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鋪
“唉！”我坐在窗邊，迎著淡淡秋瑟，窗外滿目蕭瑟，紅葉飄散一如我的人生，無處可依，隨風飄搖，半世零落。
“姑娘怎麽了？”紅香端著飯菜進來。
自從那日，我在鳳姨麵前一展風華後，就隻提了一個要求，我要了這麽個丫頭，救了這丫頭一命，也算給自己找了個心腹。
我自知自己替代秋月這件事，必瞞不過穆王爺的，便也不再遮掩，隻在鳳儀閣掛了牌子，成了這鳳儀閣新頭牌。並由鳳姨去跟王爺解釋。
隻是鳳姨在穆王爺那裏把我誇了個天花亂墜的同時，我徹底禁了我的足，說是，殺手鐧要留到最後，況且王爺看上的人怎能隨意服侍別的男人。
我知道自己是要賣身的。鳳姨說若是王爺能看上我，即使是留作侍妾也是好的，青樓女子能有這樣的結局是前世修來的名分。我對此萬分不屑，卻也懶得解釋。若我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或許也會尋死覓活。但我是21世紀的新女性，麵對生命與貞潔，當然是選擇前者。同樣都要陪男人，何苦去選那些鄉野村夫，毫不知憐香惜玉的男人，聽說被丟到下等窯子去的姑娘，之一晚上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或死或瘋。而我絕不能死，我要活著，我要回家。
幾日來，我也從紅香口中，對這暮王爺有所了解。青川王暮雲楓，是當今聖上的第六子，母親是先皇後公孫氏。公孫家是天艮王朝的氏族大家，出了三個丞相，五個將軍，更有開國皇帝禦賜的免死金牌。而暮雲楓，是當今丞相公孫圖之女，公孫宛月，與當今聖上唯一的孩子。公孫皇後，在暮雲楓三歲的時候，便因病去世了。當今聖上一度傷心昏厥，因此，對這個與皇後唯一的孩子自是萬分疼愛。然而這個青川王卻是個有名的風雅王爺，對於朝政權勢，一概無意，另當今聖上萬分頭疼。傳言，青川王暮雲楓風流倜儻，相貌不凡，飽讀詩書，尤善丹青，雅善音律，武功更是的護國法師玄機道人真傳，一套攬月劍法出神入化。看著紅香講述這個風雅王爺種種事跡時的花癡樣，我隻總結出了一條，就是，這個暮雲楓是個大帥哥，我也不算虧的太慘。
“姑娘，還在為伺候王爺的事憂心嗎？”紅香出聲打斷我的思緒，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我轉過頭來，拉她坐在身邊。自此看來，紅香也是個難得可人兒，肌膚白皙吹彈可破，明眸皓齒，發絲烏黑如墨，隻可惜……
“姑娘……”紅香見我隻是愣愣的盯著她看，更加擔憂。
“我沒事。”我淺淺的衝她笑笑，“紅香打算一輩子跟著我嗎？”
她聽我這麽一說，眼淚猛的就湧出眼眶，抓著我的手，撲通一聲跪倒我的麵前，“姑娘，姑娘不要我了！”
我心裏一酸，趕忙把她拉起來，“傻丫頭，誰說我不要你了，我是說，你不能永遠跟著我啊，紅香大了，總要嫁人的。”我伸手抹去她的淚水。
“姑娘……”紅香原本掛著淚的臉瞬間泛起一絲紅暈。
古代女子的臉皮都薄，我低頭輕輕的笑了笑，見她越發羞澀，趕忙道，“罷了，咱們不說這個了，紅香姑娘有件事要求你，你願意幫我嗎？”
紅香一聽又要跪下，幸虧我手快拉住了她。唉，還真是頭疼。
“紅香，以後不許對我下跪，也不許隨便對別人下跪。”我看著她認真的道。
“哦，是，姑娘。”她傻傻的回答。
看著她似懂非懂的樣子，我不由頭歎了口氣。
“紅香，你附耳過來。”
言罷，我在她耳邊低聲吩咐。紅香擰著帕子想了想，點了點頭快步離去。
吱呀！
鳳儀閣的後門輕輕的打開了一個縫隙，不大會兒，從門縫裏伸出一個腦袋。
我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下門外的情況，拉了拉身上的破爛衣衫，躡手躡腳的從後門溜出來。走出一段距離後，我猛的加快腳步。知道跑到了熱鬧的大街上，我才鬆了口氣，摸了摸懷裏的東西，還好沒丟。
