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白癡到底

寧梓半摟著趴在她身上的薑亦如,瞪大了雙眸追問,“你怎麽知道?”無奈大概薑亦如是剛剛用盡了氣力,現在一下子便癱軟下來,翻著白眼往後仰去,惹得寧梓趕緊托住這具虛弱的身體,大聲的喊著:“哎,哎!薑亦如!”

護士追了出來正好看到薑亦如慢慢沉下身子,連忙衝上去急切的嚷起來:“薑小姐,你怎麽樣?”她可是淩爵高價請來的看護,他臨走之前千叮萬囑要好好照顧著,要是出了問題如何交代。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薑亦如抓著寧梓的手臂,隻來得及說上一句道歉的話,便徹底得昏厥了過去。

“喂!”寧梓摟著薑亦如,還想再問什麽,就見她已經不省人事,頓時心裏冒出一股無名火,又和她有關?!遂口氣不太好的轉向一旁的護士問到:“她怎麽回事?”

莫名其妙被人瞪了一眼,護士心裏委屈又不敢發作,咽咽口水,不太自然的解釋道:“可能是剛剛生完小孩,人還太虛弱了,麻煩小姐幫我一起送薑小姐回病房,我給她打營養針。”

“噢,好的。”還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寧梓沒反應過來護士的話,機械的幫她把薑亦如攙扶回病房床上躺好。

鬆了一口氣的護士幫薑亦如掖好被子,抬起頭感謝道:“謝謝你。”

生孩子?她剛剛是不是錯過了什麽?這回換寧梓不太自然了,她努努嘴,疑惑的問到:“你說她剛生完孩子?”

護士笑著回答:“對呀,昨晚生的,是個女孩呢,待會兒我抱來給你瞧瞧。”

一瞬間,寧梓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立刻想到薑亦如生下的是易風的孩子,而自己卻現在在這為了易風的事急得焦頭爛額!

心裏的那股無名火燒得更加旺盛了,她甩甩手,急切的拒絕到:“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好好在這照顧她吧。”因為護士在給薑亦如打針,所以擋住了寧梓的視線,就在她要離開經過床邊時,餘光無意中瞥見了薑亦如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頓時驚愕在原地,半天無法回神。

整理好器具的護士一轉身就看到寧梓還站在她身後,納悶的問到:“咦,小姐,你還沒走啊?”

寧梓被拉回神思,眼神迷茫的掃過護士又集中到薑亦如臉上,木然的說到:“不,不了,我突然想到找她有事,所以在這等她醒來吧。”

正好,這個奇怪的小姐可以幫她照看下她的金主,看樣子這兩人是熟人,應該不會對薑小姐不利吧,護士微微一笑,決定相信寧梓,“噢,那好,我正好去趟嬰兒房看看小公主的情況。”

“護士小姐,請問她什麽時候能醒來?”

“不會太久的。”護士前腳剛走,薑亦如就眼皮掀了掀,緩緩的睜開眼,等到眼睛能適應周圍的環境了,才發現窗邊一直站在一個女人,那是寧梓,兩個人就這麽對視著,一時間沒有任何聲音。

“醒了?”終於是寧梓沉不住氣了,麵對薑亦如她有太多的問題要問,有太多的話想說,已經沒時間和她瞎耗下去!

感覺到寧梓的有些勃發的情緒,薑亦如眼神閃躲了下,抓著被角囁嚅道:“嗯。”

不容許薑亦如有任何躲避,寧梓上前一步,雙手撐著床沿,俯視著她,一字一頓的問到:“雖然我知道現在的時間不對,隻不過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話想和我說吧?”

