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特賣會
因為沈念所定的訂貨會的時間，讓男裝部壓力很大，整個男裝部的人基本上都在加班。好在大家心很齊，沒有因為過多的加班而抱怨。
而沈念，也一反常態，在會議的第二天，來到男裝部。一開始大家對他的出現感覺到有點不適，總感覺象有人在監視自己一般，對此沈念隻是微笑著，不多言語。
桑榆在看設計稿，有一些還沒定稿的設計，還需要改動，而沈念進入部長室的時候，桑榆正皺著眉頭。
“沈總監？”桑榆不解，為何這個時候，沈念會出現在這裏。
“我來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沈念走到桑榆身邊，彎下腰去看桌上的設計稿。“打上投影，我們一起看吧，這樣方便些。”
桑榆沒有意見，也不能有意見，於是兩個人在辦公室架上投影，對設計稿一張一張地研究起來。
沈念很專業，也能提出不少自己的見解，而且完全沒有故意挑剔的意味在裏麵，總能一針見血指出設計中的不足，連細小的部分，都沒有放過。
“這個設計，我們一起去看看樣衣吧！總感覺還缺少些什麽，但是說不出來。”對於過了一遍的設計，沈念仍有一些不確定在裏麵。
桑榆對沈念的評價也極為讚同，而且兩個人在一起工作，效率一下子提升了許多。一上午的時候，一輪的設計圖稿，基本上都過了一遍。
“部長。”樣衣室的室長李傑看到桑榆與沈念一起進來，有些驚訝，但見桑榆麵無另色，也就不再說什麽，隻與其他人一樣，抱著一種莫名的心理，等著他們的指示。
“JOE，把這個設計稿的樣衣找出來，我們要看一下。”桑榆把設計稿交給李傑，樣衣室裏麵，他熟的可以閉著眼睛找到任何一樣東西。
李傑隻看了一下，便走到一邊，在一排掛板上找到桑榆指定的樣衣，送了過來。
“JOE，你穿上我看一下。”李傑的身材不錯，178公分，70公斤，算是標準體型，大部分樣衣，他都可以上衣。
李傑點了下頭，脫下自己的工作服，把樣衣套在身上，很職業的擺了幾個造型。
“還是這個領子的問題。”沈念走到李傑麵前，翻了翻樣衣的領口，“這個領子立領的不行，無法達到與整體配合的程度。”
桑榆也走上前看了一下，“這款是去年的款式，今年隻改了一下領口，不過領子做的過低了一些，若是胖些的人穿起來，感覺上就會覺得緊，不好看。”
“圖樣上看起來還不錯，但樣衣出來效果不好，再改一下吧。看看把領子換掉，其他地方再改動一下，換成與去年不同的樣式。”沈念用手摸著下巴，“把領口改成扣領的，扣子采用一些金屬製感的或是珠感的，然後將袖口加長一些，變成三排扣的怎麽樣？”他谘詢著桑榆的意見。
桑榆點了點頭，沈念的想法很特別，不過卻能整體轉換思路，相對而言，男裝部的設計師都沒有他的這種敏銳性。
沈念的這些話，讓男裝部的人對他有了相應的好感度，一整天相處下來，感覺這個人除了偶爾有些不正形，剩下的還是很有水準，目前至少這個人是可以讓人當成夥伴的。
有了沈念的加入，男裝部的定稿快了很多，打樣速度也加快了起來。到了男裝特賣會的前一天，基本已經完全定樣，隻剩下一些小的修改工作了。
這時候，女裝特賣已經進行到第三天了。大廈裏麵的公司女職員很多，因為每年都有這樣的特賣會，大家也都會關注。特賣是與商場同時進行，讓銷售部的人忙到不亦樂呼。而相對男裝部，就安靜了許多。因為銷售部都在忙女裝特賣的事情，男裝部特賣隻能由自
己部門的人來管理，銷售部有兩個實習生跟著，多數也是由Jessica指揮著。這次Jessica顯示出她充分的領導才能，不論是場地，布置，點貨，運輸都親力親為，隻三五個人，將一切梳理的極為通順，相對女裝特賣的亂蓬蓬的場麵，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大家過來一下，安排一下工作。”桑榆在下班前將大家招集到一起，“明天特賣會的會場，在我們男裝部展示區，因為場地比較小，我們要控製流量，不能超過預估範圍。”
Jessica把手裏的時間表發給大家，“明天是樓內的公司預約的時間，我已經將時間錯開，這些公司都是集中結算的，我們要將銷售訂單進行認真簽認。每個公司人員進來的時候，要確認胸牌，簽單的時候要將工號記錄下來，知道了麽。”
“明天JOE與阿MAY留在樣衣室，將要改修的樣衣確定，後天中午必須完成。後天上午Jessica去訂貨會布置會場，場地在揚帆酒店的頂層，人員分配由Jessica全權負責。”桑榆現在可以放心把部門裏麵的事交與手下人操辦，而自己做些輔助性的事務。
“大家一起努力吧，這次特賣與訂貨會結束後，我請大家吃大餐。”桑榆不止一次說請客，但是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有兩個設計師都住到公司裏來，讓桑榆很是心慰。就算這次是最後一次的團體活動，也不會有什麽樣的遺憾。
二十三號，男裝部從八點開始就全員就緒，整個部門沒有任何的混亂狀態，大家比前幾天要輕鬆許多，心情也是很歡快。連桑榆今天也從設計室從來，幫助特賣會的進行。
“其實我們的設計還是不錯的，隻不過走的線路過高，讓我們失去了很多的客戶。”桑榆對沈念說道，沈念一早也過來，隻不過沒有幫忙，隻站在一旁邊看著。
“總有人去做高端市場，正如更多的人走低端路線一樣。我們麵對的客戶可能讓你不能隨時看到自己的作品，但隻要看到一次，就會很開心了。”沈念隨意地在場地間遊走，一如自己是看客一般。
