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調戲前的色狼

連續幾天的綿綿細雨,冬天宣誓了主權之後,仍下了微寒,暫時打起了瞌睡。

暖洋洋的陽光塗抹著周六的早晨,帶著三分綠意的草地懶洋洋的仰望著天空,幾隻鳥兒飛過,喜悅的鳥鳴染醉了藍天。

鄭湘湘本想飽飽的睡個懶覺,不想肚子撒著嬌兒唱空城計,隻好生離死別一樣咬牙切齒的下床,一幅依依不舍的模樣,像被命運強盜逼著離開心愛的郎君一般無奈。肚子掃了睡意的興,她卻不能掃了肚子的興。

媽媽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滿臉關切的責備道:“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你看看人家古惜,文文靜靜,溫溫柔柔的,女孩子就得有女孩子的樣。”

鄭湘湘炯炯有神的望著媽媽,瞪著一雙有神而又可愛的大眼睛反擊道:“誰規定女孩子就得文文靜靜,溫溫柔柔來著?再說了,我也不能東施效顰呀。就你女兒這俊模樣,青春活潑,生機勃勃,琴棋書畫,也不是別人想學就能學去的。再者,人家古惜天生長一張古典的臉,天生一幅黛玉的身材,天生的讓人疼愛,我想天生你跟我爸也得創造好條件才是嘛。”

父母擔心這個寶貝女兒會因為自己從小到大的溺愛,而不知禮儀,不明事理。所以經常叮囑古惜,多看著她,不要讓她惹禍。而每次她惹禍,父母總拿古惜做正麵教材,要她學古惜,聽古惜的話。

此時的鄭湘湘不滿的嘟著嘴加上被佳肴撐起的兩腮,像兩顆含苞待放的嬌嫩蓓蕾。這個鄭家唯一的寶貝,集萬千寵愛於一生,確實是個可人的女孩子,唯一讓上頭疼的是她的刁蠻與任性。

“你……”鄭母想責怪卻又頓住,古惜身體一直都不好,這是大家都忌諱的,就像忌諱提起她的身世一樣。

鄭湘湘的媽媽是古惜的姑媽,但懂事的古惜一直不願意叫她姑媽而叫阿姨,叫鄭湘湘爸爸也不叫姑父而叫鄭叔叔。這自然有她的難處,大家也並沒有怪她。

古惜並沒有什麽不悅,羨慕地望著這母女倆鬥嘴。可惜這樣鬥嘴的快樂,對她來說卻是遙不可及,雖然她很渴望,但終不可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人有個難言的苦。自己的難處,隻有自己才會知道。她一直住在姑媽家,有家不能回,都是那個女人,搶了自己的家庭,害死了自己的媽媽。

古惜也想像鄭湘湘一樣瘋玩瘋跳,可上天給她的身體卻難以承受常人簡單的折騰。聽人說自己身體之所以不好,就是

因為那個惡毒的女人在媽媽懷孕的時候下了藥,導致自己身體天生不好。害得自己每周都要到醫院檢查治療,今天周六也不例外。

出門的時候陽光格外溫暖,鄭湘湘調皮的伸了個的懶腰,然後天真的問古惜:“這麽好的太陽,也不知冬天是何居心?”

她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問著天真的十萬個為什麽。古惜與她一起長大,所以已經見怪不怪了,如果是陌生人,或許聽到之後就要想鄭湘湘是不是智商有問題。

如果仔細想想,鄭湘湘的這些問題,確實是有一些深意的,美國的教育就致力於培養這種看似簡單實在深意的孩子。

“你說呢?”古惜對此類問題已習以為常,她知道愛問的鄭湘湘心裏有自己滿意的答案。

鄭湘湘閉上雙眼在陽光下轉著圈兒,“冬天心疼人呢,怕我凍壞。我想冬天應該是個花心的男子,正用太陽這隻眼睛色咪咪的盯著我!”她自信地舞動著青春的身體,用手擋著有點刺眼的陽光望著天空,像是要看清冬天的真麵目一般。

