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葉楓影展
因為辦公室沒有人，桑榆獨自在辦公室睡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吃飯時間，才有電話進來，把她叫醒了。
是工廠那邊已經完成了發貨，給桑榆這邊發傳真確認。桑榆收到了傳真，複印了一份，送到銷售部那邊。
因為中休時間，三十七層也不沒有什麽人，桑榆將傳真複印件放在銷售部的桌子上，然後留了字條。路過風翰宇的辦公室，看到風翰宇還在忙，桑榆笑了笑，敲了敲門，然後鑽了進去。
風翰宇聽到敲門聲，正抬頭，卻看到是桑榆，帶著一臉的笑意進來了。“還在忙，該吃飯了。”
“噢！”風翰宇感覺自己一時間沒有了語言，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一起吃吧！早飯就沒有怎麽吃，這會兒都餓了。”桑榆很少在辦公室主動邀請風翰宇，這是第一次。
風翰宇看了看時間，點了點頭，拿了外套，隨桑榆一起出去。樓下有很多選擇，桑榆選了一家廣州茶餐廳，風翰宇不挑食，便隨她一起走了進去。
因為臨近春節，大廈裏的員工不是很多，餐廳的生意也沒有平時那麽忙，有了不少的空位。
桑榆沒有客氣，坐下便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東西，便把菜單給了風翰宇。看到桑榆一臉的困倦，風翰宇還是沒忍住，裝作沒有什麽事的問道：“昨天晚上睡的不好麽？”
“何止是不好，是根本就沒有睡。”桑榆沒有聽出風翰宇話裏的異味來，徑自說道，“昨天被拉著打了一晚上的麻將，到早上五點多才眯了一會兒。上午辦公室沒有人，補了一上午的覺。”
“跟葉楓？”風翰宇點了幾樣菜，把菜單還給服務員。
“嗯，葉楓，seven，噢，還有沈念。這家夥心情不好，結果牌品也不好，輸了不讓人走，直到後來我們都困不行了，倒回去給他一部分，才放過我們。”桑榆沒有想隱瞞什麽，照直了說道。
風翰宇沒有再問下去，他與桑榆之間，以前從來不會去過問這些，昨天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現在他卻感覺，自己似乎想知道的多一些，更多一些。但他知道，這樣不是什麽好的兆頭，遊戲的規則不是這樣的。
“葉楓開了一個影展，年二十八就結束了。”桑榆在吃飯時候，突然想起來這回事，對著風翰宇說道。
風翰宇不解。
“一起去看看。我那裏有招待票。”前一段是春節銷售的高峰期，風翰宇所在的銷售部是最忙的，這會兒也閑下來了，應該沒有那麽忙了吧！
對於朋友，桑榆還是很支持的，何況葉楓的影展也的確值得一看，這段時間連報紙上都對葉楓的影展評價很高，她是很想去看的，就連自己的爸媽，也說了要在閉幕那天去捧個場。
“嗯！好吧！”風翰宇本想拒絕的，他不太想在公開場合，與桑榆一起出現，北京的圈子很小，還是不要製造出什麽意外才好。
桑榆卻也知道他的想法，也沒有再多言語，下午去給了風翰宇幾張票，叫他可以帶朋友一起去。
年二十八，桑榆也放假了，林爸林媽也在北京待了幾天，拜訪完了舊日的老朋友，對於葉楓的影展，桑榆也送了他們朋友幾張票，老人們相約一起去看看後現代攝影藝術。
因為是閉幕日，來的人還是挺多的，意外的參觀的人裏麵，還有許多老外在裏麵。葉楓本人還沒有到，隻看到在忙碌的seven等人。
Senen看到桑榆一家人同來，也過來招呼了一下，不過來的人太多，seven也隻說了兩句話，便去招待其他的人，任他們自己去觀看影展了。
影展的門口，是巨大的宣傳圖片，正是用濤子當模特的照片，黑色的底幕上，一身白色衣服的濤子，顯得有些頹廢，白色的襯衫被扯得零落，卻顯示出他男性的健壯胸膛來。
就算不當ZK的代言，任憑這樣的照片，葉楓也能將濤子捧得紅火。桑榆看到照片的時候，是這樣想的。
