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也許誤會

年二十五之後,公司開始放假,目前除了少部分的人員值班留守外,整個三十八層顯得空空蕩蕩的。

桑榆幾乎一天都沒有什麽事情可做。中午借了輛車,去機場將父母接了回來。林父林母上了年紀,長途的飛機讓他們很累,此時就想回到家休息一下,明天好有精神去拜會朋友。

回到公司,還了車子回到三十八層,正遇到沈念從製衣室出來。看到桑榆,便拉了桑榆去自己的辦公室。

“剛剛在找你。”沈念很認真地說道,“銷售剛發了追單來,我找你不在,還請你聯係一下工廠,看是否還能再排產。”

桑榆看了看單子,“目前工廠也在休假期間,工人們也都準備回去過年。這單子可以要排不上了。我去給銷售那邊問問,這單子著不著急。”

沈念默然,點了下頭,桑榆拿了訂單到三十七樓,接單的是個老銷售,對代理商方麵很熟悉,協調了一下,方認同可以年後再交單的方案。

路過風翰宇的辦公室,向裏麵看了一眼,風翰宇人並不在,辦公室裏空蕩蕩的,如同整幢大樓一樣。未做停留,桑榆上了樓,回到沈念辦公室,將結果告知他。沈念倒是相信桑榆的能力,隻是叮囑節後不要將此事忘記便好。

桑榆正準備走的時候,沈念叫住了她,“晚上一起吃飯如何?”

“我爸媽今天來北京,可能我要陪他們。不好意思。”桑榆如實說道。

沈念擺了擺手,“算了,你去忙吧!”

以往看到沈念,都是那種歡快的,甚至於有點邪氣的,卻不想他也有如此暗淡無光的時候。桑榆離開,不到一刻又轉了回來,手裏捧著兩杯咖啡,一杯遞給沈念,一杯自己捧在手裏。

“要不,聊聊?”桑榆不認為自己是那種知心姐姐的角色,但實著看到這樣的沈念,她感覺到很不舒服。

“很丟人的。”沈念看到桑榆回來,笑了,有點苦澀,“真的很丟人的。”

“這算得上什麽丟人。”桑榆大至了解他是為了什麽,“如你臉皮這樣厚的,還怕丟人不成?”

沈念無語了,本來醞釀好的情緒,被桑榆一句話便破壞掉了。

“我還以為你會同情我一下下的。”沈念喝了口咖啡,語氣又轉了回來,至少現在的他,比較像他了。

其實沈念的不開心來源於張卓琪,聽說她帶著濤子去了日本旅行,濤子還是選擇了被潛的這條成名捷徑。而沈念則了對張卓琪有著亦師亦母,又介乎於情人之間的感情,以前都是被張卓琪獨寵的孩子,現在被別人分享了感情,自然是心有不快。

桑榆不知道別人的感情是如何的。對於大過沈念十幾歲的張卓琪,她隻有佩服一說,雖然自己的師傅高敏嫁的男人,也小了自己七八歲,但與張卓琪看起來,便是小巫見大巫,不值得一提了。雖然她也相信,愛情無年齡限定,但她不相信的是,人會一直這麽執著,不會變心。

“你能看清楚自己對她,是母愛,師愛,還是情人之愛?”桑榆問道,“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像爭寵的小孩子罷了。如同是小時候,自己的母親去抱了別的小孩,你就會不開心一樣。”

沈念搖了搖頭,“知道嗎?她從未把我當成一個可以談論愛情的男人看待。雖然她身邊的情人很多,但她如來都未如此對待過我。我永遠象一個替補,隻有她在空窗期的時候,才會看到身邊的我,才會回頭找我。”

“那你還有什麽不開心?你應該看到,這麽多人來來往往,隻有你一個站住大後方,已經不錯了。”桑榆已經喝完了咖啡,“實在不開心的緊了,晚上去我家吧,我媽做菜特別香,特別好吃的,叫幾個人,一起去熱鬧一下?”

