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滯人嬌
陸冉靜一行人片刻後到達鳳梧宮。隻見太後林氏身著太後華服，佩戴玳瑁首飾，十分貴氣威嚴。
陸冉靜趕緊請安：“臣妾向太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磕吧。哀家早就聽說淳貴嬪嫻靜可人，深得皇上寵愛，便借著今日甜點嚐新之機把你喚過來瞧瞧。今日一瞧，果然是個玲瓏人兒。”林氏緩緩道。語氣聽起來倒算和善。
聽到太後這麽說，陸冉靜鬆了口氣。心想看來這個太後也不是那麽凶嘛。然而一旁的亦堇卻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自己的親侄女因為陸冉靜被冷落一邊，此刻又怎會真心向陸冉靜示好呢？隻好靜觀其變。
“把甜點呈上來吧。”林媛說著，同時用眼神吩咐樂琴。隻見這時一位華服女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正是皇後林叢珊。
陸冉靜見後著實吃驚不少，趕忙行禮。
林叢珊自然是對陸冉靜有一千個一萬個容不下，但顧及林媛教導和皇後風範隻得隱忍不快，佯笑道：“妹妹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兒，何須這麽多禮呢。”
幾番寒暄後，林媛便吩咐侍女先將甜點各分食給林叢珊和陸冉靜一份，因陸冉靜之前已嚐過，就推辭婉拒了。而林叢珊嚐了幾口後“讚不絕口”：“還是妹妹有福氣，這禦膳房新研製出來的甜點倒是第一個送到妹妹那去了。”盡管林叢珊竭力遏製，但這話任誰都能聽出來這其中的不快。可偏偏陸冉靜就太過單純，她隻以為林叢珊真是喜歡這羹湯，便甜笑：“皇後娘娘要是喜歡吃，靜兒下次讓禦膳房多送些來。”話音未落，就見林叢珊突然拂袖將碗勺都仍到地上，捂住肚子大聲喊疼。林媛立即吩咐樂琴召太醫。鳳梧宮中頓時亂成一團。
一旁的陸冉靜完全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立於門口處侍奉的亦堇也覺得這突然的一幕事有蹊蹺，為防萬一，她趁亂吩咐同來的雪瑤宮的小祿子，讓
他去宣欽殿向皇上稟告這一意外。
不多時太醫便趕到，替皇後把脈後斷言是中毒。林媛接著命太醫檢查雪泥玉葉羹，試毒的銀針竟然變黑。陸冉靜見狀後被嚇得不知所措。
“好你個淳貴嬪，竟敢在羹湯中下毒，若不是皇後先嚐了幾口，你是要毒死哀家嗎？！”林媛當即嗬道。
“太後娘娘，不是我下的毒啊，靜兒根本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啊。”陸冉靜跪下申辯。
林媛此刻哪還管陸冉靜如何解釋，一邊讓太醫抓緊救治皇後，一邊讓嬤嬤太監把陸冉靜押下。一字一句道：“大膽淳貴嬪，意圖在甜點下毒毒害哀家，來人，依宮規將這個賤人打五十大板。如果今天皇後沒事打完後就作罷，若有個什麽閃失，哀家定讓你付出代價。”
亦堇未料到太後竟然這麽急著就給陸冉靜定罪，陸冉靜從小嬌生慣養怎麽會受得住這五十大板。她焦急地望向門外，顧沛卓卻還沒有趕來。情急之下，她隻好出列跪下，朗聲道：“奴婢有一事稟告要太後娘娘。”
一時間鳳梧宮裏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亦堇身上。陸冉靜也滿懷希望地看著她，亦堇朝她微微點頭。
“大膽賤婢，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樂琴訓道。
“奴婢是雪瑤宮的衿兒，淳貴嬪是無辜的。”亦堇並未因樂琴的嗬斥停下，反而更加不卑不亢。
樂琴正準備掌嘴，林媛卻阻止，對亦堇道：“你為何說淳貴嬪是無辜的？這羹湯在皇後喝前隻經由了她的手，而她之前在雪瑤宮嚐了無事，現在皇後卻中毒，不是她下毒是誰？！”
“回太後，這羹湯在淳貴嬪喝後並非隻經由她手。由於羹湯過重，因此一路上是奴婢提著過來的。”這時亦堇抬起頭來直視林媛，她終於看清了後宮之主太後到底是何模樣。
“大膽奴婢，你的意思是說是你下的毒？”樂琴剛被亦堇
衝撞正是不快，此刻聽到亦堇自己招認巴不得立刻定罪。陸冉靜則是滿臉的擔心，難道衿兒為了救自己竟要承擔罪名麽？
“太後娘娘，奴婢並沒有下毒，罪魁禍首的確接觸了羹湯，卻不是奴婢和淳貴嬪。因為，它不是人。”眾人滿臉匪夷所思。這時亦堇把手指向了林叢珊方才所用的碗具。
林媛麵色微沉。亦堇接著說：“奴婢鬥膽懇請太後娘娘允許太醫在盛有雪泥玉葉羹的湯盅中試毒。”
林媛的近身嬤嬤見狀罵道：“放肆！就批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對當朝太後指手畫腳。來人，將這對蓄意謀害太後的主仆都拖下去。”
亦堇見鳳梧宮的人狗急跳牆卻沒有辦法，雖然也說出洗刷冤屈的方法，但顯然今天這局她們並不打算輕易放過陸冉靜。正在這時，太監通報：“皇上駕到。”亦堇總算暗鬆了口氣。林媛麵色更加陰晴不定。
“兒臣參加母後。”顧沛卓趕到後稍作行禮便環顧四周，隻見陸冉靜正被侍衛宮女們駕著，皇後臥躺在榻，地上還跪著一個宮女。他並未急著救人，而是先向太醫詢問林叢珊情況，得知毒勢已經控製住了，方問事情原委。
見顧沛卓終於趕到，陸冉靜申訴自己是無辜的，並叫亦堇將推斷再稟告顧沛卓一遍。
“是。”亦堇徐徐將剛才的一番話再說了一遍。
顧沛卓是何等聰明之人，他當然知道陸冉靜別說沒心害人，就算真的要下手也不可能笨到如此明目張膽。當即吩咐太醫在湯盅裏試毒。果然湯盅裏的羹湯沒毒，而碗中的卻有毒。如此一來，自然洗刷了陸冉靜的嫌疑。
“母後，朕知道您是擔心皇後，但是就目前結果來看，淳貴嬪並非幕後黑手。這下毒之人看來倒是出自鳳梧宮。”顧沛卓語調不高，態度卻已十分明了：不僅陸冉靜要無罪釋放，還要給個交代。這背後搞鬼之人他絕不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