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年依始
還以為新的一年會與以前有何不同，醒來卻發現一切都沒有什麽改變。隻是身邊有個陪伴，讓人感覺無比安心。
這次風翰宇待的比較久，兩個人似乎也比以前更加親蜜。早上起的很早，兩個人合力將房間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閣樓上掛滿了洗後的床單，象飄揚的彩旗。累的一上午的桑榆端著咖啡杯，安靜地躺在閣樓的躺椅上，享受著新年的陽光；風翰宇在開放式的書房上網，兩個人偶爾會相視而笑，在假期的日子，這樣的感覺是最美好的，兩個人都很享受這樣相聚的時光，總在這樣的時候，桑榆會想過，如果一直這樣，一直這樣下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會一會朋友。”風翰宇關上電腦，走到桑榆麵前，拿下她已經喝空的咖啡杯，放在旁邊的小桌上。
兩個人的朋友相互獨立，似乎除了上一次去葉楓家，也從來沒有過交集。所以桑榆也隻是點頭表示知曉。這一周兩個人基本上都在各忙各的，桑榆從不過問風翰宇工作上的問題，他也鮮少關心桑榆忙碌的事情，晚上相聚時光，兩個人一起看看電視，一起玩玩遊戲，或是一起下下廚房，仿佛煩惱的事情從來不會帶到房間裏來，在這裏，隻有舒心的安慰。
因為風翰宇約了人吃午飯，家裏隻剩下桑榆一個人。因為勞累了一個上午，不想一個人做飯，於是在風翰宇走後，桑榆一個人拿了錢包，一個人走到離家不遠的家樂福，準備先解決一下溫飽問題，然後購物。
因為是假期，家樂福裏人比較多，桑榆轉了一圈，選了味千拉麵走了進去。這時正是午飯時間，裏麵也坐了不少的人，桑榆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一來，點了份麵與一份小菜，然後拿著手機看起了新聞。
“可以拚個桌麽？”正坐了沒有幾分鍾，自己的餐食還沒送上來，便有人在這裏坐了下來。
桑榆抬頭，發現卻是薑子昂。他沒有客氣，脫下外套，露出裏麵的淺色休閑毛衣，一份居家好男人的樣子。
“這麽巧。”桑榆收起了手機，沒有介意薑子昂的表現，仍表示出自己的禮貌。
薑子昂點了份麵，又指了指桑榆自帶的購物袋，“準備一會兒去超市？”
桑榆點了點頭，半開玩笑地說道，“準備買些好吃的，然後以後幾天都不出門當宅女。”
這時，桑榆點的麵已經送來，盡管薑子昂表示讓桑榆可以先吃，但出於禮貌，桑榆仍然未先動手，而是陪著薑子昂一起等他的麵，這讓薑子昂頓時對她很有好感。這樣的女子，與她在一起會感覺到很舒服，不同以往在一起的女性朋友，自己要一種的照顧周全。薑子昂是這樣想的。
好在兩個人並未久等，餐點已經送齊。
“啊！”桑榆指了指薑子昂點的麵，“你的麵裏有粟米。”
“喜歡？”薑子昂挑眉。
“我的最愛。”桑榆這次點的麵是新推出的,裏麵是沒有粟米的，因為在薑子昂麵前沒好意思再加，原本想想算了，但見了薑子昂的麵，又有點懷念起來。
“不介意的話，分你一些好了。”對於粟米，薑子昂並沒有什麽大愛，於是動手，將上麵散落的粟米分給桑榆大半。
桑榆臉上掛著笑容，很淺顯的滿足感，讓薑子昂有點吃驚。隻因為一點點粟米就如此滿足的女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而那種笑容卻又是如此簡單與純淨。
“這是回禮。”桑榆將自己麵裏的大蝦夾出來一隻，放在薑子昂的碗裏，自己則開心的數著粟米，一顆一顆地放在嘴裏，慢慢回味。
“那我可是占了便宜的。”薑子昂搖了搖頭，幾顆粟米換來一隻大蝦，想來自己也不算吃虧。
兩個人各自吃麵，偶有交談，也似乎是沒有什麽話題。隻是吃過飯，兩個人相約一起逛超市，有了人陪伴
，買東西也成了種樂趣。