“還是算了,我可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沈念搖頭。

“不然,去找葉楓吧!!”桑榆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麽人可以讓別人開心的,除了葉楓。

而葉楓,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打麻將。

晚上桑榆沒有在家陪爸媽,林家父母也找了朋友一起出去聚聚,也不理會小年輕的事。葉楓影展也快結束了,這段時間沒有什麽事,於是叫上seven,四個人一起跑去東來順吃火鍋。

快過年了,北京的人也隨之減少,不過東來順裏麵還是很難找位置,好在seven有熟人,當天訂的位置,卻也給留下來了。

桑榆不太喜歡吃火鍋,偶爾吃吃還可以,她還是感覺牛羊肉膻味重了一點,不合乎她的胃口。席間還是一邊猛吃青菜,一邊看著其他三人爭肉吃。

“葉楓與seven隻是合夥人的關係麽?”沈念湊到桑榆身邊,低聲問道。

桑榆看了一眼正與seven爭肉吃的葉楓,seven一直很好脾氣,葉楓搶了也就搶了,爭了也就爭了,還好心地把涮好的肉放在她的盤子裏,看著她的樣子,比自己吃還舒服。

“seven呢,與葉楓合夥很久了,沒有七年也有六年了。他隻是不願意與葉楓在小事在計較,一如葉楓不會在合作分紅上與seven說半個不字一樣。”桑榆不太清楚葉楓與seven的關係,不過葉楓是不吃窩邊草的,這點她很清楚。何況seven還有一個相交不錯的女朋友,想來隻是個性使然罷了。

“我還是感覺,seven對待葉楓的感覺,不似一般人一樣。”沈念也不再多說,又加入到與兩個爭肉的行列裏麵去了。

桑榆看著葉楓與沈念搶肉,又看到seven明裏暗裏的幫著葉楓與沈念鬥爭,心裏卻很失落,葉楓就算離了婚,身邊也有seven這樣對待她如此的朋友,可自己呢?風翰宇是不會在眾人麵前如此對待自己的,像是沈念?桑榆看向沈念,白天還一臉苦惱的他,現在卻是變了一個人,也許也是平時朋友太少了,才會對張卓琪有如此的感情。

吃完飯一起向外走的時候,有人叫著seven的名字,這個人卻也是桑榆認識的,正是自己同一個大廈的那個律師,叫薑子昂的。

“師兄,可好久沒見你了。”薑子昂以前與seven在同一個事務所待過,還是一個學校的校友,隻是seven比薑子昂年長幾歲,占了師兄的稱號。

“最近也不常見你,在哪兒發財呢?”seven看到薑子昂,也停了下來,兩個以前交往素來不錯,隻是自從seven不當律師後,便很少在這行業露麵,聯係的也少了。

薑子昂也是一夥人來吃火鍋,“這不是今天剛贏了一場官司,大家一起慶祝一下。這個官司讓我們滿天飛了近一個月了,好不容易結了。”

“祝賀你啊!現在你也是有名號的大律師了。”seven拍了拍薑子昂的肩膀。

“哪裏,若是師兄還在這行當裏麵,想必這大律師的名號,也輪不到我。”薑子昂看到了在一邊的桑榆,點了點頭,卻沒有過來打招呼。

“這事就不必說了。我和朋友還有其他事,有空我們再聯係,一起聚聚。”seven不好讓眾人久等,隻他開了車來,於是隻與薑子昂交換了電話號碼,便拉著眾人離開了。

薑子昂見到眾人走出大門才回過神,想不到世間如此之小,樓上的小設計師與自己的師兄也是認識的,不過他們兩男兩女的關係,還有待參考參考。

葉楓家依舊寬敞,在頂樓也不怕吵到別人,四個人煮上一壺清茶,便擺上桌子,準備大殺四方。

“大家錢帶夠了沒?我今天可是要贏回東來順的錢的。”葉楓晚上請的客,喝了點小酒,現在正在狀態上。

Seven也不言語,把錢包放在桌子上,seven出門總是裝很多現金備用,所

以不缺錢。

沈念也學著樣子,從口袋裏拿出現金擺在桌子上。

隻有桑榆,看到他們血戰到底的樣子卻是嚇到了,“你們可別嚇我,才拿了年終獎,還沒捂熱呢!”

