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18】
這日，南宮聿被文夏喊進宮裏，本來南宮聿要帶小花兒一起入宮，被小花兒找借口推去。小花兒是不想與南宮聿分開的，哪怕就一時半刻也不想。隻是皇宮是帝王住的地方，龍氣強盛，她們這些修行尚淺的小妖根本就無法靠近，如果強闖後果不堪設想，甚至數百年修為也會跟著被打散，回了原形。
在成親那一日小花兒就明白了這一點，原本她要給皇帝上茶，卻在靠近皇帝數步之遠時再也無法走近一步，連端著茶杯的手都在明顯的顫抖。幸好南宮聿以為她緊張，體貼地替她上茶。也幸好皇帝不以為意。隻有她自己清楚，她再靠近皇帝一步她就要暈倒，無法保持住化身，現出本來的麵目了。
“小姐。”丫頭推門走進，才短短數個月，舒適輕鬆的日子將她養胖了一圈。丫頭從懷裏取出一封信放在小花兒麵前的桌子上，“表少爺給小姐來信了。”
自從小花兒以江玉兒的身份與南宮聿成親後，丫頭就成有名無實的貼身丫鬟，大部分時間都被流放在外。小花兒對這個勢利卻又對主子一心忠誠的丫頭沒好感也沒惡感，不過就是不喜歡她留在身邊罷了。
小花兒淡淡地瞥了眼那封信，沒有拆開，她的神識就接收到信件的內容。約她見麵？老地方？垂下眼眸，她大概猜中這個表少爺是誰了。
“小姐，要出門嗎？”丫頭對此很期待很興奮。
自家小姐與表少爺之間發生過什麽事，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原本想就憑她知道的那些事，小姐這一輩子都無法離開她，沒想到小姐成親後就與她疏遠了很多，擺明了要拋棄她。那怎麽行！她絕對不允許那件事發生，小姐可是她後半輩子的依靠，如今又稱了南宮家的少夫人，她就更不允許了。
為了能夠重新回到小姐身邊，她絞盡腦汁想辦法，終於想到這麽個主意——隻要表少爺回頭說複合，小姐那麽愛表少爺一定會答應的，到時候……丫頭忍不住想笑，到時候小姐就又有把柄住在她手上了！
沒想到她還沒開始動作呢，表少爺就找上門來了，真是、真是太眷顧她了，老天爺！
小花兒看了她一眼，又瞄了眼信件，點點頭。也好，她也想看看這個表格是什麽人呢。
半個時辰後，老地方，小花兒剛步下轎子走出幾步，就看到一個白衣書生在不遠處的月橋上笑望著她。
是他？他就是那個表格？小花兒慢吞吞地朝月橋走去，心裏則在嘀咕個不停。這江玉兒眼光著實差也，這個人光有一副俊美外表，其他的哪裏比得上聿？這江玉兒還真是不聰明。
果然，丫頭一看到張文成，立即上前行禮。“奴婢見過表少爺。”說完，很識趣的離開，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表哥。”小花兒淡淡地點了點頭，表示問好。
張文成見她態度冷淡，以為江玉兒還在生他的氣，於是擺出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玉兒，你還在怪表格嗎？表格也是迫不得已，這些日子來，我也不好過，日日夜夜腦海裏都是你的身影，想著你在我懷裏柔媚的笑靨，我就心痛不已。”
小花兒莫名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他懷裏柔媚的笑靨？什麽意思？不會是那個意思吧？已為人婦的小花兒很快聯想到“那個地方”去了。
不會吧，那個江玉兒竟然與她的表哥有了夫妻之實？一想到這裏，小花兒就覺得自己做出那個決定實在是太對了。如果江玉兒與她的表哥真的已經是夫妻，那她摯愛的人豈不是要受盡委屈？以南宮聿的性格恐怕就算知道江玉兒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也會將苦澀全部吞咽下肚子，獨自承受吧。
小花兒隻是笑，實在不想看那張虛偽的臉，索性轉身欣賞風景去了。這一表現又讓張文成會錯了意。甚至還伸出手想要握住小花兒的手。小花兒迅速避開，心中頓時升起欲吐的惡心感。
“表哥，請自重。”小花兒冷下了臉。
沒想到江玉兒會給自己臉色看，張文成楞了下，隨即也沉下了臉，“你是我的妻子，握你的手有何不可？”
她竟然猜準了？小花兒的心口莫名的竄起一股怒意，等表現到臉上的時候卻是怒極反笑。“表哥是在威脅我麽？”
三言兩語，張文成就發現江玉兒變了很多。這讓他很不適應。在他的印象中江玉兒可是愛他若狂，根本就舍不得讓他手丁點委屈，或者給他臉色看。
“玉兒……”
