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香囊
被我問了這一句，二姨娘劉婉桐羞答答地紅著臉點點頭，雙手輕柔地撫上依然平緩的小腹。
“郎中診了脈說是有近兩個月了。”也許是腹中的胎兒讓二姨娘有了希望，讓她孤單的生活有了期盼，她的人整個看起來精神多了。
“嗬嗬……真是恭喜啊！姨娘！所以啊，你可要好好養胎。要開心，要快樂！再也不許偷偷哭嘍！”我迎上去，捉住她，那雙手單薄纖瘦，讓人看了有種我見猶憐的疼惜。
我想，雖然柳語嫣隻有19歲，但是，童薔薇我可是三十歲的熟女了。糅合在一起的一個人應該既有著柳語嫣的不諳世事純情浪漫，也有著童薔薇的智慧率真成熟勇敢。
劉婉桐也僅僅三十歲模樣，雖然輩分來講叫聲姨娘，可實際卻是我在這個高宅深院的左府裏最親近的一個人。
“你看你，嫣兒，你的頭都成什麽模樣了！這雄兒可真是不小心……”二姨娘心疼地小心觸碰我的傷，我又是忍不住一皺眉。
左梟雄濃黑的劍眉似乎也隱隱地跟著皺了下。
跟人學！哼……我心裏暗暗在想，一定是嫌我們羅裏囉嗦等得不耐煩了吧。既這麽著，那就給他些麵子，我可不想聽他在外麵大呼小叫。
“姨娘，既然有了身孕，那就別一個人到處亂走。恐跌了撞了，也沒人看見。”說了這幾句，我才想起來，從打嫁過來都沒看見姨娘的丫鬟呢。“姨娘，您身邊沒有侍候的人麽？”
“哦，以前有的。你和雄兒沒成親前，那小丫頭翠兒得了癆病，家裏人都怕傳染，就把她攆回了家……沒幾天就死了。”二姨娘說著竟忍不住悲戚，滴下淚來。
“攆回家？我看太太老爺也不像是狠心的人啊！這樣是不是太不人道了？”想想這句話她也聽不懂，趕緊忙說：“這樣是不是也太狠心啊？”
“是啊，那翠兒腿腳勤快，心地善良，我待她親如姐妹。可，三妹執意要攆……算啦，不說啦，她死後
，我也就沒再要丫頭。總覺得對不起她……”二姨娘抹了抹眼角，歎了口氣。
看來這周巧蓮霸王一樣的人真是說一不二啊，那麽，如今二姨娘有了喜，她還不得恨得咬牙切齒？隱隱地，我總覺得故事才剛剛開始。想這二姨娘心思單純，溫婉簡單，難保不受欺負。
“姨娘，等我回了太太，把桃紅給你吧！那小丫頭也很是機靈，如今你有孕在身，還是得有人照顧。”回轉身，我招呼小柔，“小柔，你且回屋叫桃紅來，扶二姨娘回去。”小柔答應一聲，緊著跑回房。
我忽一轉頭，發現左梟雄用一種玩味的研究的表情在看著我，目光篤定。
“你看我幹嗎？難道我臉上長了花？”我又不自覺的摸摸額角，許是手重了，還是疼得直咧嘴。
那個家夥居然咧開嘴笑了！
雖然，他笑起來的樣子好帥，雖然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我承認我就是喜歡牙齒白而整齊的男生。可是他笑得好可惡！我想他當我是一個白癡！
看著桃紅扶著二姨娘緩緩離開，我急忙轉身，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如驕傲的公主般嫋嫋而去。
身後是他一直追隨的目光，還有他忍不住響亮的笑聲。
“語嫣，一會兒去給老爺太太請安！我先過去了啊！”還是那麽霸道自以為是的聲音，似乎還隱含著點點狡黠。
還用他說？難道我不知道要去請安麽？這個家夥！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把我看成是傻瓜！
回屋，我換了一件水藍色的裙，長長的頭發讓小柔在右側歪歪地挽了一個小小的發髻，在額角處扯出一些發絲，蓋住那傷口，餘下的頭發垂散至腰。去掉釵環，隻用一條藍色的絹帶在發髻上係了一個蝴蝶結。
“小姐，你可真好看。如今，越發覺得你美若天仙呢！”小柔歪著頭，一臉的嬌笑。這小丫頭，陪著我一驚一乍的，貼心貼意，絕無二心，真真是我的幸運。
“嗬嗬……臭丫頭
！你也會說好聽的了？”一邊笑著說，一邊抬腳朝太太那邊去。
來到太太屋裏，隻見左梟雄倚靠著太太，做娘的手百般撫摸著自己兒子的臉，母子倆有說有笑。老爺永遠都是威風凜凜，不慍不火的樣子。
二姨娘在太太下側，而三姨娘周巧蓮則靠著老爺下手邊。
“給父親母親二位姨娘請安！語嫣回來了……”款款一拜，用餘光看到左梟雄似笑非笑的臉。
“我的兒，你回來了！坐，坐下。親家父母都還好吧？”太太滿臉含笑，言語溫和。
“回母親，家中一切都好。我父母要我代好，說，在這邊勞煩二老照應了！恐有不周，二老盡可責罰。”我慢聲細語，娓娓而來。我想，這樣的聲音定是柳語嫣占了上風。
“嗬嗬……語嫣這麽好的媳婦兒怎會舍得責罰？親家真是多慮了……”太太朗聲笑道，又拍了拍兒子的手。
“母親，語嫣想求您一件事，望母親答應。”我頜首，求太太。
“說吧，有什麽事？什麽求不求的！”太太暖暖的看著我，讓我如沐春風。
“我想把桃紅給二姨娘使，一則我有小柔，用不著兩個丫頭。二則，姨娘她也需要人。”我仔細斟酌，怕那句話說得不好，惹惱了誰。
“倒是我兒想得周到，早該為二妹物色個丫頭了。婉桐，你也是，巴巴的要強要不得人疼你。”見太太應允了，我衝二姨娘偷偷擠了擠眼睛。
“喲，也是呢！我也有禮物送給二姐。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祈求母子平安。也祈願我們左家家大業大，香火繁盛。”三姨娘周巧蓮遞上香囊，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劉婉桐接過香囊，感激的看著周巧蓮。
左老爺微牽了嘴角，隱忍著笑意。這看似祥和的一家人啊！
“來，我給你戴上，二姐。”二姨娘扭著腰肢，替劉婉桐把香囊係在腰間。
妍粉的繡花鮮豔奪目，嬌媚燦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