從葉楓離婚以來，她基本上沒有在北京待幾天，一直都是滿世界的飛，從她的照片中就能看得出，她內心的那種落寞。
從非洲草原，到羅馬教堂，從英國的山丘到美國大峽穀，從澳大利亞的礦工到冰島的漁夫，都給人一種淡淡的落寞的感覺。
給人印象最深的，卻是葉楓藏地之旅的照片，聽說她隻帶了一個向導，深入藏地三個月，拍攝了無數的精彩圖片，展出的隻是一小部分，大部分被一家出版社買斷，要出一本藏地圖片集。還有一些，被國家地理雜誌選中，也要結集發行。
“想不到，葉楓還是一個不錯的攝影師。”連林爸都這樣誇獎到，“平時看到她的樣子，還以為她隻會拍一些後現代的作品。”
“我有那麽差嗎？”這說著，葉楓已經過來了，仍然是她“後現代”的打扮，一身黑衣黑褲，外加高筒皮靴，身上總有些小飾品，叮叮當當地響著。
“你林叔叔誇你呢！一點都不差。”林媽笑著解釋道，她也有半年多沒有看到葉楓了，葉楓在進藏地的地方，先去的大理，去了一趟玉龍雪山，從那邊直接進的藏區。
“我就說我也不能白忙活好幾年，連個好也落不下吧！”葉楓一改平時的孤傲性情，在林爸林媽麵前，有如一個小女孩一樣。
桑榆在周圍看了看，沒有看到風翰宇，也不知道他是否會來，父母由葉楓陪著去看了另一展區，她便一個人慢慢前行。
其實桑榆最喜歡的，是葉楓的一組“彩虹”的圖片，彩虹隻在特定的時候才能拍攝得到，但是葉楓這組照片，卻有五六十張，每張都不一樣，時間跨度也最長，最早的一幅，已經是十年之前拍攝的了。
站在這裏許久，直到葉楓過來找人，她才從這裏離開，尋找父母去了。晚上，結束影展的葉楓開慶功會，帶著自己工作室的人員。桑榆平在邀請之列，但她不能總放任自己父母單獨行動，於是謝絕了，陪父母一起回家。
“你們年輕人一起去玩吧！”爸媽還是挺開明的，不想讓女兒隻陪著自己，影響她正常的社交活動。
“去了也就是喝酒K歌什麽的。沒有什麽新花樣了。”桑榆在忙著收拾明天去日本的東西，“葉楓太瘋了，她明天能起得來趕飛機，我可不行。”
一家人的東西也不多，爸媽主動是去日本的朋友那裏過年，是移居日本的華人，跟父母是同學，移居日本有二十年了，在北海道開了一家有名的溫泉山莊之類的民宿，這次好象是結婚三十周年，便邀請了許多朋友一起去慶祝。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桑榆感歎道，爸媽這一次，除了機票之外，人家都管了，氣派十足。
父母不用帶太多的東西，隻帶兩套換洗的就足夠了，一個小皮箱就搞定了。自己也不用帶太多，這次是工作需要，要待夠七天，因為是冬天也不用帶太多換洗的衣服，不過要帶兩套能過得去的服飾，怕有什麽樣的活動。聽葉楓說，所有拍攝的服裝都在當地選擇，自己的任務隻負責給人家買衣服，做搭配，造型有專門的人來承擔，自己的工作輕鬆的不得了。明擺著葉楓就是拉著自己連玩帶拿，外加掙旅行費用了。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爸媽年紀大了，習慣早睡，已經洗漱完準備睡覺了。桑榆將所有的證件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失誤，才站起身來，活動一下。
正這時，電話響了，螢藍色的屏幕顯示著風翰宇的電話。桑榆怕吵了爸媽，便跑到閣樓上，才接通電話。
“在幹嘛？”風翰宇等了桑榆半天，電話才接通，於是問道。
“收拾東西呢！我父母已經睡下了，我怕吵到他們，跑到閣樓接的電話。”桑榆找了一個抱枕，坐到沙發上，把腳盤了上去。
“我今天去葉楓的影展了。”風翰宇說道，“沒想到葉楓的水平這麽高，我聽到很多老外在誇她呢！說她的作品是上帝之手才能拍攝出來的，不可思議
。”
“我也去了，不過沒有看到你。”桑榆換了隻手拿電話，“我個人比較喜歡那套彩虹，其他的倒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風翰宇停頓了一會兒，“我也是，總感覺那套圖片給人的意味不同，不是彩虹有多麽美麗，而是如果能這麽多年，能一直追隨著彩虹的腳步，拍攝自己的追求與夢想。不過又在想，如果能和同一個人一直一起看彩虹，又會是怎麽樣的感受？”