沿著提前跟紅香打聽好的路線，我終於找到京城最大的當鋪，永昌當鋪。我站在門口把頭發扯得更亂了一些，往臉上多抹了兩把灰，低著頭往店裏走去。前腳還沒邁進門，就被人給推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臭要飯的，別再這兒影響我們的生意，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我抬起頭，隻見一個夥計像門神一樣堵在我麵前。看來剛才推我的人就是他。狗眼看人低！我恨恨的看著他。敢罵本姑娘是臭要飯的。
我正要爬起來發飆，一隻手伸到我的麵前，緊接著一個溫和清雅的聲傳來，“這位姑娘，可有受傷？”那是多美的一雙手啊，手指纖長有力，我不由抬頭望去。這一望，便傻傻的呆住了。眼前的男子，仿佛天池的水，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冷香，溫潤流瀉而出，仿佛不是這個塵世
間的人。我就這麽傻傻的看著他，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在那雙清澈幽深的眸子中看到隱隱的笑意時，我才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隱隱有些發燒。一低頭，看到他的手還伸在那裏，隻覺得腦袋哄得一聲，連耳根都紅了。
我不由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番，沈落啊沈落，虧你還是現代女性，見多了那麽大牌明星，今天竟然在個古裝帥哥麵前破功，這下好人家肯定知道你是個大花癡了。
我嘴裏念念有詞，也沒發現那雙眸子裏的笑意越來越深了。
“不知喃喃低語，在說什麽？”那個溫和的聲音再次傳來。
可憐我大腦還在短路中，想也不想的便脫口而出，“我說你長得太帥，你爸媽怎麽生的！”話剛出口，我猛的反應，條件反射的捂自己的嘴，可惜太晚了，我已經聽到他壓抑的笑聲。天啊，我到底幹了什麽！
他見我懊惱的樣子，也不再笑，認真道，“姑娘到這當鋪來，可是有什麽難事嗎？”
我看著他，心裏不由得緊張，磕磕巴巴的說，“娘，我是說我娘病了，換錢，我想換錢給她治病，可是夥計不讓我進門。”
“哦，原來如此。”他秀眉微皺，想了想，從袖中，掏出一包銀子，塞到我的手裏，“在下今日出門急，不曾帶太多錢，不知這些夠不夠。”
我打開錢袋一看，我的媽呀，足足有三十兩銀子，忙吧錢袋塞回到他的手裏，“我，我不能要你的銀子，而且我也沒有這麽多東西跟你換。”
他溫和的一笑，“算是我借給姑娘的，等姑娘有錢的時候，在還給我，我就住在，京城最大的那家醉仙樓。”說完又把錢袋輕輕的放到我的手上。
我想了想，掏出懷裏的金釵，猛的往他手裏一塞，“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這當時抵押我會還你的。”說完抬腿便跑。
走出還沒兩步，邊聽身後一聲急喚，“姑娘，小心！”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周身一涼，被樓上不知誰潑的一盆水澆了個落湯雞，隱隱還散發的一股怪味。
洗腳水，我心中光閃過一個詞。
我抬頭正要發飆，卻見他冷冷的看著我，眸中帶著一絲了然，一絲玩味。
我心道不好，猛的摸自己的臉。低頭一看，可不是嘛，剛才的一盆水澆下，把臉上的灰衝掉了大半。不敢再去看那雙眸子，我低著頭轉身就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