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藥人

村野大夫一隻腳剛從明翼的房裏出來，立刻就被大家圍得嚴嚴實實，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的惶恐和期待。

村野大夫點點頭，走到中間，道：“這病，老夫見人治過，但是方子卻依不同的情況又好幾種，要得出方子，至少要五個藥人來試藥才行。”

“這到哪裏去找？誰願意送死呢？”小德子焦急道。小德子一說，大家都議論紛紛起來。

雨墨沉凝了一下，堅定的說：“王爺就是第一個藥人，立刻去發榜找藥人，同時把王爺試藥的事情也寫上去，一定要言辭懇切，動之以情，如果有人上門來，也一定要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

雨墨一說完，整個大廳都靜下來了，立刻大家七嘴八舌的搖頭，嚴厲反對。

“不行，”小德子尖聲道“你要拿我們王爺試藥萬萬不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小德子我堅決不同意，要不然，我現在就去傳染這個病，我來試藥。”

小德子的一番話，換來了大家敬佩的目光，但是沒有人敢點頭，誰敢說小德子的命就不重要了麽。

“我一個奴才死了也就死了，替自己主子死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還是為了這麽多的百姓，光榮，王爺是賑災大臣，他要是出事了，這災害怎麽賑？怎麽向朝廷交代啊！”小德子看見大家都不敢點頭，知道大家也都是不願意他死，他想一個奴才能得到這樣的敬佩和肯定也足夠了，因此，心裏便更加堅定要替明翼做藥人。

明翼倚著門框，看著小德子，明明是一個奴才非常卑微的話，讓他更加懂得等級製度的可悲，今日聽了小德子的這

番話，方知那些所謂的下等人是怎樣的心裏，然而縱使如此卻還能做出這樣大義凜然的事來，隻怕是親兄弟也未必肯，皇宮裏的那些個皇兄皇弟平日裏出了互相傾軋，便隻會虛偽的噓寒問暖，哪及得上一個奴才對自己的忠心呢。

想到這裏，明翼頗有些感動，走出一步道：“小德子，你的命就那麽不重要麽？”

家聽到聲音都朝明翼看去，不知道明翼何時來了客廳，卻隻站在門口離廳裏的人都遠遠的地方，大夥下意識的就要迎上去，明翼擺手讓他們止步。

“雨墨的決定沒錯，沒有人願意送死，也沒有人必須就該為了別人而去送死，我身為王爺和賑災大臣必須以身作則先做表率，否則怎麽麵對這些百姓，又如何能得人心呢，小德子你也莫忘了京城的募捐大會上本王向滿城百姓所作的承諾。”

滿廳的人都對明王佩服不已，卻依舊擔心的想要阻止：“王爺，這…”

小德子聽了更是感動的眼睛都紅了，還想哽咽著爭取：“王爺，奴才可以…..”

明翼輕輕把手打斷大家的話，一臉的平靜和淡定。

雨墨看著他，心中不由讚道：果然是偉丈夫！不由得向明翼送上鼓勵和讚賞的微笑。

村野大夫上前一步，作個揖道：“王爺，草民向王爺保證一定竭盡全力，絕不會讓王爺出任何事的。”

明翼一笑，點點頭，又道：“趕緊去各地搜集藥草，要各地官府無條件送來，如果有人抵抗就先摘掉他的頂戴。”話說的雖緩，卻一字一句都是力道。

明翼說完便轉身回去，卻身體

不支差點摔倒，雨墨反射性的奔過去扶著他，明翼看到雨墨眼裏的堅定和關切，安心的任她扶著回房。

試藥的過程很痛苦，從藥浴到擦藥再到藥浴再擦藥，循環往複了好幾次，才徹底清理掉病人身上膿水和壞死的肌膚和腐肉。藥的刺激性極強，試藥的四個人從進了浴桶之後就沒有醒過，而明翼因為擔心進展，靠著驚人的意誌力，最初還醒過來幾次問問情況，等到中間最痛苦的時候人也終是昏迷過去。整個過程，雨墨除了指揮外麵的部署之外，就不停的來房門打探，人不能進去隻能在外麵徘徊，偶爾聽到裏麵壓抑的痛呼聲，心都揉成了一團。

暮色四合的時候，治病的過程才算完成，村野大夫和太醫們都累的倒在床上不省人事，青梅負責照看燒水也累的不行，小德子堅持要守著自己的主子，卻睡的死死的，連雨墨叫人把他送進了房裏了都不知道。

輕輕的端著水走進房裏，雨墨在明翼的床邊坐下，把床上的人從飽滿的額頭，英氣十足的劍眉，高挺的鼻梁到薄薄的唇細細的看著，如此英俊的人是不是在宮裏就已經傾倒了很多的人呢？

半夜，傷口有些發炎，明翼還是發燒了，但不是很高，雨墨不想去吵醒白天累到不行的大夫就一次次的把毛巾浸濕然後輕輕的敷在明翼的額上，又用毛巾輕輕擦拭他的手臂，一切的動作雖然生疏，雨墨卻感覺向是老夫老妻一般，滿臉都是溫柔。因為，傷口疼痛，明翼在睡夢中總是不停的企圖翻身，雨墨怕他磨蹭了傷口，便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腰上，另一隻手抓著他的一隻胳臂，壓著他，不讓他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