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更事現淘氣

京城本臨海而建,方圓一半被京海環繞。在京城之中,登高望遠,常可一見大海之雄偉壯闊,氣勢磅礴。雲夕山位於京城東北角一裏外浮雲島上,四麵環海。浮雲島猶如漂浮於海上,雲夕山則高聳於浮雲島之上。山上林木蔥鬱,飛鳥不絕。十幾年來,許多江湖人士皆想踏臨雲夕山,卻不得其法而入。越想往前走,越覺雲夕山遙不可及,如進幻境之中。隻因雲夕山方圓一裏布有奇異陣法,無人可破。陣外與陣中,所見之景是兩番景象。倘若不懂陣法,硬闖陣者,常常有去無回,隻能掉入海中喂魚了。其實,浮雲島有一條石路直通陸地,隻因雲夕陣把四周的海水吸引過來,淹沒此道。閑雲山莊的人回山或下山,隻需將此處的陣法破解,便能將海水退至左右,露出石路,以便行走。因陣法的緣故,平常人都看不出端倪,且此地已被皇家所禁,也礙於陣法的厲害,無人再敢進陣中一探究竟。

下了雲夕山,隻要過了陣法,到了陸地,便可輕車熟路到京城。雲纖罄和紅衛也就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京城的風磬客棧。

風磬客棧本是別人的產業,隻因此處乃雲纖罄被她娘親遺棄之地。雲纖罄一直心存希冀,期盼她娘親來此處尋她。為了安雲纖罄,雲祈風便把整個客棧買下來,改名風磬客棧,安排他的下屬來打理。偶爾雲纖罄呆在山上煩悶了,或是與雲祈風鬧別扭了,都會跑到風磬客棧。有風磬客棧,雲祈風也能夠放心些讓雲纖磬下山。有他的下屬照看著,出不了什麽事,他也能及時把她接回山上。

風磬客棧的人一如既往的多,門口車水馬龍,來往賓客絡繹不絕。雲纖罄和紅衛剛走進去,風磬客棧的佟掌櫃還是眼明手快地迎了上來,恭敬地說道:“小姐,少主已在上麵安排了房間,請隨屬下來。”

佟掌櫃名叫佟裏,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是雲祈風得力下屬之一,被雲祈風安排在風磬客棧,除了可以照看雲纖磬外,還順便收集些消息。但聞京城有何風吹草動,佟裏都能第一時間告知雲祈風。

雲纖罄看到佟裏,笑逐顏開,拉著佟裏的手臂說道:“佟裏,佟裏,罄兒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罄兒好想你啊!”

佟掌櫃不著痕跡地抽離自己的手臂,額頭冷汗直冒。心道:這位小祖宗還是和以前一樣,眼裏的神情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男女之別,被少主保護得滴水不漏。可是她不懂世事,那叫做天真無邪,如若他還不懂世事,那是無藥可救。曾經有位同僚,就是與這小丫頭玩鬧,不懂適可而止,差點被少主剁去雙手雙腳。若是被少主看到他任由這小祖宗抓著自己的手臂不放,他肯定也死得很慘。不過,身為雲祈風的手下,練就了一身處事不驚的本領,那是必然的。佟裏隻能說著京城裏的新鮮事,來轉移雲纖罄的注意,到了客房,然後借口客棧繁忙,便匆忙離開。雲纖罄一聽京城裏有如此多新鮮事,就坐不住。脫掉狐裘大衣,便往外跑。紅衛攔不住,便隻能緊緊跟著。

雲纖罄許久未曾下山,故此次下山,整個人就如同脫了韁的野馬,全身得到了自由,便東走西竄,穿擠於人群之中,不一會兒,就把紅衛甩得不見蹤影。她一手拿了串糖葫蘆,一手拿了個雜糧煎餅,邊走著邊吃得津津有味,兩眼骨碌碌亂轉。碰到感興趣的,再跑去湊湊熱鬧。整個人都洋溢著一股喜悅與新鮮感。

