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煙兒！”見我出來，睿思有些興奮地喚了一聲。
我看向他，深吸了口氣，用盡量平淡的聲音說：“你走吧！”
他一下子愣住原地，我忙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正在心裏想著：睿思，不要怪我，你還是快點走吧！再不走，我也保不住你了。
蕭寒卻已經搶先開口：“你以為，他還走得掉嗎？”
我於是又扭頭對著他：“讓他走！”說完便冷冷地看向他，他也不回避。
片刻，才有些不相信地問：“怎麽？要談條件？”
“你覺得呢？”我已經沒有耐心耗下去。
“沐姑娘也該有些誠意吧！”他有些挑釁地看著我。
“讓…他…走！”我又重複了一遍，每一個字都吐得很是艱難。
他聽了便不再多問，隻揮了揮手，那些蒙麵人就讓出一條道來。睿思仍是盯著我，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轉身往外走去。
看著睿思頹廢的身影，我心裏一陣淒涼：我們終究是沒有緣分的，既然如此，就忘了彼此，好好生活下去吧！
突然耳畔傳來打鬥聲，我才回過神，他們卻已經打了起來！我沒有辦法阻止，隻能幹著急，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蕭寒，他卻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感覺到我在看，他的眼神瞬間又冷漠了，我甚至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但因為心裏擔心著睿思，便不再追究，又朝著院子裏看去，他雖然占了上風，但已漸漸有些不支，我心裏更著急了！突然又見他被砍中一刀，我忍不住叫出聲來，正想著要不要上前幫忙，蕭寒卻出手了，睿思躲避不及，堪堪地被他刺了一劍，一下子倒了下去。
我急忙叫道：“夠了！”
趕忙衝上去扶住他，盯著蕭寒，狠狠地說：“我們走！”
“沐姑娘這是要去哪啊？”蕭寒已經站回房前，悠哉地說著，周圍的蒙麵人卻是蠢蠢欲動。
“放心，我會回來的！”說完便不再看他，扶著睿思往門外去。
到了門口，他才稍稍恢複一點，微弱地說：“煙兒，對不起！”
我不忍再聽他說，便自嘲道：“嗬，其
實嫁個將軍也不錯！睿思，或許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
“煙兒……”他又輕輕喚了一聲。
我終於還是放開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不值得！”
說完轉身就往裏走，生怕再看一眼，再聽一句，便會不顧一切地隨他離開！
他卻還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我聽了一下子愣住，良久，才又下定決心往裏走去。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我想著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猛然抬頭，卻從鏡子裏看見了蕭寒。
“走吧！”又是命令的口氣。
我早已經習慣，於是冷冷地問：“去哪？”
“我說過，會送你回去！”說著就往門外走去。
想到綠閣，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盼著不會遇到睿思。
到了綠閣，見他果然不在，我才鬆了口氣，跟著蕭寒往偏房裏去，敏言已經等在那裏。
“少將軍！”幾天不見，她似乎又消瘦了。
蕭寒卻隻是微微點頭，便拉著我走進房裏，敏言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怨恨，再一細看，已是恢複如常。
“少夫人明日就會嫁入將軍府，你可要好好照顧她！”言語裏夾著威脅的味道。
敏言卻恭敬地答道：“是！”眼神裏竟是絲絲的眷戀。
我突然明白過來，心裏卻苦笑著：老天，真是會捉弄人啊！敏言，你的幸福，隻怕終究也不會是他！
整個下午，蕭寒居然都陪在我身邊，我暗暗叫起苦，等到晚飯之後，他才終於離開。
見他走遠，敏言有些猶豫地開口道：“煙兒，恭喜你！”說著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我知道那苦笑不隻是為了睿思和我，於是安慰道：“放心，我不會嫁他！”
她很是詫異，張了張口卻還是沒問出來，過了一會才接著說：“你好好休息吧！”
我輕輕點了點頭，她便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敏言就來到我房裏，幫著梳妝，許久才終於裝扮好，大紅的袍子卻是格外刺眼。之後我們沒再說話，相對著坐在桌邊，等耳畔
傳來了鑼鼓聲，我便站起身來道：“是時候了！我們，走吧！”
到了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映入眼簾。他真是做得出！不過這樣也好，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睿思，我也可以安心了。
他聽見聲響緩緩轉了過來，看著那張有些憔悴的麵容，我忍不住想落淚了，於是急忙走進轎子裏。
睿思，對不起！
敏言，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了！我會記得你的，記得我們一起走過的這些日子，你，一定要幸福！
顛簸了半個時辰，一塊大碑隱隱浮現在眼前，回頭崖，終於還是到了！
“停轎！”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才總算開了口。
等轎子停穩，我便邁了出去，徑直往崖邊走去，剛剛站定，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回去吧，這裏風大！”
剛說完就起了一陣風，吹落我的蓋頭。
他正打算俯身去撿，我忙開口道：“不用撿了！”
他一下愣住，片刻才又站起身。
又過了好一會，我扭過頭眷戀地看著他，終於還是輕輕吐出兩個字：“等我！”然後縱身躍下山崖。
耳畔是幾天前和師傅的對話：
“煙兒，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不要怪師傅！”
“怎麽會呢？師傅，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
“傻丫頭，說什麽呢！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嗬，師傅，我們不說這個了，還是喝酒吧！來，徒兒給你滿上！”
似乎又聽見睿思的聲音。
“你，怎麽知道？”
“我會找到證據的！”
“你，怨我嗎？”
“夜深了，小心著涼！”
“我以為，你不在意的……”
“夫人認錯人了！”
“我要帶她走！”
“煙兒，對不起！”
“對不起，我愛你！”
睿思，對不起！記得等我回來！
隻是接下來等著我的，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睿思，我會不會太自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