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尷尬相遇

原來是素傾。

身穿青色長袍,玉樹臨風,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那片來不及遮蓋的夜空,笑了笑。

“查清楚了嗎?”羽鳳轉過頭問他,

素傾神色嚴肅,恭敬的說:

“查清楚了,千裳確實是紫非宮宮主步尋的人。”

“哦?”

“傳言步尋對她寵愛異常,任何事情都順著她,曾經有一次,千裳要去漠北,就是紫非與聖爵之間所隔的沙漠,當時周邊還有一些其他國家。不知為了何事,他們這一去就是兩年,扔下紫非的政事不管,全然交給宰相高漁了處理。要不是千裳在玥國重病,估計一時還不會回去。當時在朝野引起軒然大波,臣子聯名上書要將千裳處死,稱她為妖女,蠱惑聖心,結果那些臣子都死了。之後,再沒有人敢在步尋麵前提起千裳的不是。”

羽鳳點點頭,沉吟半天,若有所思的說:

“原來是她。”

漠北,紫非與聖爵相隔的一片沙漠,危險而致命,兵馬在其心行走,十分不利,處處都是流沙。十五歲那年,先皇調集二十萬大軍征伐紫非,結果在沙漠迷失方向,二十萬人馬頃刻被流沙吞噬殆盡,無一人生還,包括蒼衣的父親德禎陛下。

在那次國災中,聖爵兵力消減大半,糧草也不足。當時,周邊一些小國家蠢蠢欲動,趁此機會,他們聯合起來,攻打聖爵,想一舉消滅自己目前最大的敵人,結果反而被他打的落花流水。

記得在他帶兵將玥國消滅的那天,突然看到不遠處一顆被戰火燒得隻剩下焦木的大樹旁,站著一個紫發男子,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他懷裏抱著一個女孩,蒼白的臉龐幾近透明,雋秀的眉頭鎖在一起,眼眸緊緊閉上,長如羽翼的睫毛仿佛忍受不住這慘無人寰的戰場而劇烈顫抖,就像一隻溺水蝴蝶,不安的抖動著那孱弱的觸角。

紫發男子將長袍扯下,圍在她身上,動作輕柔小心。

微風吹來,衣袂連飛,如一副唯美畫麵。

而周圍的廝殺聲,根本無法觸及那令人嫉妒的情景。

一切完畢之後,紫發男子抬頭望了他一眼。

那雙閃爍著紫芒的眼眸射出一道寒光,

仇恨、不甘,還有他所不懂的憤怒。

神色一凜,下令。

“放箭,”

無數利箭如傾盆暴雨,向一個目標射去。

隻見紫發男子不屑的揚起嘴角,隨手一揮,一個半圓形的天然屏障將他們籠罩,那勢如破竹的利箭紛紛擊落,斷為兩截。

“怎,怎麽回事?”

“他,他……”

軍隊中引起一陣騷亂。

“你到底是誰?”他冷冷問道,

“統一奧蘭真的那麽重要?”

紫衣男子留下這句話,便和懷中的女子消失在原地,隻剩下一截焦木,滿地殘箭。

這件事他一直沒忘,還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後來,他派人調查,才知道那是紫非宮宮主步尋,統領著紫非帝國,而他懷裏的女子,是他最寵愛的女人,隻是不知為何,一直沒有立她為妃。

時隔幾年,他們又見麵了。

唯一的不同是,這次他過來是要和納蘭商議聯盟,因為聖爵和烏疆之間的戰火馬上就要燃燒了。而她,卻在這時,要當秦嵐的妃子。

看來此次千裳的目的並不如她所說的那麽簡單。

如果她是代替步尋過來阻礙聯盟之事,那麽,萬不得已,他會……

眼眸一緊,數道淩厲的殺氣閃過。

“這是他手中的地圖,千裳回到儀鳳居一直在研究。”素傾將地圖放到羽鳳手中,

隨意掃了一眼,震驚,

如此詳細!

特別是上麵的圓圈、箭頭,都指向每一個王朝的帝都以及進攻的數條道路。

如果這樣的地圖流落在外,對聖爵非常不利。

“從現在起,密切監視千裳,一有動靜,馬上向我稟報。”

“是,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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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

醒來後,吃了點早點,無所事事。

一個粉衣女子從外麵走來,是靈兒。

“小姐,四殿下想著小姐一個人在儀鳳居難免寂寞,就讓奴婢請小姐去西湖賞曲散心,當然,小姐第一次來納蘭難免有些不適,四殿下便把小姐的哥哥羽將軍還有素傾副將軍也請過去了。”

“啊?”我不禁驚呼,

麵帶痛苦

“怎麽了小姐?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奴婢叫太醫過來!”

“不不不,”我連忙擺手,“你給四殿下說,我收拾一下,馬上過去。”

“可是……”

“沒事沒事,我剛才是太驚喜了,沒想到哥哥也在。你快去吧,省的四殿下等急了。”

“是,奴婢遵命”靈兒麵帶疑惑的走了。

本來對西湖遊景蠻期待的,一聽羽鳳也在,剛飛上去的心“咚”的一下摔下來了。

昨天剛偷窺完人家的裸 體,現在就巴巴的跑過去見麵,多難為情。

如果他當昨天的事什麽也沒發生還好,萬一他望著我一咳嗽,估計魂都嚇沒了。

可是四殿下的美意又不能推掉,她要是不開心了,我在納蘭還有活路嗎?

別說見秦衣,命都沒了。

所以說,該來的,終究是躲不掉!

西湖位於雲澤宮南麵,是一片天然湖泊,以前先帝沒有將都城遷徙過來之前,這裏是一個標準的南方水鄉,小橋流水,古鎮小城,曲徑回廊,吳儂細語,江南絲竹。

無一不顯得如詩如畫,韻味別致。

可自從帝都建起的那刻,這裏就成了皇家禁地,隻有皇親國戚才能涉足此地。

尋常百姓想進去,窗戶都沒有。

隻有老一輩的人,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望著氣勢恢宏的宮殿,從滿是皺紋的記憶裏,搜索兒時在西湖的快樂情景。

偶爾給小孫子們講講自己對那片西湖的記憶。

“爺爺從小在西湖邊長大,對那裏的一草一木都記憶猶新,特別是長橋邊的大柳樹,老 粗老 粗的,五六個人都圍不過來,那時候都說這是顆神樹,每天燒香請願人能排到紫非去,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

“爺爺吹牛,爺爺吹牛,那是萬歲爺的地方,爺爺怎麽進得去。”

“哈哈,就你小子不信!”

“就不信,就不信!”

這是納蘭常見的祖孫間對話,可惜我體會不到那種樂趣,想找一個人罵我也很難,因為前世今生,我都是被父母拋棄的人。

他們在我心中,比影子還要淡薄。

唉,說西湖美景呢,又扯起這些不愉快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