薑子昂推了輛車，跟在桑榆身後，他自己倒是沒有什麽要買的，隻是添些啤酒之類的充盈一下冰箱罷了。相對於他，桑榆就要仔細地多，水果，蔬菜，排骨，海鮮，一樣一樣仔細地挑選，樣式雖然很多，但每樣又隻是不多的一小份，看樣子是仔細計算過的。幾乎沒有選什麽零食，除了早餐的麵包，基本上都是正餐的佐料，大概有一周的份量。
桑榆不知道，薑子昂對她的評價，從購物的角度上，又多了一層好感。隻是與平時一樣，挑選喜歡的東西。買完了吃食，習慣性的向紅酒區進軍，正巧薑子昂也在此處購置啤酒，兩樣東西正好是相鄰的兩排貨架。兩個將推車放在中間，各自挑選自己喜歡的品牌來。
對於紅酒，桑榆對赤霞珠情有獨鍾，並不是她品味有多高，隻是喜歡那入口綿柔的感覺。家裏向來不缺紅酒，隻是太貴的舍不得買，有時候會挑些便宜的，如長城的赤霞珠，30-40元左右，味道也十分不錯。
“喜歡紅酒？”薑子昂給自己挑了件百威，放到購物車下麵，轉身看到桑榆在一排紅酒前，手裏拿了一瓶長城，仍在觀望著。
桑榆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酒放進購物車，“偶爾喝一點。”
薑子昂托著腮，看著架上的紅酒，“我有個朋友經營酒莊，有各式的葡萄酒，有興趣可以介紹給你。”
“暫時不用麻煩了。我對紅酒並不十分了解，偶爾喝到一種感覺不錯的，就會一直買這種牌子，偶爾也會換個牌子嚐嚐，僅此而且。如果在專業人士麵前，是要出洋相的。”桑榆看了看酒架上，上次葉楓請她喝的拉菲，在這裏都沒有得賣，相信價格不菲。
最後桑榆又選了支百元左右的幕思幹紅，放進購物車，算是結束了這次購物。謝絕了薑子昂開車相送的邀請，桑榆提著購物袋一個人離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薑子昂才提了啤酒，去地下地庫找他的車。沒有想過這樣的偶遇，也沒有打算關注過桑榆，隻是她並非他所見識的平常女人，從來他就知道，從她幫他選衣服的時候就知道，隻是知道是一回事，但真正接觸，卻又發現她其他的不同之處。
夜晚，薑子昂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拿出一罐啤酒喝了起來，心裏卻想起白天的事，桑榆吃麵因為粟米的滿足感，挑選紅酒時的神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讓他心裏湧起一絲暖意，對著玻璃窗，照著自己的樣子，似乎對於自己，又到了可以戀愛的季節。
桑榆與之不同，因為風翰宇打過電話要晚回來，所以自己晚上煮了點排骨海帶湯，放了一點粟米，加上一點米飯，簡單的一頓飯，吃的很滿足。
晚飯後獨自在閣樓的工作室，拿出一卷布料鋪在工作台上，按照一張舊式的圖紙剪裁起來。此時的桑榆，給人的感覺是那麽認真，燈光柔和地照在她的臉上，讓人感覺到另一種美妙。
風翰宇走到樓下，抬頭看去，有燈光的窗子很少，頂樓的燈亮就顯得格外明亮。那盞燈是為自己而亮的心情，讓他格外的感覺到溫暖，連冷冷冬天吹過的風，也感覺不到了。
三天的假期還沒過完，風翰宇因為香港那邊的事，急匆匆地離開。送走了風翰宇，家裏空蕩蕩地，又剩下桑榆一個人。桑榆今天什麽也不想做，於是打開筆記本，放著歌曲，自己則坐在躺椅上，隨手拿過一本小說，漫不經心地讀起來，在工作室的衣架上，掛著一件風衣，男裝的樣式，看上去似是隨意而製，但如果有心人卻可以看出，這款風衣，與之前桑榆被偷去的設計圖紙中的那款女式風衣，是如此的搭配，可以想象得出，若是穿上身上，又是一種怎樣的風景。
傍晚時分，葉楓來了電話，說是一個人在家無聊，讓桑榆去看照片。桑榆一個人待著也沒意思，便答應了下來。葉楓這段時間沒有閑著，在做自己的攝影
作品展，從藏地歸來，光照片就裝了三四個移動硬盤。