唇角勾起一道詭異的弧度，張文成就覺得眼前一花，腦袋一轟，隨後他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他與江玉兒之間發生的一切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花兒淡淡地笑著，轉身離開，再看到丫頭臉上那副期待的表情時，微笑斂住，不過很快的又揚了起來。
於是同樣的一幕在小花兒走丫頭的時候瞬間上演。
小花兒對此很滿意，滿意得不得了，這一趟見“表哥”之行真沒浪費，排除了兩大隱患。唉，這個江玉兒怎麽就這麽的腦袋不靈光？竟然養了兩匹白眼狼在身邊？幸好是她嫁給聿，否則聿的後半生就被這三個人給毀了。
***
剛回到南宮家，小花兒就感受到小蛇外放的氣息，那表示小蛇在找她。
回房換了件衣服，揮退下人，小花兒獨自一人來到後院的那塊空地。小蛇早站在那裏等待了。
小蛇眉頭緊皺，似在為什麽事情煩惱。
“小蛇？”走到她身邊，用不太明顯的唇形，很輕很輕地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小花兒，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妖界的一些事情？”
小花兒想了想，點頭。
在她還是一株嫩芽的時候，就能看了，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爺爺。從此往後，爺爺為她遮風擋雨，將她護持在庇蔭下。等她長大一點能聽得時候，爺爺就給她說一些三界六道的故事。最常講的就是六道中的六界。六界分為神界、魔界、仙界、妖界、人界、冥界。關於妖界的種種，爺爺在她還是嫩芽的時候就講給了她聽。
妖界眾生種類繁多，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皆可通過得一靈光進而修煉或者是偶然的機緣可以幻化為妖。在人界、鬼界、仙界、魔界都有生存，是無秩序分散的存在，有弱肉強食的傳統。但是真正的妖界卻是隱藏在蜀山中，妖界所在地被稱之為“裏蜀山”。
原本無知無覺無感的飛禽走獸花草樹木因各自得機緣幻化成妖，始終是異數，不再被原來的同類接納，也不是人，與人為善的下場總是很悲慘的。於是妖精們就與人為敵，於是就有了蜀山鎖妖塔，於是在人界就有了碾轉不滅的狐精蛇妖花精之類的傳說。
六界中，每一界都有各自的等級法則。神界有天帝，魔界有魔君，仙界有仙主，人界有帝王，冥界有冥王，妖界自然也有妖王。
凡是修煉成妖的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無需前往裏蜀山，妖王手冊上自會生成妖錄，不管在哪一界。妖界有弱肉強食的傳統，皆出自妖界第一位王得原因。為了妖界的振興，第一位妖王便訂下“妖王非一任傳承，乃是強者為王”的規矩。隻要你強大到可以將妖王打敗，你就是新一任妖界的王。因此每一位妖王都不清楚自己能在妖王的寶座上坐多久。於是，妖王們就一代接一代流傳下雨人類一般每年過生日得傳統。
妖王生日，不管在哪一界的妖精都必須前去祝賀，否則視為大不敬。
“爺爺跟我講過。有什麽事嗎？”
“下個月便是妖王生辰了。”小蛇說。
妖王的生辰？小花兒一愣，那豈不是要……
“你能離開嗎？”這就是小蛇皺眉擔憂的原因。
妖王的生辰是一定要去的。在她與小花兒化為人形時，妖王手中金冊上便有了她們的記錄，不去，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這麽一來，小花兒就無法與南宮家交代。
小花兒搖頭。妖王的生辰她無論如何都得去，那後果爺爺曾經跟她說過的。各界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則，但是有一點不變，就是必須尊王否則想要生存下去很難。
“可是妖王生辰不能不去啊。”說完，沉默憂慮在是不範圍內降臨。
許久之後，小花兒問，“小蛇，去參加妖王生辰需要多久？”
“一兩個時辰吧。”對於它們這些小妖，隻要送上賀禮參與朝拜然後就可以離開了。無關緊要，妖王並不在意。
“一
兩個時辰嗎？”小花兒低吟，似乎在考慮什麽。片刻後，抬起頭來，“我有辦法。”
小蛇眼兒一亮，“什麽辦法？”
“讓真正的江玉兒代替我留在南宮家。”小花兒淡淡地笑了開來。這是個很完美的主意。