特賣的效果不錯，五點鍾的時候，大家已經完成了各自的任務，連銷售的清理對賬也已經完成。桑榆特批參加特賣的人員提前下班，休息一下，明天還有一天，是在三十七樓的二號展廳舉行。而自己則留下來，坐在展廳裏麵，看著四下無人的場地，疲憊頓時漫向全身。
今天的成績還算不錯，外麵賣場的銷售數據還未統計回來，不過李傑從各個賣場要貨的情況來總結，還算是不錯。因為明年可能會更改品牌，所以這次特賣的價格製訂的很低，吸引了許多的人來購買。
明天，可能會更忙吧！
“有人麽？”幾聲清脆地敲打玻璃的聲音傳遞過來，把桑榆從沉思中換醒過來。
“您好！”桑榆站了起來，迎了過去，對方是樓下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從他的工牌上可以看得出來。
“不好意思，今天還可以再買衣服麽？”來人名叫薑子昂，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律師，聽說專替人打離婚官司，而且好象到目前為止，勝率很高。今天有庭要上，回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特賣會指定的時間。
本來，他也不打算添置衣物，不過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老友拿著一件西裝，正在吹噓平安夜的約會的時候，他才轉變了主意。也許加一兩件衣服，也不是什麽壞事，反正這筆由事務所統一出，算是給各位律師的一點福利了。
“沒關係的，請進來吧！”桑榆將展廳的燈光打開，屋子裏頓時閃亮了起來，同在一座大廈，多年來出入其中，許多人都混得眼熟，雖然叫不上名字，可點交之交還是有的。
“
今天上庭，回來的晚了。”薑子昂推了推眼鏡，“不麻煩你吧！”
桑榆搖了搖頭，“今天都是內部的公司預定的時間，強度不是很大。明天我們在三十七樓的二號展廳還有一天，估計就會很忙了。”桑榆看了一下薑子昂的工牌，確認了一下是哪家公司,這是程序。
雖然特賣會結束了，但是展廳裏的樣衣仍是特別多，一下子讓薑子昂不知從何選起，隻有回頭問道：“可不可以請你幫忙看看，什麽樣的衣服適合我。”
桑榆打量了一下薑子昂，雖然職業是律師，但薑子昂卻沒有散發出強勢的氣場，很意外人的讓人感覺很儒雅，加上無框的眼鏡，更有學者的風範。
“嗯，不知道您有怎樣的需求，但我個人感覺，有一款風衣很適合你。”桑榆從衣架上找到自己心目中的款式，“這款風衣雖然是去年的春裝款式，但麵料相對較厚實，樣式嚴謹卻又不古板。很適合您的氣場。”
“氣場？”薑子昂對桑榆的話很感興趣，在律師行當老板的老友一直說自己太奸詐，而且喜歡戴個平光鏡來隱藏自己的意圖。自己也未跟他說明，他不是平光，而是有一點點散光，不戴著眼鏡，看不清楚電腦屏幕，其他的倒還無影響。
“試試。”桑榆對薑子昂抬了抬手，“這個效果要您自己來評判。”
薑子昂看了看這件風衣，質感很不錯，樣式也如同桑榆所言，很合自己的胃口。於是脫外西裝外套，準備套上試一下。
“等一下。”桑榆看到薑子昂脫掉了外套，露出裏麵的白襯衫，叫停了一下，拿過一件黑色的襯衫，“換上這個試試。”
黑色的襯衫，銀灰的風衣，搭配起來感覺給人有些清冷的感覺。站在鏡子前，薑子昂第一次這樣評價自己，鏡子中的人，有著些許的憂鬱氣質，似乎有些清冷的感覺，再加上眼鏡的效果，這時就算出演二、三十年代大上海的小資人物，也會有十分相似了。
“白色不適合你。雖然顯得嚴肅，卻散發不出你的氣場，反而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這樣不會是你的職業需求吧！”在不知覺間，桑榆將口語中的“您”換成了“你”，這樣說起話來比較舒服一些。
薑子昂也點了點頭，“有什麽樣的外套有適合我的麽？”
桑榆笑了，又開始在展廳內尋找起來，薑子昂不算是高個子，身高在177左右，西裝不能選三扣以上的，不然會顯得上身過長。但他身材還算不錯，胖瘦適中，不必擔心要改裝的麻煩。
當薑子昂離開的時候，手裏拿著一件風衣，三件襯衫，外加一套西裝與一件棉大衣，除了鞋子，算是全套裝備了。桑榆拿著薑子昂的簽單的時候，發現這個男人，意外的寫得一手的好字，如同他的人一樣。
“部長，我回來了。”在薑子昂出門的同時，Jessica帶著布置訂貨會會場的人也回來了。薑子昂站在門口，聽到這句話，意外的回過頭，看到桑榆仍是帶著笑容的臉龐。
“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薑子昂搖了搖頭，按下電梯，這次簽的單可不便宜，能想象得到，老友看到這張簽單時候的臉，不由得滿麵笑容。
夜幕降臨的時候，桑榆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燈光與車流，品味著暖暖的花茶。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碌，沒有時間停下來，這樣靜靜地看窗外的風景，風翰宇在這兒隻待了兩天，就回香港去了，下次的到來仍需要等待。感情如是，前途也未知，桑榆能感覺得到不平靜，卻又不想去加以改變。桌子上麵是中村服飾的李蕭留下的名片，讓她有些茫然，就象下麵的車流一樣，前路迷茫，找不到出口。
一年又要這樣溜走，正如一年正消然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