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參見皇上！”

他卻急切地問：“你去哪了？”

“雲兒特意備了紅豆湯給皇上，剛剛去廚房查看火候，沒想到皇上這麽快就來了。”

見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又接著說：“皇上稍坐，雲兒這就去取來！”

回來的時候，他卻是站在門口。

“皇上快坐下吧！”我說著將托盤放到桌上，盛了一小碗放到他跟前，“皇上請用！”

他似乎仍是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我，片刻才拿著勺子吃起來，他吃得很慢，過了一會，突然停了下來，我心裏一驚，卻見他抬起頭問道：“你，不吃麽？”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說道：“雲兒已經吃過了。”

他猶豫了一下，又接著吃了兩口，然後站起身道：“雲兒先歇息吧，朕明日再過來。”

看他已吃的差不多，我忙俯身行禮，“雲兒恭送皇上！”

之後每天我都會送上一晚紅豆湯，他每次都吃得很幹淨，漸漸地我們開始偶爾說說話，竟是相處得很融洽。

一天，我們正坐在院子裏，突然有太監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他突然神色大變，拉起我就往外走，原來是蕭將軍病重了！

到了屋外，卻有人上前攔住我們。

“少主，將軍吩咐隻讓沐姑娘進去！”

雖然很是詫異，我還是滿腹狐疑地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聽見他說：“沐姑娘請坐。”

彌留之際，卻仍不失風範，我不禁有些敬佩他，忙坐到床邊。

“你師傅的事，是我的錯，隻是已經不能彌補。”

我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他又接著說：“沐姑娘，寒兒是無辜的，老夫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他，會是個好皇帝！”

“將軍想多了！”

“你，能叫我一聲爺爺嗎？”說完期盼地看著我。

我不知該怎麽反應，隻能呆呆看著他，他卻突然猛地咳嗽起來。蕭寒聞聲趕了進來，他伸出手叫了一聲“寒兒”，便又垂了下去。

蕭寒見了，也呆呆地看著，半響才對著身後的侍衛說：“都退下吧！”

我似乎能看見他是咬著嘴唇，心裏一緊，忍住上前的衝動，仍是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

如果沒有睿思和師傅的死，結局會不會有什麽不同呢？

可是，沒有如果，所以我們注定要彼此傷害！

老將軍的喪事，辦得很低調，就葬在他生前住的竹林裏，蕭寒卻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我知道，雖然老將軍很嚴厲，但是相依為命這麽多年，終究是感情深厚，隻是兩個人都不願表達而已。

可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每天，我還是會給他準備紅豆湯，他已經很少來我這裏，每天都忙到很晚，似乎是邊疆又要起戰事了。

一天，敏言突然來找我，開口就說：“煙兒，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吧！”

我沒有回話，隻是迷茫地看著遠方。

“至少，他是個好皇帝！不要執迷了好不好？”

我隻好笑著岔開話題，“敏言，看，今天的花兒看得多豔啊！”

她於是也不再多說，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

這樣平靜的日子，我似乎是越來越依戀了。霍將軍也已經死了，沐如煙，你到底還要不要堅持呢？或許，這堅持已經成了一種偏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