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澀澀的甜蜜

時間如同流完了的沙漏定格在下班的時刻,豐色依舊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屏幕沒有要走的意願,我不小心瞥到了對麵的小慕,雖然近在咫尺卻感覺是天各一方,中間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似的,我們彼此的語言少的可憐。

“豐色,你不回家啊?”我邊收拾邊問。

“我先走了,拜拜。”小幕打了個招呼走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感覺那麽遙遠。

“你先走吧!我想把這節看完。”豐色輕描談寫的說著連看也沒看我。

“嗯,走了,拜!”

“拜”

走出公司大樓,就看見李允東的刺眼的紅色英菲尼迪越野車停在馬路邊,他趴在車窗上大聲喊著:“安鹿雨,這邊。”

我有些驚訝帶點驚喜地左右環顧了一下,走過去看著他沒好氣的說:“你怎麽會在這裏?來了怎麽不打電話啊?”

“不是說好了晚上一起吃飯的嗎?怎麽你忘記了?”

“沒忘。”我徑自上了車後竟然清晰的看到小幕的車從我的左側麵緩緩開過。

“看什麽呢?好像是上次和你一起去接我的那個同事的車。”李允東詢問我。

“嗯的,是他!姓沐名慕。”

“這名字不錯,沐慕,有意境。”李允東頓了頓,“我覺得他對你挺好的,個人感覺不是同事對同事之間的好。”

“有嗎?因為我善良恬淡美名遠揚,所以公司的人對我都特別好,唯獨你可以左右搖擺我堅定不移的思想。”我挖苦他的不拘一格,心想早上他撇下我的冷酷無情著實讓人厭惡。

他啟動了車子,好像和一個稍微有點關係的人交待什麽事的說:“明天我要去三亞一趟,有點事要處理,今天是我們最後的晚餐。”

“最後的晚餐?你不回來了?你也要去三亞?去幹什麽?”我忽然覺得恐懼,想起來耶穌和他的十二個門徒也有過最後的晚餐,然後耶穌就被釘在了十字架上替世人贖罪。

“要回來啊!處理點私事,我的公司還在北京呢,就是不確定要去多久,看情況吧!”他隨口一說,我還以為他猜到我出差三亞故意想親近我,看來又是我一廂情願了。

“噢……”我欲言又止,本來想告訴他下周我也要去三亞,但是思前想後還是等到了三亞再說吧!

“怎麽了?舍不得我?”

“臭美吧!你!我有表現出對你依依不舍嗎?怎麽每次都是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我有嗎?其實你是一個好女人,像一張優雅合宜的靜物畫,值得男人一輩子珍藏。”他忽的冒出這麽一句話。

我歪著腦袋看著他,有點受寵若驚不屑一顧的說:“此話出自你口中真是有點匪夷所思,怎麽你遇到的都是壞女人?所以我稍微對你樂善好施了一點,你就把我劃到好女人的行列了。”

“你把自己定義為壞女人啊?”

“我覺得是不好不壞的那種,有時溫柔賢淑,有時風情萬種,有時漂亮嫵媚,有時性感狂野,你覺得哪種適合你。”

“天哪!我好像隻感受到了溫柔賢淑,其他的好像你都沒表現過。”他側著臉說,“能問你個問題嗎?不過回答之前要保證是真心話。”他一本正經的樣子。

我點點頭,“問吧!如果這個問題不棘手的話,我會說真心話的。”

“如果我要去天涯海角,你會和我一起嗎?”他的問題怎麽這麽幼稚。

我咳了咳嗓子,很認真很堅定的一板一眼的說:“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也許這樣的回答正中他的下懷,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久久不肯放開,我怔怔的看著他的側臉,沒想到他會這麽在意。

車開進了他家樓下的停車場,我有點不解:“你不是說去吃飯嗎?在你家吃嗎?”

“是啊!我在你下班前已經去超市買好了菜,想吃你親手做的菜。”他邊倒車邊說。

“不會吧!現在就開始考驗我的廚藝了,思想太超前了。”我有種逃之夭夭的衝動。

“怎麽?你真的不會燒菜啊?”

“誰說的,蒸煎燜煮炸樣樣皆能,難不到我的。”我很有自信的又補充道,“不過你不要太挑食,我可沒有大廚的高級職業證書。”

“放心,我會協助你的,以前我在飯店工作過。”他邊說邊笑的和我走進了電梯。

又來到稍微有點熟悉的環境,感覺還是比較親切的,畢竟來過所以沒有太多的顧慮,隻是覺得現在的他比之前生病的那個他離我的距離稍微近了一點。

我做了自己最拿手的可樂雞翅和麻婆豆腐再加白果雞湯,在將最後一道菜青椒土豆絲倒入盤中時,他走過來皮笑肉不笑的環抱著胳膊依附在廚房門邊,用很欣賞的語

氣說:“沒想到你的手藝不錯啊!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如今會做飯的職場白領很少了。”

