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病了
有的時候，杉杉多希望自己一覺醒來，發現在大清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她不記得自己那天是怎麽回到住處的，昏迷前夕，仿佛聽到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睡吧，睡吧，就這麽一直睡下去。
身子持續不斷的發熱，喉嚨一陣疼痛，杉杉整個人像是被火燒一般，幾乎沒有什麽意誌，隻覺得好難受……
這幾日身邊換了新的丫鬟，她想開口詢問一下玉兒的去向，奈何說不出一個字。心裏承受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一點食欲都沒有，每天最多喝幾口小米粥。再給多一點的食物，杉杉便怎麽也不肯吃。
現在這個貼身小丫鬟才十四歲，見主子這樣，非常擔心，就怕久了出個什麽事情那自己可不就完蛋了。想了又想，她還是決定把杉杉現在的情況告訴十四爺。她吃罷午飯就去書房門口等著，一直等到夕陽漸去，十四才從書房裏出來。她看到後趕緊迎了上去。
“爺。”她出聲喊道。
十四轉身看向行禮之人，但是怎麽記不起她是哪位。她看出十四的疑惑，出聲自我介紹：“爺可能忘記了，奴婢是爺前兩日剛買下的丫鬟西錦，爺把奴婢賞給了杉杉小主。”
是杉杉……他記起了，他前兩天確實買了一個丫鬟，“怎麽了？”他問道。
想說又有點害怕，西錦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主子她……她不吃東西……奴婢害怕……”
十四的心一沉，他就知道，這個孫杉杉不會讓他省心。舉步朝杉杉的院子走去，西錦趕緊跟上。都說杉杉小主極其不受寵，可西錦現在看來，她總覺得爺還是很在乎主子的嘛……
推開房間的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杉杉，臉色蒼白的可怕，人明顯瘦了一大圈。十四的心先是猛地一疼，緊接著就被氣憤代替了。“大夫開的藥吃了麽？”十四看著床上的杉杉，問道。
“回爺的話，主子吃不進去……”隨後跟來的西錦怯怯回應道，生怕十四爺會降罪與她。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說話，杉杉略微睜開了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兩個模糊身影，她閉了閉眼睛，再
度睜開，這才看清是十四和新來的丫鬟。
看到杉杉醒了，十四走過去，麵色不是很好：“不吃飯，也不吃藥——就算你是想死你也不能死在我的府上。西錦，去把煮好的藥和飯菜一起端過來。”
“是。”西錦福身應道，轉身走出了房門。
杉杉吃力的側過身子，使自己背對著十四，她用這個動作告訴十四，這裏不歡迎他。十四看到她這樣也不想說什麽，拉起衣擺在身後的凳子坐下，看樣子短時間內是不打算走了。前兩天十四福晉生了個兒子，整個府上都喜慶洋洋的，他看著那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也甚是喜歡，對於阿哥們來說，子嗣當然是越多越好。
偶爾會想起杉杉，也得到她病重的消息，雖是請了大夫自己卻並不願意來見她。今日在書房本是想要練字，卻不知不覺中想到了杉杉和自己以前發生的事，導致心思無法集中。現在看到床上那個病的很重的人，就算她做出的動作還是很不尊敬，他也不想予再以計較。
等了好半晌都沒等來西錦，十四有些不耐煩的拆人去喊。這才把西錦帶了回來。
“怎麽這麽慢？”十四看向西錦，麵色有些不悅。
西錦連忙跪了下去。“爺，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在廚房說主子現在要吃飯，可是他們卻說燒飯的時辰還未到……奴婢、奴婢實在是沒辦法，隻好自己動手……”聲音越來越小，西錦低著頭不敢去看十四的臉。
十四大致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隻是他還未開口，床上便傳來一聲冷笑。十四停頓一下，生生是把原先要說的那句“讓管家過來”給咽了下去。
本來還想好好整頓這些惡仆，但不知怎的，看見杉杉這種態度，他也真不想再幫她出麵了。他自己說過的，杉杉不向他低頭，他就不會再庇佑她。
“去把藥給你們主子喂下。”十四吩咐道。
“是。”聽到爺這麽吩咐，西錦知道，爺是沒有怪罪自己。她連忙上前端起藥碗，小心翼翼的朝床邊走去。
“主子，吃藥了。”西錦站在床邊小聲喚道。
杉杉理也
不理。
咬了咬嘴唇，西錦再次說道：“主子……藥涼了可不好——讓西錦來伺候你吃好不好？”
杉杉閉著眼，壓根就不想在十四的麵前去吃這個藥。
凳子上的十四看著這一幕緩緩握了握拳頭。
“主子……主子你就快吃了吧……”西錦看杉杉沒反應，聲音放大了一點，一遍又一遍喚著；“主子，不吃藥的話身體就好不了……快吃了吧……”
本來身體就不舒服，在加上心情抑鬱到極點，杉杉如今聽著丫鬟的聲音，隻覺得噪雜無比，她人未動手卻是一揮，西錦一個措手不及整個藥碗沒端穩摔在了地上。她愣了一下，連忙跪了下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十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了身：“孫杉杉，你現在是在跟誰耍脾氣呢？！”
“咳咳咳咳咳……”杉杉想要頂嘴，嗓子卻突然癢了起來，她張開嘴就是一陣咳嗽，咳得嗓子和胸口都疼了起來。
西錦的頭緊緊貼著地麵一動不動，她心裏萬分恐慌，甚至覺得自己上輩子上造了什麽孽才遇到這樣的主子——在杉杉的身邊伺候兩日，從未和她說過話，如今杉杉摔藥碗的舉動更是讓她覺得這個主子真難伺候。
……不就是個妾麽。她的心裏略微多了絲不屑，就算爺可能會比較在乎你又怎麽樣，要是真的喜歡，大可把你立為側福晉。
咳完後杉杉大口大口喘著氣，本來就沒吃過什麽東西，如今這樣一咳，怕是連五髒六腑都要給咳出來了。十四盯了杉杉半晌，麵無表情的吩咐道：“去，在給你主子端一碗藥過來。”
“我、我……咳咳咳……我不會……吃……的……”杉杉聲音很弱，她斷斷續續的說道。
“不吃？可以。”十四冷笑一聲，道：“那玉兒晚上也就沒得吃了。你給我聽好了——你吃一口，玉兒就有一口；你吃兩口，玉兒就有兩口；你吃一碗，玉兒就有一碗；你要是不吃，那玉兒就陪著你——不吃。”
杉杉心裏一驚，連忙回頭道：“她、她……她怎麽……怎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