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這裏的裝修雖然古樸,來的人大多都是年輕男女,聽說以前有兩個明星是在這裏認識相戀的,結婚後連一點緋聞都沒傳過,最後也是白頭偕老的,所以這些人都想來這裏粘粘喜氣,畢竟明星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少之又少!”

米洛睨著她,也不說話,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惹得鄰桌的幾個小妹妹不停地尖叫,吵了許多正在甜言蜜語的情侶。

莫顏皺著眉,一邊承受著幾個小女生妒忌的目光,一邊恨恨地瞪了一眼紋絲不動的米洛,小聲的嘀咕了一聲,“禍害!”

米洛也不惱,對於莫顏的腹排也裝著沒聽到,他安靜的像是要消失了一般。

蠟燭漂浮在盛滿水的煙灰缸裏,隨著水的晃動燭火也跟著輕微的晃動,白色的燈芯被燒的焦黑,發出‘哧哧’的響聲。

空氣裏,曖昧的氣息讓莫顏不自然的紅了紅臉,急忙別過臉看向一邊垂掛的飾物。心裏慶幸,還好,麵對的人是米洛,不至於那麽狼狽不堪。

糯米小羊排已經被端上桌了,一個服務員用暗紅色的巾帕擋在莫顏的麵前,另一個服務員揭開蓋子,烤肉的香味一下子占滿了莫顏的思緒,也打斷了這幅曖昧的場景!

莫顏把刀叉放在米洛的手裏,然後拉著他握著刀叉的手放在小羊排的邊緣,調整好位置,隻要他切下去,就可以了。

她知道,憑著米洛的自傲,是不能容忍她把食物分成一小塊一小塊送到他嘴邊的,而她為他做的,隻是這第一步。

做這些時,她一直都溫柔的笑著,耐心的等著米洛把切好的食物放入嘴裏,準確無誤地再一次把刀叉放在小羊排的邊上!

她微笑著,低下頭開始吃東西,她知道,他已經不需要她的幫忙了。

“怎麽?吃醋了?”餐廳的角落裏,一個穿著紅色抹胸長裙的女人靠在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懷裏,手指曖昧的在他的胸前劃過,她眼底的妒忌被很好的掩藏著,被朦朧的光線繪畫成璀璨的色澤。

蘇墨雪的臉被一盆盆栽遮擋了一半,他舒適地靠在椅背上,在大庭廣眾之下,任由女人的手在他的胸前和小腹處不規矩的動作。他很隨意的看著坐在窗邊上狀似親密的兩個人,看著莫顏嘴角溫暖的弧度,蘇墨雪的嘴角也勾勒出一絲絲淺淺的線條。

然,他漆黑如墨的眸底卻波濤洶湧,像要把一切都摧毀一般。

對於他們曖昧豪放的動作,餐廳就餐的人也已經見怪不怪了,這裏裝飾典雅幽靜,燈光朦朧,雖然沒有明顯的包間,但每個桌位之間都被綠色的盆栽擋得嚴嚴實實,隻隱隱約約的看得到大概,是很多情侶約會的地方。

如水蛇一樣纏繞在蘇墨雪身上的女人識趣地鬆開了他緊繃的身子,坐直身子安靜地喝著杯裏的飲料,視線卻一刻也不離地盯著優雅的吃著小羊排的莫顏,深咖啡色的眼底盡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她是蘇墨雪身邊留的最久的女人,不隻是因為她的臉,還因為她的善解人意和知進退!所以,如今即使再妒忌,她也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嫵媚的笑。

“在我身邊那麽久,應該學會什麽不該看,若不然,倒是可惜了這雙美麗的眼瞳!”蘇墨雪的手搭在女人的腰上,溫柔的輕輕攬著,深怕弄疼她嬌柔的肌膚。他在她耳邊吐氣如蘭,暖暖的氣息曖昧的拂過她敏感的耳垂,如此溫情的一幕,說出的話語卻冰冷決絕,如一把尖銳的刀刃刺進人最柔軟的地方,那種冰冷的寒意帶著翻攪的疼痛讓剛剛還燦若春花的女人慘白了臉,全身虛軟的癱坐

在椅子上,若不是在公眾場合,這個女人怕早就跪地求饒了。

蘇墨雪抽回放在女人腰上的手,看著瑟瑟發抖的她,眼底閃過厭惡的神色,但很快便被怒氣所替代。從這裏,剛好能完全看到莫顏的臉,她的笑容很甜,雖然是在專心的吃著眼前得東西,但她的眼睛卻總是不經意的看向對麵的男人,看著他的刀叉放在羊排上,費力又笨拙地切著,直到他把那塊被切得很醜陋的食物放進嘴裏,她才移開視線。

在別人麵前,她的笑總是很溫柔,不像在自己麵前,像個滿身戒備的小刺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好像是結婚的那天,她就像個刺蝟一般,每次見到自己都一副拚命的狀態!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以前一直圍在他身邊,溫柔的叫他‘雪哥哥’的女人,隻是一個幻想,要不然,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反差呢。

刀叉在盤子上劃出尖銳的聲音,周圍的人不滿的看著他們,小小聲的抱怨著。

“這麽高雅寧靜的就餐環境,卻被兩個不懂得用餐的人給破壞了!”

“這是破壞心情,難得來一次!”

。。。。

越來越多的議論傳入兩個人的耳朵,米洛尷尬的放下刀叉,滿臉歉意地‘看’著莫顏,他看不見莫顏的表情,但直覺中,她應該是不知所措的。

每個人在被別人嘲弄的時候,都會不知所措,從最初的委屈難堪,到最後視若無睹,自己不也從那一步走過來的嗎?這些粗淺的嘲諷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隻是委屈了麵前的這個女人。心裏一陣內疚,鈍鈍的疼,是自己的錯,明明知道結果的,為什麽還要跟著她出來。

剛開始還竊竊私語,但見他們沒什麽反應,以為是怕了,聲音也越來越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