我有點小氣但還是大度的說:“莎士比亞說女人的名字叫弱者,所以現在輪到你來大展才藝了,我這個弱者要退居二線了。”我晃動著手裏的鍋鏟示意他我已鞠躬盡瘁了。

李允東很紳士的接過鍋鏟無奈的接受了繼續奮鬥前線的任務,我給他係上圍裙後懶懶的倒在柔軟的沙發上,享受慵懶的時光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

通過透明的玻璃窗,我看見李允東忙碌的身影,想想自己已陷入了情海裏,欲罷不能,前途不管是一片沼澤地還是一叢灌木林,我已越陷越深越走越遠了。

“吃飯了,還愣在那幹嗎啊!”他擺弄著桌子上的菜盤叫著我。

“噢,你的菜這麽快就出爐了。”我小跑過去察看了一下,“天哪!你廚藝太了得了吧!”聞到醬爆鴨子和黃瓜燒鱔魚那誘人的香味,有點讓人垂涎三尺。

“怎麽?這麽小看我啊!拿手的還沒顯露呢,等你成為這屋子的女主人時我再給你奉上我的經典菜式。”他誇誇其談的表情讓我浮想聯翩。

“這代表你在向我表白嗎?”我調皮的問。

“有嗎?你也喜歡自作多情嗎?”他說的很輕鬆,我調皮的笑容僵死在臉上。

“那你喜歡我嗎?”我似笑非笑的直奔主題。

“喜歡”他簡短的回答讓我感覺不到一絲的真誠。

我又喃喃的問:“那你愛我嗎?”

過了很久我都忘不了他今晚給我的答案:“你是我的日久生情,我是你的一見鍾情。”

我沒有再說話,盡管心如千萬隻蟲噬的痛楚,可我依舊展現著笑容可掬的樣子,我清楚地明白這個答案不是我想要的,也許我們彼此的感覺都錯了,他隻是把我放在了紅顏知己和青衫之交的行列,白與黑的灰色地帶。

我還是鬱鬱寡歡的享受了這頓晚餐,其間我發揚了食不言寢不語的精神,始終都是悶頭吃飯。

“怎麽了?我得罪你了?還是……”李允東輕輕的詢問我。

“呃……,沒有啊!”我抬頭回以淺淺的微笑,“我吃飯不喜歡講話。”

“其實日久生情的愛情保鮮期更長,你不覺得嗎?”他好像看到了我的心。

“但願是吧!”我覺得愛一個人好累,尤其是愛上了一個要經過很久很久也許可能會愛上自己的人更加累。

吃過飯,我又發揚了女人溫良恭儉讓的優良傳統,把廚房和鍋碗瓢盆全部弄的一塵不染,也許命中注定我就是個丫鬟的命。

“如果娶了你應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真不知道為什麽你為何現在還單身?”李允東又發出柔柔磁性的聲音。

“緣分未到,或許已到了,隻是需要時間的沉澱。”我把碗放進櫥櫃沒表情的說。

“我們結婚吧!” 李允東的話在我耳邊炸開。

“什麽?結婚?你發燒了吧?我看你是想娶個既溫柔體貼又才華出眾的傭人回家伺候你,還要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可惜我不想做你的傭人,你還是另覓他人吧!”我悻悻然的走出了廚房。

“你不想和我結婚嗎?”他還是那副犯賤的模樣跟在我的後麵叫囂。

“其實你在自欺欺人,你根本也沒想過和我結婚,總是把結婚掛在嘴邊,感覺很虛偽。”我伸了伸懶腰坐在沙發上,然後補充道:“再說我們都沒婚前試愛,如果**不協調怎麽辦?”

他倒是主動地顯示了“男人,食色性也”的本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抱起來放在了那個軟綿綿的大床上,然後不由分說地開始了他的一係列親昵動作,我桃腮緋紅,羞澀之情躍然臉上。

在關鍵時刻大概也許我還是理智的,使勁推著他捂著剛被解開一半的上衣露出那一點點私密的地方,拚勁力氣說:“夠了,太快了!讓我想想。”

“快嗎?那就結婚。”他依舊不依不饒的親吻我的耳和唇。

在欲望與**的交織下,我還是清晰的控製了自己的邏輯思維並伴隨強烈的反抗大叫:“不行,放開我!我還沒準備好!連**的必需品都沒有!”我不斷的掙紮。

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像泄了氣的皮球,翻躺在我的身側,望著黃燦燦的吊燈,喃喃的說:“我們根本就不需要避孕套,我們結婚就好了。”

我半臥著用手掌扶著額頭,微微低著腦袋用很嫵媚的聲音告訴他:“別總拿結婚作為你不負責任的借口,等你愛上了我,我就是你的,現在不行。”他眼裏還閃爍著溫暖而動人的光芒,我起身扣上了衣服的紐扣,徑直的走出臥室。

