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拒嫁（1）
浦東新區藍村路，一棟毫不起眼的六層樓房裏，兩個妙齡女子正坐在一張單人床上說著話。坐在床尾的女子忙個不停，一會兒把對麵女子身上披的被子掖掖緊，一會兒把裝了熱水的杯子遞到她手中。她對麵坐著的，正是從宇池龍墅離奇失蹤的李小霧。隔著薄薄的房間門，辛川花正緊貼在門上偷聽，不久前剛被有錢人接走的侄女突然滿麵淚痕出現在家門口，她不明就裏，也不敢怠慢，趕忙打電話叫來她的閨蜜趙純。這會兒她被關在門外，心裏七上八下，恨不得從門底那條縫鑽進去。
“我輸了！”趙純一臉氣惱地以掌擊床，“她真的脫光光在你麵前換衣服？自己還光著身子就幫你拿外套？我的媽媽呀！簡直太豪放了，敗給她了！她真的還說那個古代園子是齊昂軒為她造的？”
李小霧目泛淚光，柔弱地點了一下頭。
“不單純，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絕對不單純！我老早就聽說，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生活**，沒一個好東西。可我心想，也不至於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誰承想，齊昂軒看起來那麽正兒八經的一個人，竟然也玩過**！流氓，太流氓了！簡直無法無天，令人發指！”趙純氣憤地拍擊床板，頭發絲激動地跳動。
“純姐，我不想嫁了。我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知道……他們看我的眼光……”李小霧嘴唇顫抖著，“那種眼神，我很不舒服……”
“小霧，話不是這麽說的！你嫁不嫁給齊昂軒，是你和他兩個人的事情，和別人用什麽眼光看待你，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不嫁了，也不是因為怕誰的眼光，而是因為男人的無恥！”趙純又忍不住攻擊床板，“和女人亂搞就夠讓人生氣了，他竟然還幹過這麽驕奢淫逸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以後結婚了，你還不被氣死啊！不嫁了！反正這麽些天，你也沒被他占到便宜，謝天謝地……”
門突然被辛川花推開，眼看這兩人竟然已經達成共識，她也顧不得躲藏了，一臉焦急地衝到床跟前，說：“趙經理，你怎麽…
…自古勸和不勸分啊！男人，有哪個是不風流的？你給我說說看！遠的不說，就說李小霧的叔叔吧，他那些個風流公案，我手指腳趾全加起來都數不完！丫頭啊，你現在摸著心口想一想，你在醫院昏迷那陣子，是誰天天夜夜守在門外等你醒來？你半夜害怕不讓關燈，不肯睡覺，是誰端把椅子整宿坐在你床頭？有一天早上我送粥過去，看見平時那樣威嚴的大男人，竟然直挺挺坐著睡著了！那段日子……我辛川花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哪個女人像你這麽享福的。做人要有良心啊！趙經理，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您能有今天的地位，不也是人家齊先生一手提拔的嗎？沒有這個無恥的男人，你能有今天？唉……你們兩個說出話來，能活活氣死個人！”
一席話說得二人竟無言以對。李小霧抹抹眼淚，被迫往裏挪了挪，辛川花肥碩的屁股蹭坐在她身邊，長籲短歎。
“嬸嬸，我並不是忘記了他對我的好，他……對我真的很好。可是他家裏的人，你沒見過……他們……你知道嗎，他的姑媽說要認我做幹女兒……”
“幹女兒？那不是很好嗎？親上加親啊，她必是見你模樣招人疼愛，心裏喜歡……”
“老板娘！動動腦子好伐？如果真的喜歡她，還用得著認什麽幹女兒嗎？娶回家不就是一家人了？這叫做欲抑先揚。說白了就是——姑娘你不錯，但結婚沒門兒！”
“啊？”辛川花有點傻眼了，雖然一貫精明老練，可畢竟是個粗人，她哪裏懂什麽是抑什麽是揚，“這個姑媽……她當時是怎麽說的？齊昂軒聽了這話有什麽反應？”
“中午吃過飯，齊昂軒就和他大伯去書房了，說是有事情要談。留下我和姑媽，還有……珞儀。”想到那張美豔不可方物的麵孔，曾經靠在齊昂軒**的胸膛上纏綿……李小霧的心就如同被泡在了醋缸裏，一陣蜇疼，“姑媽說，能認識我，是緣份，要我留在那裏陪她住幾天。我說自己身體還沒有恢複，不好打擾，還是住在思南路比較方便。她就……惱了，說我不識大
體，不夠尊重，站起來就走了……”想起當時的那種難堪，李小霧難過得連淚水都流不出來。
“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啊，她是長輩，你拒絕了她的一片好意，她不高興不是很正常嘛！”辛川花仍是竭力地打著圓場，“人有時候不要自尊心太強了，跟長輩說話，多少要和軟一點兒。往下說，然後呢？”
“然後，就隻剩下我和珞儀兩個人了。她一開始勸我不要擔心，姑媽就是那個脾氣，其實待人很好。後來，她就問了我和齊昂軒認識的經過，還問我對他了解有多少，還問我知不知道他最喜歡的什麽什麽……反正問了很多問題，我就一一回答了……”
“你這傻瓜！幹嘛要告訴她？這下子她對你們了如指掌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敢拿命來賭：她要向你開戰啦！”趙純氣急敗壞地直想揍李小霧一拳，辛川花也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我……我隻是有什麽就說什麽……可是接著，她……她說謝謝我對她這麽坦白，既然我都這麽坦誠，她也不想瞞我。就把她和齊昂軒的事情講給我聽。她說，兩家是世交，讀的都是同一所貴族學校，又雙雙考入哈佛。他們的**……就發生在那個古園子裏……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那個，她還說……很美妙……”當時她聽了之後心如刀絞，無法控製地想象那具完美的胴體和齊昂軒在那個她曾經去過的房間交纏，擁吻……不知怎麽就跑出了水晶溫室，在紅磚大道上飛奔，隻想離開那個地方。正好遇到了喜來登大酒店的侯海濤，兩人有過一麵之緣，侯海濤一眼就認出了李小霧，問她發生什麽事了。她隻是哭，說不出話，懇求他載她一起回到市裏。當時她隻覺得心快要碎成一片片的，一秒也不想停留，扔下朱珞儀的衣服就走了，發誓永遠，永遠，也不要見到那兩個人。
趙純和辛川花半天都沒有出聲，怎麽都想不到，齊昂軒會有一個這麽“開朗”的初戀女友。初次見麵，就將自己與齊昂軒的風流往事和盤托出，這個女人要麽就是絕頂聰明，要麽就是大腦抽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