“你在哪兒了？”突然之間，桑榆很想念他。
又是一陣停頓，“你家樓下。”風翰宇如是說。
桑榆從沙發下跳下來，跑到窗前，可惜樓太高了，在這樣的高樓上，沒有辦法看到風翰宇的車子，沒辦法看清他的人在何處。
“我很想你。”桑榆在玻璃窗上刻劃著風翰宇名字，卻又怕被發現而擦掉。
“我也想你。”風翰宇的聲音很輕，似乎離的很近，又似乎離的很遠。
兩個人雖然隻隔著一幢樓的高度，卻並沒有見麵，似乎兩個人都發現在這段時間內，兩個人感情的變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一起工作的原因，明明離的很近，卻已經不能再向從前那樣的灑脫。是不是一旦介入了別人的生活或是工作的圈子，以前那種平衡就被打破，找不到可以支撐這段感情的支點。
再次相遇，是在人海奔流的機場。
兩個人的登機口相隔不是很遠，風翰宇在給自己買瓶水的時候，看到了桑榆一家三口，而桑榆也看到他了。
“這是我父母，這位是我同事，風翰宇，我們公司的銷售總監。”桑榆為彼此介紹道。
林家爸媽看到風翰宇，還是挺欣賞的，長得不錯，給人感覺挺成熟的，沉穩又不顯得老氣，跟女兒年紀也相當。也許在他們眼中，任何女兒介紹給自己的男性，都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女婿侯選人。
“伯父伯母你們好！”風翰宇沒有想過，自己會麵對桑榆的父母。剛才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鬼迷了心竊，自己走了過來，若是以前，看到就當沒看到，反正離的還有段距離，但自己就這樣走了過來了，可以看得去，桑榆也是很吃驚的。
“風先生你好。”林家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出身，有著良好的教養，待人處事也十分得體。
大家寒喧了一會兒，風翰宇那邊便響起了登機的廣播，風翰宇看了一下時間禮貌的告辭了。
風翰宇前腳剛走，葉楓那邊大隊人馬便趕來了，seven帶隊，有兩個小助理跟著葉楓。造型師說是在日本找的，會在那邊匯合。雇主是個過了氣的明星，好像早幾年挺火的，這幾年緋聞也鬧過了，脫了脫了，就是沒再火起來過。這次是拜托了葉楓，怎麽也要讓自己再燒起來一把。葉楓便帶上了桑榆，她相信桑榆的眼光，要做，就做大一點的。
大家沒說兩句話，便開始登機了，過氣明星叫依濃，自己訂了頭等艙，想顯示一下自己的身份，也盼在自己身邊的能是一個管他什麽的王子。葉楓顯然昨天沒有睡好，上了飛機也不管別人，靠在seven肩上，戴上眼罩便開始補覺。
“剛才那個小夥子也挺不錯的啊！”林媽都上了飛機了，還一直在桑榆耳邊說著風翰宇。
“在您眼裏呢，誰都不錯！隻要他們肯要你女兒，都是潘安在世了。”桑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拿起雜誌來看，不理會林媽的說教。
林媽跟林爸相視一眼，“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個給女兒相個親什麽的啊？”
“不行去那邊問問老趙，他兒子不是當律師麽？好象小夥兒不錯，老趙說不想讓兒子找個日本婆子，準備在國內找兒媳婦呢！”林父也不管在旁邊的桑榆是什麽心情，徑自與林媽兩個人小聲說著。
“seven，林爸林媽是不是想把桑榆給賣了啊！”葉楓他們坐在林家父母的後排，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楚。
Seven皺了皺眉，“這個，也許，可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