路過一說書的人群堆,聽到那說書的在談論著什麽。雲纖磬站在人群之

外,聽得也不甚清楚,隻隱隱聽到那麽幾句,說什麽今天乃當今太子的生辰,皇上特意辦了個盛大宴席為太子慶生,且大赦天下。故這段時間京城才會如此熱鬧。又說當今太子長得如何人中龍鳳啊,雖不曾於朝中出入,未處理過什麽政務,但因著先皇後之故,太子仍是深受皇上寵愛。相比於太子,當今柳貴妃所生的二皇子,可就遜色多了…繼而就轉折說道當今貴妃與前皇後的恩怨問題,不過這些都是猜測出來的,都是據說什麽,據說什麽的。雲纖罄不感興趣,就離開了。不過,雲纖磬想想,仍是覺得有趣。當今太子居然與風哥哥同一天的生辰,嗬嗬,真巧。

路過一個偏僻胡同,卻看到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正用木棍敲暈了一個大娘,想要搶劫她身上的財物。看到這種事情,雲纖罄渾身正義感直湧而來,怒氣衝衝喊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劫財物,不想活了是不是?”也不管自己蹩腳的武功,就衝進胡同,想要救人。

兩個男的轉頭一看,見是一個玲瓏剔透的小姑娘,橫眉怒眼,鼓起腮幫,居然想要救人。兩男的見是這麽一個姣美可愛的姑娘,淫邪之心大起。放開了那個大娘,拍拍雙手,猥瑣地笑了起來:“哈哈,小姑娘,想救人?先過來,讓大爺我疼疼你,我就放了她。”

雲纖罄聽不出那兩人說的“疼疼你”到底是何意,卻也知不是什麽好話。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哼”了一聲,說道:“讓本小姐來教訓教訓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東西。”說著就動起手來。

那兩猥瑣男隻想盡快擒住雲纖磬,好做禽獸之事,不知雲纖磬竟還有兩下子,都未曾防備,被雲纖磬擊中兩掌,處於劣勢。雲纖磬拍了拍手,得意笑道:“嘿嘿,怕了吧?”

兩猥瑣男的互相對視一眼,不再大意,說:“小丫頭,讓你嚐嚐大爺們的厲害!”便過去與雲纖磬過招。摸清雲纖磬的爛招式後,三兩下就將雲纖罄製服。猥瑣男緊緊地捏住雲纖罄的手臂,將她摁於牆上。雲纖罄雪白的手腕瞬間變成青紫色。那淫邪的臉還往她臉上湊,還一邊淫笑著。

雲纖罄後悔自己學藝不精,看到兩張越靠越近的惡心的臉,心中惡心感翻湧,惶恐地閉上眼睛掙紮,喊起“救命”來。聽到雲纖磬叫喊,那兩猥瑣男更加興奮。就在雲纖罄掙脫不開魔爪,渾身嚇得哆嗦。那兩個猥瑣男的身體卻軟軟地倒在地上。

雲纖罄悄悄睜開一隻眼,發現是紅衛找來了。欣喜欲狂跑過去抱住紅衛哭訴:“紅衛姐姐,你來了,唔…剛才...剛才嚇死磬兒了。我以為…我以為…”

紅衛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沒事了。”等雲纖罄的驚恐消停了,紅衛走到那兩男的麵前,雙目瞪得快要噴出火來。拔出劍“唰唰”往那兩男的褲襠出劃了兩下。那兩猥瑣男隻是中了軟骨釘,但意識仍在。被人劃斷命根,疼得死去活來,蜷縮在地。哭天搶地。 紅衛厭惡地看皺著眉。哼,要不是礙於雲纖磬在,她本該一劍了解了這兩人的性命。少主的寶貝,閑雲山莊的寶貝,也是你們這等人可染指的。即使在腦子裏想一想,都是褻瀆。哼,癩蛤蟆竟想吃天鵝肉,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雲纖磬以為紅衛給了那兩人一個教訓,哪懂紅衛做了什麽?也不管那兩人的叫嚷,轉頭看向身旁那位大娘,對紅衛說道:“剛才這兩個壞蛋敲暈了這位大娘,不知這位大娘會不會有事?”