小蛇不解，“你不擔心露餡？”
“一個睡著的人，有什麽好擔心的？”轉眼看向她，眼裏閃過一抹智慧的亮光。
小蛇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不由得也笑了。是啊，不過就一兩個時辰，讓一個人睡上一兩個時辰不是件很奇怪得事情。
“既然你有辦法，我也不用再擔心了。不過……”小蛇又糾結了。
“不過什麽？”
“你說我們剛化為人身，在妖界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一員罷了，可是初次朝拜妖王送上的禮物不能太寒酸啊！”小蛇愁眉苦臉，“到底該送什麽好？”
對哦，這倒是個問題。妖王歸位妖界之主，要什麽沒有？小花兒臉兒也垮了下來。
“算了。”小蛇猛然站起身來，“反正還有半個多月，我出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什麽好東西呢。”轉頭對小花兒說，“你也多注意一點。”
“好。”小花兒點頭，也隻能這麽辦了。
小蛇身形一閃，離去。小花兒吐了口氣，開始為送什麽禮物煩惱。
“少夫人。”一名南宮家的婢女朝這邊跑了過來，“二少爺正在找少夫人您呢。”
“聿回來了？”煩惱一掃而光，滿心裏都是愛人的身影，立即起身提起裙擺跑了去。
臥房裏，南宮聿剛穿上便衣就聽到門被“砰”的一聲猛然推開，不由得搖頭歎笑，眼裏滿是寵溺。
他這個妻子完全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樣。有外人在的時候她表現出來的就如他當初見到她第一眼所感覺到的柔雅淡然，可是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熱情。這讓他驚訝，但是並不排斥，相反很喜歡。
“聿，相公！”一道較小的身影撲了過來。南宮聿敞開懷抱給抱了個滿懷。“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抱著他，小花兒又蹦又跳，兩眼兒晶晶燦亮，雙頰紅彤彤的，可愛得不得了。
寵溺地刮了下她的小俏鼻，南宮聿摟著她在床邊坐下，“我不過離開三個時辰不到而已，又不是出遠門。”嘴上是這麽說，可心裏是柔情泛濫成災了。
小花兒嘟嘴，“可我就是不想離開你嘛，一會兒都不想。”偏偏臭文夏老師跟她搶，太過分了，等他下次出宮，她一定要算賬。
“要你入宮你不肯，怎麽這會來抱怨了？”南宮聿取消她。
說道這個，小花兒就更加鬱悶了，決定對文夏的算賬再加上一筆。“人家不想進去嘛，規矩好多。”更應該說是壓力“狠”大。
“你啊。”無奈地抱緊她。對此，南宮聿能理解，一個生長於市井小富人家的小姐突然嫁入極富極貴的大戶人家，心理壓力是可想而知的，更別提是進入皇宮了。規矩繁多，對什麽人行什麽禮說什麽話都有很繁瑣的講究，馬虎不得。他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受累，因此一直順著。“不想入宮就不想入宮，沒人會怪罪你。”臉皇帝都能理解，別人怎麽想就不重要。“我隻要你在我身邊快快樂樂的，被我愛背我疼寵就可以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她感動不已，知道他這番話是對江玉兒說的，心下仍然是激動的。“聿……”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輕喚。
他低頭，她抬眼看向他，然後伸手摟住他的頸子，送上紅唇。他笑，不拒絕她的愛意，將吻加深，回饋她他的愛意。
“聿……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衣衫一件一件被褪去，她的心跳如擂鼓，喘著氣訴說。
他溫柔地注視著她，將剛換上的便衣又給撤了去，不語，用行動來回應。
她的氣息逐漸混濁，白嫩的肌膚泛起柔柔的粉紅光澤，南宮聿特別喜愛看這樣的變化，甚是迷人。
“聿……”她嬌吟，伸手勾向他的頸子。
他如她所願，也不為難她，溫熱的身子覆下，順手揭開勾住紗帳的金鉤，由著紗帳如水傾瀉而下遮住帳內漫漫春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