三個人一起嘿嘿笑了起來,就像看到待宰的小羊一樣。

可是今天桑榆手氣卻是很好,一連六把莊家自摸,把三個都贏慘了,以至於三個人都懷疑桑榆最近是不是遇到哪位封山的賭王,收做弟子了。隻前半夜,大家麵前的鈔票就下去一半還多。

“再這樣下來,我爸媽這次旅行基金都就出來了。”桑榆倒是歡快的樣子,今天的手氣實在是太好了,她自己也很興奮。

“不行,我們要求換位置。”三個人不滿桑榆一家獨贏,一致要求到。

“OK,誰怕誰啊!換就換。”

四個人一直打到淩晨五點,才收了局。桑榆第一個支持不住的,眼睛的花了,連著給seven放了兩把炮,還差不點炸胡了一把,才終於放棄了,舉手投降。

眾人也都累了,打麻將也是個體力活。葉楓近來睡的就少,過了三點也沒力氣了,隻是沈念輸的多,吵著不許離桌的,三個人隻好輪著放炮,把沈念伺侯的舒服了,才算結束。

Seven自己不客氣,找了個客房,把被子一裹,便睡了過去。葉楓也不去管其他人,自己回房將門一關,也竟自睡覺去了。

客房還有一間,沈念卻不知道如何,還想著離開的時候,被桑榆叫住了。

“那間客房是和室,不介意就大家將就一下,反正也就隻能睡兩三個小時。”桑榆自己從櫃子裏找出被子,扔在地上,又扔了一床給沈念,“不然你可以去睡沙發,反正客廳也空曠。”

沈念也不介意了,反正桑榆都沒有什麽介意。地上輔兩個被子還有足夠大的地方,聽葉楓說,此房間最多睡過七個人,現在隻兩個人,是相當的寬鬆了。

許了累了,兩個人沾到枕頭便睡了過去,好在沈念睡相很好,沒有打呼,讓桑榆也比較安心。至於沈念會不會變身,桑榆還是挺相信他的,自己也沒有什麽姿色,就算沈念變事,最多倒黴的是葉楓罷了。

早上八點四十分,桑榆才被叫了起來,seven已經起床做好了早飯,知道他們還要上班,算好了時間叫他們兩個人起床。

桑榆閉著眼睛多睡了五分鍾,倒是沈念,一叫便起來,等桑榆洗漱完之後,他已經做在桌前吃早飯了。葉楓還沒有起,她今天也要去影展那邊待一會兒,不過還不用著急,seven也就沒有叫她,讓她多睡一會兒。

隻是桑榆好久沒有通宵,不是很習慣,將就著吃了一口早飯,便坐上seven的車,一路睡到公司,已經過了九點了。

“好困啊!”桑榆止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這時正好電梯門打開,裏麵空蕩蕩的,除了一個人,風翰宇。

風翰宇早上接到家裏的電話,誤了上班的時間,停了車從地下乘電梯上來,正遇到桑榆與沈念兩人。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兩個人是一起上班來的,因為在封閉的空間,風翰宇可以聞到,桑榆身上的味道,不是平時她使用化妝品的味道,而且兩個人身上的味道,似乎還有相似之處。

桑榆看到風翰宇皺眉,還以為是自己遲到的原因,因為不能在公司與風翰宇過多交談,兩個人隻站了電梯的兩端,除了一進來的點頭招呼,誰也沒有說話。沈念看到兩個人的態度,似乎心裏清亮了一些,但他也隻是笑了笑,沒有言語。風翰宇在三十七層下去,隻帶起一陣風,電梯在關閉的一瞬,他回過頭,卻看到沈念似乎往桑榆旁邊湊了湊,在她耳邊說些什麽,形容暖昧,已經是十分明顯了。

但風翰宇並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少年,已經沒有了年輕的衝動,隻是眉頭深鎖,徑自往辦公室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