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見故人

林媛聽出顧沛卓語氣不善，雖然她早就知道並非陸冉靜下的毒，不過趁此機會正好可以打壓下她連日的氣勢，卻沒料到區區一個宮女會在這樣的陣仗麵前看出問題所在，而顧沛卓也趕了過來。如今陸冉靜已逃過這劫，林媛自然也不好過於追究，幹脆順水推舟，鳳眉一挑，怒道：“方才是哪個混賬奴才準備的碗勺？”

一個宮女頓時撲通跪了下來，啼哭道：“是奴婢。太後娘娘饒命，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啊。”

“大膽！還在狡辯。說，是誰指使你的？”

“奴婢是真的不知啊，娘娘，奴婢知錯了，求娘娘開恩啊！”這個宮女十分絕望地呼喊著。不多時就被侍衛拖了下去。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凶手並非這個小宮女，但此時林媛需要一個代罪羔羊以至於不把事情牽扯大。而顧沛卓也不好在台麵上太苛求，林媛畢竟已經懲治了相關人等，在鳳梧宮中再深究下去頗有不妥。隻好默認這一結果。

而林叢珊經過太醫救治已經蘇醒，虛弱的她見顧沛卓也在，又想起那晚自己口不擇言闖下的禍，麵上難免有尷尬之色。其實顧沛卓並非是多討厭林叢珊，隻不過是林叢珊無心之失剛好觸到了他的忌諱，現在看見林叢珊這幅受害者的模樣，也就不想再多做計較。出言道：“皇後既已蘇醒，那就好生調養罷，不過，後宮中出現了這等惡毒之事，你這個皇後難辭其咎，早日康複了整肅宮闈才是。”

盡管顧沛卓語氣裏還是有距離感，但還是透出了幾分關懷，林叢珊趕緊側身起來行禮答是。

一場陰謀暫告一段落，顧沛卓便準備攜受驚的陸冉靜回雪瑤宮。注意到了還跪在地上的亦堇，說道：“你這個宮女倒是冷靜護主。起來吧。李德裕，回頭讓內務府進行打賞。”

“奴婢謝皇上、太後恩典。”亦堇方抬頭起身。看清顧沛卓的模樣，雖然對後宮唯一的爭寵對象也有過一些想象，但她卻沒有料到眼

前這個曾和自己在揚州乞巧之夜邂逅的男子竟是當今聖上。內心震撼可謂不已，表情也有片刻的停滯。二人對視，顧沛卓雖然因為亦堇易容並沒有認出這就是那晚讓自己驚為天人的女子，可是亦堇的表情卻讓他頗為費解。

一般來說，奴婢們對天子或畏懼或仰慕或尊敬，卻不是眼前亦堇的驚詫和熟悉。顧沛卓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此刻亦堇已經恢複如常，顧沛卓也沒有瞧出什麽端倪。也就不多停留便轉身走了。

顧沛卓在雪瑤宮裏陪了陸冉靜幾個時辰後因有軍務要處理便離開了。

因為宮中規定，皇帝在後妃宮中時，其他等級低的妃嬪未經傳召不得擅入，所以若櫻待顧沛卓離去才前來主殿探望陸冉靜。

而話說顧沛卓是夜回想了當日的事，想起太醫說皇後所中之毒並非致命毒藥，調養及時便無大礙，這樣看來，今日之事，不管到底是何人主使，但目標卻很明顯是淳貴嬪。看來專寵反而是給陸冉靜樹敵了。自己當日還信誓旦旦地跟陸森揚保證陸冉靜定會安陽無恙，照現在看來，後宮鬥爭的複雜遠不是單純的陸冉靜可以應付的。難道自己連寵愛一個天真些的妃子都這麽難麽？顧沛卓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看來當日森揚的取笑不是沒有道理啊。

與此同時，朝中另一股勢力有些蠢蠢欲動了。明瑟宮中，華妃吳綺菡正讀著父親秘密送入宮的書信。

“小姐，老爺的意思是要你多多在皇上身上費心。林家已經拔得頭籌，又有太後撐腰，現在整個後宮都差不多姓林了。”貼身丫鬟香晴對華妃勸道。

“眼下皇後也並沒有多得意，新婚之夜就獨守空房。而前幾日在鳳梧宮那一場鬧劇，也隻怕是她為了挽回君心使得苦肉計也說不定。哼，至於那個陸冉靜，不過是仗著那幾分單純博得皇上寵愛。早已是眾人的眼中釘，自然不用輪到本宮費心對付了。”未出閣時吳綺菡備受寵溺以至養成驕縱的性子，但驕橫外表下心思

卻十分通透。

“現在是時候本宮出頭了。香晴，去打探下皇上可有什麽特別的嗜好？該花的財物不必吝惜。”華妃淡淡吩咐道。她深諳要想長得君寵，便要懂得投其所好。

鳳梧宮裏太後召見傷好得差不多的皇後，點撥道：“相信你也看到了皇帝很是嗬護那個陸冉靜，而現在你並不得皇上心意，就別明著去招惹陸冉靜了，免得讓皇上對你印象更差。盡快得寵重振皇後風範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你父親也十分擔憂你目前的處境。”

“珊兒記住了，多謝姑母教誨。不過姑母，那天到底是誰下毒害我啊？這個仇我不能不追究。”說起中毒一事，皇後一臉不平。

“那日哀家本想先明著治陸冉靜一個罪名，好提醒皇帝不要專寵一人。待事情過後再暗地裏查明真正凶手，不料那個陸冉靜卻被皇帝既使趕到救下，還有那個小宮女，點出破綻替陸冉靜洗刷罪名，倒讓皇上懷疑是哀家故意陷害，哀家隻能息事寧人。不過，這件事哀家已經派樂琴去查了。看來你們這屆秀女裏還真是藏龍臥虎，你掉以輕心不得啊。”

“原來如此。珊兒受教了。”聽到林媛解釋一番，皇後才恍然大悟。

不知不覺進宮已有兩個月，再過幾日正是梨花開放的好時令，亦堇想起幼時娘親曾用梨花花瓣做成糕點，入口清香，回味無窮。後來在意安居裏讀書時，每每讀到劉芳平的“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就心甚向往。梨花亭亭玉立，花色淡雅，葉柄細長，春風過時，臨風葉動，響聲悅耳。更重要的是，在亦堇心中，梨花有著和娘親有關的回憶。可惜後來顏府修葺時將梨花樹移除，多年來，深居淺出讓亦堇無緣再見梨花。如今進宮了，難免想一償夙願，因此趁著近日得閑便想在宮中尋覓看能否找到新荷盛開的小湖。

一路找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地方。隻見這裏十分環境十分清幽，更有一大片梨花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