紅衛走到大娘的身邊,伸手探了探

她的脈象,才說道:“她沒事,帶她回客棧,找大夫開副藥吃過就會沒事的。”

“真的,這樣太好了。”雲纖磬舒了口氣。

雲纖罄和紅衛扶著那位大娘走回街上,雇了輛馬車回到了客棧,把大娘安頓在一間客房裏,吩咐客棧的小二去傳了大夫。雲纖罄第一次救人,故對所救之人格外關心。又是敷毛巾又是擦臉的,簡直把那大娘當發燒傷寒的來對待。

紅衛推開門進來見到此番情景,抿嘴笑道:“你這丫頭,有你這麽照顧人的麽。大夫來了,先讓大夫看看吧。”

雲纖罄轉過頭,有些羞黏地說道:“紅衛姐姐,罄兒第一次照顧人,你就這樣說罄兒,罄兒不理你了。”說歸說,雲纖罄還是讓到一旁,讓那個長胡子大夫進來為大娘看病。大夫進來,為那大娘把了把脈,點點頭說道:“她沒甚大礙,隻是被敲暈了,頭腦暫有些血流不暢,待老夫為她施一針便會醒來的。再煎兩劑藥條理便可”說著大夫在他的藥箱裏拿出一個小銀針,在大娘的鼻尖下小心紮進去。大娘“嗯”的一聲慢慢睜開了眼。

看到大娘醒來,雲纖磬喜不自勝,走到床邊關切問道:“大娘,你醒了,可還感覺到有什麽不舒服?”

那大娘看著屋子裏的人,有些迷茫,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緊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雲纖罄怕那大娘激動,忙安撫道哦:“大娘,你放心,你的東西沒有丟。”

那大娘這才抬起頭,仔細打量眼前的這位姑娘。隻見她明眸皓齒,膚若凝脂,整個人笑起來靈動嬌憨,帶著一股朝氣蓬勃。她急忙起身要向雲纖罄下跪。雲纖罄忙把她扶起來,卻見那大娘哭著說道:“姑娘,謝謝您!不僅救了老婦人,還保護了老婦人的銀子。這銀子…這銀子...這銀子可是老婦人女兒的救命錢啊!”

雲纖罄一聽,心想,自己竟做了件大好事?或許這大娘還有什麽困難,同情心就泛濫地說道:“大娘,你有什麽困難,就告訴我們,我們會盡量幫你的。”大娘擦了擦眼淚,說道:“謝謝姑娘好意,老婦人的女兒生了一場重病,家中卻窮困潦倒,好不容易才籌到這麽點錢給她買藥治病。不想今天卻碰到賊人搶劫。老婦人再次謝謝姑娘救命之恩,但老婦人不能在外久留,現在必須趕回去給我女兒熬藥了。”那大娘就要下床,雲纖罄立刻攔住她,可憐兮兮望向紅衛:“紅衛姐姐,你看這大娘那麽可憐,我們就幫幫她吧。”

紅衛心裏想:這也算可憐啊,我見過比她可憐的多了。卻也不好拂了她的意,畢竟她第一次救人。掏出五十兩銀票,對那大娘說道:“大娘,這是五十兩銀子,你拿去救你女兒吧。”可是那大娘堅決不肯收。

雲纖罄目露急色。大娘的女兒定是病的很重,家境貧困,她若不接受這些錢,她女兒病沒醫好,錢又沒了該如何是好。突然心念一動,說道:“大娘,那銀子不收便不收了,隻是,你就讓這位長胡子大夫跟你回去給你女兒看病,診金讓大夫到這裏來取,可好?”

“這…如何使得?老婦人已承小姐大恩,如何能再...”大娘遲疑地說道。

“好了,不要再猶豫了,你的女兒還等著看病呢!”雲纖磬打斷她,笑著說道。

那大娘感動得又流下眼淚,說道:“那...老婦人就替我的女兒謝過小姐的大恩大德。”

雲纖罄“嗬嗬,不用謝了”地傻笑了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