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生死相隨

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雖然這裏的民風很差,但是有伏胤這樣的高手相伴,倒也相安無事,司馬純現在沒有了要去救人的緊迫感,雖然對雪翹和小慈聯手欺騙自己的事心裏有疙瘩,但氣過後也就好了,還想著怎麽促成雪翹和稽紹的好事。

對司馬純而言,她們是家人是親人是肯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人,就是她們的做法傷了自己的心,那也是內部矛盾,所謂胳膊折在袖子裏。

就這樣他們在南徐開始尋找蘇溫溫的舊址,這並不困難,因為蘇溫溫實在太有名了,

蘇溫溫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是和落幕龍住在南徐郊外的一個小築上,小築四麵是浩浩白水,偶爾一葉孤舟破水來,水平靜的孤寂被打破,岸邊,漸漸炊煙嫋嫋,這人間煙火帶著溫暖寥落的味道,在她沒有離開之前,他和她曾經常常這樣觀賞世間風月。

司馬純轉身看著自己的同伴,花下客正和船夫商量坐船的事情,伏胤在一旁雙手抱胸的旁觀著,稽紹遠遠地望著小築目光悠遠,媚兒漸漸熟悉了司馬純的性格,知道她喜歡輕鬆自在的,也不天天跟在司馬純身後,自己蹲在河岸旁,掬了把清水洗臉。

待花下客談攏了價錢,司馬純和眾人上了小船,碧綠的湖水掩映著蒼翠的青山,花下客打著口哨,坐在外麵,司馬純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他公主已經在她身裏寄存的事。

司馬純挑了個避人耳目的時候,花下客的反應先是難以置信,然後是捶胸頓足,接著壓低聲音喝道:“你腦子壞掉了,你把她放進來,萬一到時控製不住你怎麽辦,我說你肩膀上扛著的那個是腦袋嗎?”

“哎呀,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啊,她當時真的很可憐,再說咱麽也是從那裏來的沒理由見死不救啊”司馬純小聲辯解道。

“好吧好吧,隨你了”花下客摸著後腦勺無奈的說:“以後要有什麽事,覺得控製不住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聽到沒”

“恩”司馬純點了點頭。

花下客

也懶得在念叨司馬純轉身和船夫打聽外麵發生的事,在古代,沒有互聯網,電視,廣播,隻有這些四處流動的人,或者接觸五湖四海的人才能得知到不同的地方發生了什麽。

“最近啊,也沒什麽大事,就太子妃懷孕了”船夫說道:“你不知道皇上有多高興,不管皇後生不生氣,還是承諾了一但誕下皇子都封為皇太孫”

司馬純險些一個跟頭栽進水裏。

原來忘記一個人可以這麽快,

原來被取代是件這麽容易的事。

司馬純感覺到自己心裏的某個角落正無聲的跌倒,墜落。

公主,值得嗎?

這麽快那個男人就已經和別人高床軟枕,有了新的生活。

你呢?

隻剩一個殘餘的魂魄。和我這個弱小的同盟。

到了小築。雖然已有十幾年無人居住,建築依舊穩固,司馬純看了看四周,這裏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想來當初也是想打造成兩人世界的吧,可是如今伊人已去,獨留空樓。

司馬純撫摸著竹樓慢慢往上走,似乎還能依稀聞到那個豔麗的女子曾留下的風情。

司馬純覺得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不同於她以前感到的任何一種目光,不是憎恨,不是摯愛,不是疼惜,司馬純猛的轉過頭來,看到了阿祥那雙渾濁的眼睛。

這個眼神那麽熟悉,讓司馬純想到了阿祥第一次和自己見麵,讓她對阿祥影響深刻的正是這個眼神,無關情愛,是司馬純所不能理解的一種情緒。

阿祥並沒有因為司馬純感到自己的注視而有絲毫的尷尬,他自然地走了過來輕聲說:“走吧,公主,門是開的,雪翹和小慈可能已經都在裏麵了”

司馬純驚詫的看著阿祥,他身上那種一直被斂起的鋒芒,似乎在走到司馬純前麵是暴露無遺,即使身著粗布,即使沒有配劍,即使年華已逝,但就是那種充滿威懾力的氣場在瞬間盈滿了空氣。

稽紹看了看司馬

純和阿祥,輕歎一聲攔住了想要一起上來的伏胤和花下客。

阿祥的變化強烈的吸引著司馬純跟著他往上走。

阿祥自打了簾子進去,司馬純跟了上去。

果如阿祥所言,雪翹正在給小慈喂藥,司馬純看著小慈越來越紫的臉色,事情並沒有像花下客想的那樣,雪翹沒有醫好小慈。

兩人見阿祥和司馬純進來都循聲看來,兩人看到司馬純的時候都是一顆懸著的心落下來的神色。然而當目光落到阿祥身上,雪翹的眼神是一種少有的癡迷,小慈則是充滿了驚訝。

司馬純三步並作兩步撲到了小慈身邊:“小慈怎麽了?雪翹姐你沒有醫好她”

雪翹對著司馬純溫厚的笑了笑:“小慈中的是情花毒,世上情花萬種,有一種叫生死相隨,你以命殉我,我便拿命還你,同死相慰寂寥的人生”

司馬純點了點頭,原來這情花毒有如此美麗的傳言,可現在迫在眉睫的是,這該怎麽救人啊。司馬純把話題引了過來:“聽說這藥誤食了花瓣便吃葉子去解,這南徐不是盛產這個什麽生死相隨嗎?”

雪翹解釋道:“既是情花之毒自然是解鈴還須係鈴人,中毒越深,用情也就越深,隻有小慈的心上人采來的那片葉子沾了自己的血才解得了”

“雪翹姐,怎麽都這會了,你還不急,我們現在到哪找落幕龍啊”

“純兒,你別急。有人比你更不希望看到小慈有事”說著那雙美眸越過司馬純的肩膀,直勾勾的看著一直站在後麵不說話的阿祥。

在這個小築的附近有許多生死相隨,紫色的夢幻的花朵,阿祥輕巧的摘了朵,並不看司馬純和雪翹徑直走到小慈身邊,小慈已經很虛弱了。

阿祥蹲下身來,輕輕用花枝上的刺紮破自己的皮膚,血珠滾了出來。他微笑著對小慈說:“這朵花我摘時,正含苞待放,因為這樣到了你手中,就正好可以開放”

司馬純驚愕的看著阿祥這麽快過渡到落慕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