這樣的溫暖,在冬日裏確是難得一見,金色的陽光陶醉了畏寒的萬物。

到了醫院,古惜的主管醫生給她作完檢查,把她暫時安排在506病房。

506病房屬於臨時病房,雖然稍小,但也配備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鄭湘湘緊鎖秀眉,滿臉不滿意,吵著嚷著要換到高級病房。

古惜製止了幾次,也拿她沒辦法。這是從娘胎裏帶來的病,動不動就頭疼頭暈發高燒,反正從小到大,也見得多了,就是吃藥打針的事,沒必要整那麽大動靜。

不過,看到鄭湘湘前呼後喊的樣子,她高興得想流淚。

醫生在鄭湘湘一連串的咕嘟聲中給古惜掛上點滴,叮囑完相關注意事項,無奈的離開病房。

“什麽破醫院,一點也不負責,顧客是上帝的道理都不懂,也不派個人來照看一下,難道生了病的上帝連寵物都不如嗎?”鄭湘湘越發不滿。

“嗬嗬,你真逗!不過基本上被你說中了,但咱們是個例外,沒人照看是因為有你照看嘛。”古惜對腦子靈光的鄭湘湘很佩服,每每無厘頭的話卻透著絲絲道理。

“不行,我得找他們理論去。”

古惜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呢,就不見了鄭湘湘的人影,怪不得郭瀟瀟說她風風火火,追趕日落。

古惜淡淡的笑了笑,想到鄭湘湘那些稍帶殺傷力的任性話,雖不傷人卻讓人覺得架著機槍在晃悠,所以能突圍的趕快突圍,突圍不了的就趕緊投降逃跑。邊想邊閉目養起神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竟然睡著了。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進來的人腳步很輕,她想睜開眼,可眼簾很重,怎麽也睜不開。

感覺到來人已站到床邊,這陌生的味道證明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就在來人按著她手的時候,她眼睛猛地睜開了。

來人見她突然睜開眼,眼神裏全是防備,趕忙鬆開手。

“我是,點滴完了,換……”來人吞吞吐吐,指了指點滴。

古惜仔細地打量著他,並沒有放鬆對他的戒備。身著白色醫服的他像尷尬的白馬王子有些局促,發型像冬日早晨的陽光舒心,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映出前世今生,帥氣的臉型迸發著心動的冷俊,孤單的身形卻也散發著催眠的溫馨。

憑感覺,這是一位玉樹臨風的年輕醫生。

他正了正色,臉上的笑容很幹淨,像湛藍的天空飄過的縷縷縷白雲。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我叫唐風閣,是這裏的誌願者,黃醫生,你的主管醫生,他很忙,我幫他過來換下點滴。”

“唐風閣?”她在心裏默默地念著,看他舉手投足一言一語間莫不透著涵養,這是一位溫文爾雅的年輕誌願者。

當然,也可能是位騙子,她在心裏提醒自己。但不知為何,一向警惕性超強的她,明知應該防備,那點戒心卻像醉死了般不見反應。

“如果你同意,我想盡快幫你換輸液管。”唐風閣沒等古惜說同意,就按住她的手,把已經回血的輸液管溫柔地拔走,放進廢棄箱。然後又換了根,輕輕紮進古惜的血管,優雅地貼上膠布。那紮進的仿佛不是針,而是溫柔,那貼上的仿佛不是膠布,而是幸福。

這是古惜自小以來,打過無數次針刻骨銘心的一次,沒有疼痛,一丁點兒都沒有。

唐風閣把枕頭往上移了移,讓她躺得更加舒坦些,又把輸液的手輕輕挪了挪,幫她蓋好被子,以免她睡著了著涼。輕輕的鼻息吹在古惜的臉上,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

他做得很仔細,她看得很專心……

連一向風風火火追趕日落的鄭湘湘進來兩人也無半點察覺。

誤會的調戲,就此產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