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人心惶惶
隻是在十四的帳篷裏趴著睡了一夜，第二天杉杉就發現，氣氛不對了。
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沉重，沒有誰再願意多說一句話。她本來想去找十三，卻被德妃的人喊了回去。一進帳篷發現幾名宮女再收拾東西，杉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們這是在幹嘛？
對於杉杉昨日的行跡德妃閉口不談，隻勉強一笑道：“杉兒也去收拾下看有沒有什麽落下的，不要半個時辰，大夥兒就要啟程了。”
德妃的話讓杉杉很是吃驚，怎麽要回去了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來時臨時做的決定？又想到大家的表情，杉杉覺得，肯定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回娘娘的話，杉兒就隻需拿幾件衣服就好，別的也沒什麽了。”杉杉表麵應話，心裏卻著急十三，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昨晚的事，應該跟他無關吧？
“嗯。”德妃輕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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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都很平靜，無論是十四，還是未來的雍正，都沒有來德妃的馬車上陪程——這讓一直沒有機會見十三的杉杉更加焦慮了。她一直都很想找機會，可是一直到進了宮她都沒有辦法離開德妃的身旁。
也不知道德妃是怎麽了，全程都讓杉杉陪著。
終日在德妃身邊伺候著，其他的宮女奴才們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沒有機會見到外人，杉杉壓根兒就打聽不到任何消息。她隻盼著有天轉身，能看到十三就站在她身後，對她說“你讓我好想念”。
隻是，十三還沒見到，卻先見到了十三福晉。
“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十三福晉開門見山的說道。
杉杉抬頭怔怔地看了她兩秒，輕輕抿嘴，“是麽。”不了解她現在來這裏的用意，杉杉沒有多說話，隻等她自己開口。
“你若是真心喜歡他，那你就不要逼迫他。”十三福晉看著杉杉，神色裏帶了點怨憤，又摻雜著一絲自哀。
“什麽意思
？”杉杉沒有聽明白——什麽叫做她逼迫他？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讓他在這個時候娶你。”十三福晉朝前走了一步，聲音越發嚴厲：“皇阿瑪已經對他有所不滿，你現在還逼著他去提親，你不是害他是什麽？！”
杉杉愣住了。她……害了他？不、不可以麽？他們不能在一起麽？……
“四小姐，我求你，不要再給他增加負擔了。”從回來後就開始的抑鬱，她這幾日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真的隻是想要她的夫君過得舒服一點，“他已經很累了。”
負擔。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已把杉杉的滿心期待粉碎的夠徹底。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她的期待，他的承諾，如今會變成他的負擔。
不想再多留一秒，連招呼也沒有力氣打，杉杉轉身離去。十三福晉站在她身後一直看著，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胤祥，我隻是一婦道人家，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麽多。
*
杉杉一個人走了很遠很遠，心裏突然有些不甘，剛才隻是十三福晉一個人的片麵之詞，她怎麽就全信了呢？杉杉驀地停住了腳步，想了想，轉身往回走。一定不會是這樣，就算現在因為什麽事他不能娶她，但他的心裏一定不會把這份愛當成負擔。
他是十三啊。
腳步漸漸加快，杉杉小步跑了起來，隻是當她再次回到遇見十三福晉的地方，卻突然停下了身子，沒有再往前一步。
石桌旁的十三福晉用手帕捂住嘴輕輕咳嗽，杉杉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她的前方。
“今兒個風大，讓你多穿件衣裳，你不肯。如今算是著涼了，你看你。”十三看著她，語氣雖有埋怨，卻更多的是關心。
“無礙。”十三福晉輕輕一笑，裹緊十三給她披上的風衣，從凳子上站起了身，“隻是想著出來一會兒嘛，哪知就讓這風給鑽了空子。回家就熬藥去，看我怎麽治它。”
十
三側身去扶著她，動作再嫻熟不過，兩個人看上去默契十足。“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一點。福全……”十三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杉杉，後麵的話就沒有說出口。
十三福晉順著十三的視線看了過去，也沒料到杉杉會再次回來。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沉默了。
柳條兒在杉杉的上方輕輕擺動，心又沉又痛，杉杉低下頭，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走吧，爺。”十三福晉用手握住十三的胳膊，開口道：“現在應當也沒什麽事了，我們回去吧。”
十三本想讓她先走，自己好去看一看杉杉，隻是如今下人都在這，他若在這個時候離去，不知回府要被傳成什麽樣子。好歹她也是十三福晉，是整座府邸的女主人，為了她麵子，也為了整座府邸的平靜，他隻好跟她一起離去。
他繼續攙扶著她朝前走去，走到杉杉身邊的時候，他轉頭去看她，隻是她低著頭讓人看不到神色。不稍一秒，他便從她身旁走過。
杉杉攥著拳頭，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遠，在她與十三福晉之間，他選擇了尊重十三福晉——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杉杉的視線，在十三福晉坐上馬車之後，十三轉過頭，遠遠地看著杉杉。杉杉一個人站在柳樹底下，風勢那麽大，她單薄的身子像是隨時會被刮走一樣。心有著隱隱的痛，他多想把她擁入懷中，然而現在……
轉身上了馬車。他決定回府後拆人傳一封信給杉杉。如今這皇宮之中風雲突變，杉杉的這樁親事是誰也別指望了……他也不例外。他隻能告訴杉杉，現在是娶不了了，但隻是現在……而杉杉要做的，便是等。
等。杉杉站在風裏，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想哭卻哭不出來——
你究竟是為了什麽，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從回來就沒有你的消息，你可知我有多擔心？而你如今卻多看我一眼的時間都不給，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