桑榆到她家的時候，滿地都是相片，都快沒有落腳的地方，葉楓盤腿坐在地上，一張一張地看著，挑選著。
“你男人走了？”葉楓把照片向旁邊掃了掃，讓出一塊地方，讓桑榆坐下。
脫了外套與圍巾，桑榆是一身很休閑的裝拌，牛仔褲加件小毛衫，大大的開領可以看到漂亮的鎖骨。隨便在地上坐了下來，“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她的問題。
葉楓選相片的手停在了空中，“你對他了解多少？”
其實她不是頭一個問桑榆這樣問題的人，相信也不是最後一個。對於這個問題，桑榆笑了笑，反問道，“你想讓我了解他多少？”
見葉楓沒有說話，桑榆一邊擺弄照片一邊說道，“其實那天我就知道，你認識他，或許seven也與他相識。但這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不一樣。我認識他四年，我們相處的很平靜，而且我們有約在先，如果雙方有任何一方有了心愛的人，這段關係就不存在。我隻是給了他信任，隻是這樣。”
葉楓是聰明女子，自然知道桑榆話中的意思，“我尊重你的選擇，隻能給你吃個安心丸，目前我倒沒聽說過他有其他的女人，隻是他的背景並不簡單，也許不會給你那種普通女人想要的未來。”
“我可是你眼中的普通女子？”桑榆將自己看好的照片放在葉楓手中，淡然問道。
葉楓與她相視而笑，“若真是那般的普通女子，可能也不會是我的朋友。”葉楓自知自己的性情乖張，很難與其他人相處。
“我也是順應了自己的感覺。”桑榆似乎在葉楓麵前，沒有更多的防備，“與他相處的久了，有種安心的感覺，雖然知道，也許這一次離開，他便不會再回來，所以更會珍惜相處的時光。就算他一去不回，我也會留下美好的回憶，夠我回憶就好，得不得到這個人，對我來說卻並不重要了。”
“我若當初有你一半的心性，可能就不似現在了。”葉楓有所感歎，將手上的照片扔於地上。
“若你似我現在的心性，我們肯定不會是朋友。”桑榆知道，自己還羨慕葉楓的灑脫，這一點，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做到的。
葉楓淡然笑笑，摟住桑榆的肩膀，“那個人不會是你最好的選擇，相信朋友的話，你也不是二十出頭的青蔥女子，總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如果就這樣走下去，我怕會誤你的終身。我相信看人的眼光，你絕對不會是終身不嫁的女人，在追求幸福的這條路人，他不是你的同路人。”
桑榆第一次去思考與風翰宇的未來，四年了，從相識到現在的四年時間，因為一直這樣的淡然相處，隻有甜蜜，沒有煩惱也沒有爭吵，兩個人連紅臉的機會都沒有。緊密相擁的背後卻是相敬如賓，這樣的感情，不似愛情。可桑榆卻早已習慣這樣的感情。不用去考慮對方的種種，沒有背叛或是隱瞞，相處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敞開了自己的心菲，分離的時候，相互也沒有過多的牽掛與掂念，仿佛存在的必須性，隻在對方出現的這幾天才湧現。
晚上的時候，桑榆在鏡前撫上自己的臉寵，三十三歲，眼角還未現在明顯的魚尾紋，對於同齡人，自己算是不顯老的那一類。可自己已經是三十三歲的女人，美人暮遲的心態並不是不存在。可是對於感情的未來，桑榆是害怕的，今天葉楓的話也會對她有些影響，葉楓說話從來不誇張，她一定是認識風翰宇的，知道他的一些內情，才會這樣說自己。自己又何償不知道，風翰宇的優秀並非偶然，其人的表現過於優雅，絕非普通人家能教育出來的。隻是時間久了，桑榆已經習慣了這種優雅，若是沒有了這個人的存在，也許桑榆會失落，但若是換個人在身邊……
桑榆搖了搖頭，打開涼水澆到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