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我要娶她
江一健閉上眼睛，緊握雙拳，準備承受槍擊。耳邊卻聽到齊昂軒驚惶的低呼：“小霧！你怎麽了？小霧？”
最後一絲力氣也被用盡，纖弱的身體再也無法掙紮，軟軟地昏了過去。齊昂軒連忙把槍扔給楚嘯臣，雙手抱起她，焦急地連聲呼喚。蒼白的小臉動了動，悠悠轉醒，悲傷地低語：“昂軒，一健的媽媽是我的乳娘，我是吃著她的奶長大的。這一槍，讓我來替他。求求你放過他吧，昂軒，他還小……”
“好了，我不傷害他。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回家。”齊昂軒小心地抱起她，向門口走去。
“喂！齊昂軒，那這個人到底怎麽處置？”楚嘯臣用腳尖指了指江一健。
“讓他走。”丟下最後一句話，齊昂軒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中，齊昂軒用自己的外套裹住李小霧，盯著她昏睡中的蒼白小臉。在自己的婚禮上得知母親的慘烈死因，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更諷刺的是，今天還是李小霧的生日。齊昂軒的內心深處浮現一絲自責，原本想給她一個幸福難忘的婚禮，沒成想卻是這樣的結局。他略一思索，吩咐司機說：“今晚不回思南路，直接去湖灣人家。”
睡得昏沉沉的李小霧吃力地睜開眼睛，軟軟地抗議道：“為什麽不回家？我好累……昂軒，帶我回家好不好？”柔軟疲累的嗓音令人難以拒絕。
“不行，你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俯身給了她一個憐惜的吻，齊昂軒將她的睡姿調整得更舒服一些。
為什麽這個男人這麽霸道……李小霧小臉略帶不滿，又一次沉沉睡去，直到一陣冷風拂過她赤裸的腳踝。她坐起身來，看到齊昂軒站在車門邊，對自己露出溫柔的笑：“到了，寶貝，下車吧。”
她惺忪著睡眼爬出車門，腳剛一落地，頓時感到一陣寒冷襲來。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身上靠去，想要汲取他溫暖的體溫，卻在下一秒，忘記了寒冷。眼前的美景令她驚呆了：路邊一大片草坪前方，有一棟雙層小樓，被鮮花與燈光裝
點得如同童話世界一般。它通體散發著柔和溫暖的光，靜靜佇立。那棟房子的每一寸外牆都鋪滿了鮮花，屋頂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玫瑰，牆壁上是精致粉嫩的白色康乃馨，窗欞上是細碎嬌小的卡斯比亞……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了小樓的門口。門邊的雙人搖椅上，爬滿了茂盛的牽牛花。整棟小樓的每一個細節都裝點了鮮花，就連路邊的小信箱和矮柵欄上麵，都綴滿了各種花朵。濃鬱的香味在夜空中彌漫飄散，又在燈光的照耀下，嫋嫋繚繞。
“你說過，喜歡小小的屋子，最好門前有一個院子，院子裏有一個秋千……小禮物，我可能很快就要被齊家掃地出門了，我的積蓄不多，齊太太，你看這個小小的家，還滿意嗎？”
“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昂軒，我沒有見過比這更美的家。”李小霧動容地看向他的眼睛，甜蜜地笑道，“我們以後就可以住在這裏嗎？”
“也不一定。新娘還沒有答應嫁給我呢，今天的婚禮被攪黃了。現在，我們正式舉辦一個婚禮。好嗎？”齊昂軒從兜裏掏出一個絲絨戒盒。
“嗯。現在我覺得，婚禮上的人越少就越安全。”李小霧笑道，“我們就在這兒舉行一個二人婚禮吧。”
話音還未落地，兩輛黑色的加長林肯轎車呼嘯而來，穩穩地停在了路邊。從車上下來幾個人，沿著小路走了過來。為首的楚嘯臣樂悠悠地打著呼哨。
“哇，這地方不錯嘛！又精致又僻靜，看來你們兩個，是打算在這裏私定終身囉？”
齊鼎涵和齊鼎釗走上前來。“昂軒，我們聽說了你婚禮遇襲的事情，真是沒想到……你還好嗎？我們做哥哥的，竟然當時不在場，對不起。”
“我沒事。三哥不是代表你們來了嗎，我已經很知足……”齊昂軒的話尾消失，因為看到隨後下車走來的幾個人。為首的，正是他的大伯齊祖華，“大伯，您來了。”
“嗯。”冷淡地哼了一聲，齊祖華取過他手中的戒盒，打開細看。
“喂！舅舅，不要再裝酷了好不好？剛才聽到昂軒遇襲，
你急成那個樣子……非要我立刻帶你趕過來。現在又…… OK，好，我閉嘴。當我什麽都沒說。”在齊家三兄弟的怒目瞪視之下，楚嘯臣隻好委屈地閉上了嘴。
齊祖華看著那對戒指，歎了一口氣，問道：“還沒有禮成，就散了嗎？”
“是的，大伯。牧師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齊昂軒微低下頭，恭敬地回答。
“那我這個做大伯的，可有這個榮幸，為你們當證婚人啊？”
“求之不得。”齊昂軒肅然立正，牽過李小霧的手，麵對大伯。
突然感到眼窩一陣熱熱的，李小霧連忙低下頭，掩住眼底的水氣，冰涼的小手將齊昂軒的大掌緊緊反握。
齊祖華深深吸了口氣，將對戒舉至胸前，說道：“小霧，之前我反對你們的婚禮，並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家境貧寒。有些話，你聽了會很刺耳。但我這個做長輩的，卻必須要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往往認為門當戶對是迂腐的老觀念。殊不知，夫妻雙方的家境相當，是維持雙方心態平衡和各自家族尊嚴的必要條件。嫁入豪門，未必就是福氣；不嫁入豪門，不一定就沒有幸福。小霧，嫁給齊昂軒，未必就意味著一生幸福。他的身上，擔著很重的擔子，你跟著他，很可能要吃更多的苦。即便如此，你也還是願意嫁給他嗎？”
“是的，我願意。”李小霧輕聲回答，感到握著自己的那隻大手似乎在微微顫抖。
“你的答案呢，齊昂軒？”
“是的，我要娶她，盡我所能，照顧她一生一世。”
齊祖華將戒指遞到二人麵前，沉聲說道：“你們為彼此戴上戒指吧。我祝願你們，可以白頭偕老。”
細細的無名指被光潔璀璨的戒指點亮，李小霧竭力忍住淚水，將另一個戒指套上他粗長的手指。兩隻原本截然不同的手，瞬間有了一道相同的風景。空氣中，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二人緊緊環繞，聯結在一起。
看著兩人甜蜜地抵額擁抱，在場的三個齊家單身漢也似乎被撥動了心弦，暗暗發出低沉的共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