這樣極具壓迫力的寧梓,薑亦如是第二次感受到了,不由得害怕得往床的另外一邊躲了躲,瑟縮著點頭,“嗯。”

“那就說吧,我聽著。”或許知道自己有些嚇到對方,畢竟人家剛剛生完孩子,寧梓舒了口氣,轉身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洗耳恭聽。

薑亦如慢慢起身,依靠在床頭,低垂著頭開始坦白一切,為自己的衝動買單,“我騙了你,孩子不是易風的。那年因為我的自私,害你和易風離婚,我

也沒有臉麵再留下來,本想回老家,結果不知情的爸媽,就一直催促著我和易風結婚,為了躲避這些無形的責任和壓力,我就一個人偷偷跑了出去,卻因為沒有社會閱曆,被人騙到了香港,碰到了他,孩子的爸爸,我們中間發生了些事,他是高高在上的權貴之家,我不過隻是北京城裏的一個小村姑,還以為可以灰姑娘變公主,卻最終抵不過現實。”

根據薑亦如的陳述,寧梓很快就推斷出了後續,“所以你離開了,帶著他的孩子。”

心裏淒然一笑,為何女人永遠都是帶球跑的那個?曾幾何時,這樣的事,她也做過!

薑亦如看了眼寧梓,眼底有著不可思議,覺得這都可以猜到?!頓了頓才接著往下說:“嗯,其實我當時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直到回家後沒多久才發現的,覺得丟了臉的爸媽不肯留下這個不清不白的孩子,強行把我送進醫院要流掉她,我舍不得,這是我和他唯一的牽係了,拚死拚活才救了下來。”

“易風都知道?”寧梓突然插上一句,想必是知道的,不然那晚不會如此肯定的告訴她,薑亦如肚子裏的不是他的孩子,如果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因為如此引起淩爵的攻擊呢?想到此,寧梓的內心一陣激蕩,總覺得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可惜薑亦如的答案卻不盡人意,“知道,孩子是他幫我保下來的,隻是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沒有人知道。”

寧梓低咒一聲,再也忍不住揭了薑亦如一直隱藏的秘密,“當然,爵士集團的後代,如果輕易被人知曉了,你也應該明白會招惹出多大的問題。”

薑亦如震驚極了,她猛然抬頭愣愣的看著床邊的女人,呐呐的開口:“寧梓…”

不理會薑亦如的驚愕,寧梓挑眉示意她摘下鑽戒,涼涼的譏諷到:“看看你手裏的鑽戒內側,裏麵有我們公司的縮寫,這款鑽戒是我設計的,所以當我看到你手上的戒指時,就大概明白了事情始末,又是因為你嗬。”

條件反射性的用手遮住手上的戒指,薑亦如顫著聲向寧梓道歉,言語中更是有對淩爵的憤恨,“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想到淩爵為了得到孩子,可以如此不擇手段。”

事到如今,薑亦如還是沒有明白淩爵的用心,寧梓實在聽不下去了,扶額一歎:“到底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你?”

“你在說什麽?他自己都說了這次回來就是要帶走孩子的,他還不準我見孩子,所以我為了保住孩子,隻能出此下策。”絞緊床單,薑亦如不想去深思寧梓的問題,害怕去麵對自己一直逃避的事情,於是有些刻意裝傻的辯解著,不過一想到自己那個辦法,還是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這一次是害人不淺!

寧梓輕哼一聲,氣憤已經讓她有些口不擇言了,“還真是一個下下策啊,薑亦如!兩年前你做事不經過大腦,想不到兩年後你還是這麽愚蠢!”

薑亦如挪了挪身子,攀上寧梓的手臂,眼眶泛紅,哀求著道:“我知道錯了,寧梓,我真的很後悔,求求你,想辦法救救易風吧。”

甩開手臂上的束縛,寧梓站起身看著趴在床上虛弱又可憐的女人,她或許是真的知道錯了,隻是自己就是不想如此輕易的滿足她,趁此機會好好點醒這個女人,至少可以為以後省心!“為什麽要求我?自己闖的禍,不應該自己去承擔,去彌補嗎?”

“可是…”她也想靠自己,隻是一想到要去求淩爵,薑亦如心裏就打起了退堂鼓,害怕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再一次被掠奪。

“可是什麽?你怕,所以你不敢,你就是如此,闖了禍就隻會逃避,要別人收拾你的爛攤子!”寧梓目光如炬,步步緊逼,聲聲咄人,薑亦如眼神飄忽,寸寸後退,支支吾吾:“我,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仰天嗤笑一聲,寧梓擭住薑亦如的雙肩,厲聲問到:“不是

這樣,那你告訴我是怎樣?”