我相信語言的力量,像是黑夜裏的閃電劈雷,擊中了雨夜中寧靜

的大樹,共同爆發出耀眼的火光煞白刺眼。而男人沒有征服他覺得可以手到擒來的女人時,所要爆發的能量超過了一顆定時炸彈的威力。

“安鹿雨,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對嗎?避孕套不也是你的借口嗎?你占領了我的地盤還嘲諷我!戲弄了我自視清高!”他撕破了嗓子痛斥我。

我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將聲音調到最大來回絕他像上了斷頭台似的吼叫,繼而隨手將頭發挽成一個發髻懶散的窩在沙發上打開自己的筆記本準備下個月的旅遊稿,其實當個編輯也很辛苦,要具備抗壓能力、抗斃能力、抗追殺能力,在和他的愛情角逐中,還要具備抗誘能力、抗挑釁能力、抗失能力。

他終於停止了吼叫居然又半**上身走出來關掉電視抗議我的一言不發,拿了一個靠墊側臥在沙發上,瞄了一下我的電腦屏幕,用放棄的口吻幽幽的說:“你喜歡以退為進取悅男人,是嗎?或者喜歡吊男人胃口來贏得愛情,是嗎?”

“隨便你怎麽說,我隻是想知道,我是你戒不掉的情人還是你想牽手一輩子的愛人?”我用質問的眼神秒殺他忿忿的眼睛。

“其實你是愛情高手,所謂高手出招,無招勝有招,你贏了!不過贏得沒有多光彩!”李允東枕著胳膊麵朝天的嘲弄我。

我眼眶濕濕的有些哽咽:“竟然你如此認為,我也無可厚非,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結束吧!我不想和一個思想肮髒的人有任何的牽連,更不想在感情上負債累累。”我狠狠的蓋上筆記本,起身拽起包包向門口走去。

拉開大門的瞬間我眼淚“嘩”的掉了出來,一顆顆的像斷了線的珠子,晶瑩剔透。也許適時的放手是愛情的流放地,一段曖昧關係結束的如此之快讓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的大方接受是上天的懲罰還是自多情不可諒。

眼淚一直肆無忌憚的流著,我蹲在電梯裏捂著臉痛哭失聲,也許再怎麽堅強的我麵對失去的時候依舊做不到淡然處之,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聲嘶力竭。

“安鹿雨,你在幹什麽?”李允東的聲音竟然會在這裏出現,我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抬起頭淚流滿麵的看著他依舊半**上身用雙手撐著電梯門笑著說,“你真的哭了?哭的這麽傷心!居然會忘記按樓層,不過還好你忘了要不然我就追不上你了。”他說著走進來把我抱的緊緊的,好像要把我的身體嵌入他體內似的。

“對不起!其實我不想的,是男性的生理需求和不斷分泌的多巴胺在身體裏作祟才導致我無理取鬧的傷害了你,別離開我!不管是日久生情還是一見鍾情,我都不想失去你。”聽了他的道歉我竟然“撲哧”的笑了出來,他擦拭著我的淚水柔柔的說道:“你看妝都花了,像個小花貓。”

他的話悅耳動聽,真希望時間與空間都定格在這一秒,隻屬於我和他的這一秒。

後來他拉著我又回到了那個軟軟的沙發上,我忍俊不禁的說:“我們好像在上演黃金檔的台灣偶像劇,你是男主角兒而我是女主角。”

“是嗎?以後說不定會上演家庭倫理劇,”他笑著說,“你關門離開的時候,我的心,疼了一下。”

“我的心不止是疼是在滴血,比你的疼好幾倍。”我有點憤憤不平,“隻是沒想到你也會心疼。”

他擁我在懷,聽著富有節奏的心跳聲,感覺從未與他這麽貼心,古語有言:“願得一心人,相守到白頭。”現在我就是這種感覺。

我隨手播到了電影頻道,正在上演很久以前紅極一時的《大話西遊》,仰著頭問他:“你看過這個電影嗎?”

“當然啦!很經典的電影,裏麵的對白也很經典。”

“是啊!我看過七遍呢。”我頓了頓說,“那如果你是至尊寶的話會選擇白晶晶還是選擇紫霞仙子?”

“那你是白晶晶還是紫霞仙子呢?”他低頭親吻我的額頭問。

“我想我會做永遠愛著至尊寶的紫霞仙子。”我很認真的回答他。

“傻瓜!哪有那麽多的如果啊!”他輕輕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和李允東就這樣看著《大話西遊》經曆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也不知道是何時我已進入甜蜜的夢想,而且做了很多亂七八槽的夢,等我醒來時已在他那張軟綿綿的歐式大床上了,大大薄薄的蠶絲被子下麵隻有我一個人,我起身尋找他的蹤跡,整個屋子空空如也,他的氣息蕩然無存。

忽然間發現杯子下壓著一張便簽,拿起來一看,原來是李允東的留言:“安,對不起!昨晚因你酣然入睡令我放棄了送你回家的念想,但我沒有做任何有違道德的行為。今天早上的飛機,來不及和你辭行,家裏的鑰匙請代為保管,毋保重!“我連續讀了兩遍後抓起鑰匙就出門了,因為我上班已經遲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