去,再隨手拿起一件淡黃色的毛衫搖了搖頭說:“顏色太淺,不顯優雅。”

就這樣來來回回,根本輪不到簡樸插嘴,更別說早已經浮雲了的服務員。

兩個人皆是目瞪口呆。反因閑著無聊,聊了幾句。

“你男朋友真細心。”服務員恭維著。

“不是男朋友,是我哥。”簡樸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可惜了。”服務員咂咂嘴。

簡樸黑線了。想不明白到底可惜在哪裏。

友誼商場裏轉了一圈後,冷清洋選定了一個國產名牌的羊毛衫和一件羊絨大衣。簡樸隻是客串了一下試一試的小角色,冷清洋拿大主意。

出了商場,在步行街盡頭的花店,冷清洋買了一束蘭花和馬蹄蓮搭配的花,又在對麵的藥店裏,買了一套靜心口服液。

“哥,這個……合適嗎?”

看到那個畫著和自己媽同齡的大媽像的盒子,簡樸快要淚了。

“合適,李蘋需要用這個,她再這麽折騰下去,用不了幾年,就是四塊板了。”

冷清洋難得對簡樸一笑,卻還是那樣一張平板臉。叫麵癱是有些諷刺了,用冷峻形容又有一點過了。

到了醫院樓下,冷清洋停好了車,和簡樸一起到了李蘋住著的高級病房。

病房裏,李蘋正和陳小謙小別勝新歡呢。要不是簡樸有先見之明敲了門,進去後不一定撞上什麽場麵呢。

這樣也等了三分鍾才進去。

陳小謙邊扣上衣鈕,邊衝著簡樸笑了笑說了一聲,“簡姐,你來了。”簡樸走到李蘋床邊,陳小謙才注意到簡樸身後跟著一個一身冷氣的男人。

要不時運總說陳小謙神經大條。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一般人,看到簡樸和冷清洋,都會先感知冷清洋。哪怕是冷清洋在後十幾米,簡樸先走幾十步。簡樸那點氣場肯定會被冷清洋蓋的一點不剩的。

同一個屋內,李蘋就是先看到冷清洋,才注意到簡樸的。

“讓冷總來看我,真是不敢當啊!”

李蘋開始笑得還好看,可當她看到冷清洋拎的靜心口服液時,臉色就不太舒服了。

“這禮……是不是大了一點。”

“不大,剛剛好,李總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靜心。”

冷清洋也不客氣,不用讓,自行坐到了病床對麵的沙發上。接受著陳小謙含著敵意和試探的目光,連回看都懶得回看陳小謙一眼。陳小謙這樣的人,在冷清洋這裏就是路人。

“李蘋你覺得好一點了嗎?”

簡樸拉了一把椅子,親昵地坐到了李蘋的床頭一側。

“好多了,”

這病看著來勢洶湧,治了也去的很快。沒有什麽太實質的傷害。這一晚上的搶救,加今天一上午陳小謙給的調補,早好的活蹦亂跳了。

李蘋避著冷清洋的目光,衝著簡樸眨眼睛,那意思很清楚,你們兩個怎麽湊一起了。

“我哥說這個周末想回家去看看我媽,讓我幫他選幾樣禮物周末給我媽帶回去。”

沒有什麽不能明麵說的。簡樸在李蘋麵前大方地解釋了自己和冷清洋在一起的原因。

“噢,這樣啊,阿姨一定會很高興的。”

簡樸忽略了李蘋眼裏那道促狹的笑,很認真地說:“一定的,我媽一向喜歡我哥。”

李蘋、簡樸以及冷清洋閑聊之際,陳小謙溜出了病房。

“哥,你家金主大人和一個叫冷清洋的男人來病房看望李姐。”

通風報信是這個行業的基本功。何況時運還有恩於陳小謙。陳小謙自然不能忘記,哥倆好到一處。

“我知道了,金主大人告訴我了,冷清洋是金主大人他哥。”

接陳小謙電話時,時運正坐在地板上,偎在沙發倚角,鬱悶呢。但無論內部多少矛盾重重,時運也不會把這些矛盾公開給別人的。特別是陳小謙。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除非對方能幫你解決否則說了也無用。顯然,陳小謙不是那個能解決事情的人。

“哥,我看著不像呢,那個姓冷的男人看你家金主大人的眼神很不純正,一點不像哥哥看妹妹的樣子。咱家山溝溝裏,兄弟姐妹多了,可沒見誰家的哥看自己妹妹時,眼裏著了火一樣,真激烈。”

陳小謙那種文盲水平,也硬被冷清洋的目光逼出出口成句了,可想而知……,時運的心揪得更緊。最主要的是連陳小謙這種小白都看出冷清洋不對頭了,難道簡樸一點感知不到嗎?還是在裝糊塗?

所有這些,隻說明一點:敵情緊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