“我,我...”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薑亦如眼中凝聚著水氣,眼看著就要落淚。

寧梓蹙眉放開她,不想再聽半句廢話,直接切入主題,“夠了,告訴我淩爵在哪?”

薑亦如搖晃著腦袋,對於淩爵的離開,她心裏也是充滿了問號,“我也不知道,聽護士小姐說,他已經離開了,很奇怪,他當初說要孩子,可是現在卻一個人走了。”

受不了了,寧梓抓了抓頭發,對著窗外做了幾個深呼吸後,還是克製不住的轉頭低嚷出來:“薑亦如,你到底是要我講得有多明白,他根本就不是為了孩子回來的,而是為了你!”

張著一雙迷蒙的大眼睛,薑亦如反應呆滯的開口,似在問寧梓又似在自問,“什麽?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愛我,為什麽要為了我?”

其實寧梓更想說的是,薑亦如你還要白癡到什麽時候?!隻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強忍了下來,換了個說法,直指問題核心,“你們之間有什麽問題我是不清楚,隻是我想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他不會如此針對易風,不然如果隻是為了孩子的話,他大可以直接禁錮你,直到你生下孩子再拋棄你,而不用如此大費周章的耍手段陷害易風!”

薑亦如似乎也被逼急了,扯著沙啞的嗓子衝寧梓低吼出聲:“不是的,他說他隻要孩子,不要我的!”

“如果不要你,為什麽要特意為你訂做鑽戒,如果不要你,為什麽要娶你?真的隻是為了得到孩子嗎?淩爵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如果你對他而言隻是一個廢人,他會掏空心思來做這麽多事?”這一次完全是簡單明了直接,講得夠通透徹底了吧,果然,寧梓話音落下去片刻,薑亦如都沒有聲音再響起,她僵在那裏,眼中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抬手看了看腕間的手表,沒時間浪費了,寧梓覆上薑亦如的手背,再次發問:“告訴我淩爵在哪裏?時間緊迫,易伯母需要易風!”

易風,對,她怎麽會忘了這麽重要的事,薑亦如抬手擦著眼淚,擰起眉頭細想,“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回香港了。”

拜托,寧梓有些無奈的說到:“香港那麽大,你總要給我一個確定的地址!”

情急之下,薑亦如脫口而出一個地名:“大嶼山,他在大嶼山山頂有棟別墅。”

寧梓半信半疑的說到:“怎麽跑到那裏去了?”

薑亦如攤開雙手,無力極了,“我也不知道,隻是直覺告訴我他會在那。”應該沒有錯吧,她不覺得淩爵會因為公事離開,或許他也在思考著某些事吧,與她有關,他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

“希望你的直覺是對的,這一次我就幫你搞定,下次別再做這種沒腦子的事了。”幫人就幫到底吧,寧梓整整衣服,還是不忍心要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四處奔波,況且她有時間等薑亦如處理好,易風和伯母怕是沒這個閑情逸致了。

薑亦如再一次道歉:“對不起!”

真是聽膩了這句話,臨走之前,寧梓叮囑到:“別以為道歉就沒事了,伯母和你住同一家醫院,我沒回來之前,你有時間也去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我會的,我會的。”做錯了事的人,時刻都想著要彌補,現在有機會來了,薑亦如當然毫不猶豫的點頭應允。

“嗯,那我走了!”得到保證後的寧梓算是放了心,打開門剛準備離開,就被身後柔弱的聲音叫住。

“寧梓...”

停在門口,寧梓沒有回頭,“還有事?”

薑亦如扭扭捏捏的嗯啊個沒完,“嗯,那個,他,嗯...”不過總是寧梓是過來人,知道她要說什麽,嘴角勾出一抹淡笑,輕輕的說道:“我知道了,有什麽話你們麵對麵談吧。”

“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