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遭浪費

次日淩晨,雲祈風習慣性早早起床到後山練劍。雲纖罄也早早起床,穿戴好出了門。站在荷塘前,深吸了幾口淡淡的荷香。這時雖已是寒冬,但滿池蓮花是引了山上溫泉來灌養,故依舊開出盞盞嬌嫩白蓮。沾著晨露,嬌嫩欲滴。這是她的白蓮,是風哥哥為她親手所栽種的,想到此處,雲纖罄心中一陣甜蜜,臉也不由微微泛起紅潤。甩了甩頭,摒去那羞人的念頭。心情大好地扭胳膊扭腿地伸了兩個懶腰,哼著小曲飛奔到廚房。

掌廚的來叔看到雲纖罄,有些不明所以,問道:“小姐,你想吃什麽,告訴侍女們便是,我們給您送過去,何必親自跑到這裏?這裏的油煙味重,熏到就不好了。”

雲纖罄笑容滿麵:“來叔,你放心,不會怎麽樣的。今天早上的早飯,你們就不用幫風哥哥做了,我來做就好。你帶他們先出去吧。”

其他幾個廚子麵麵相覷,尋問地看向來叔。

來叔慌忙說道:“小姐…這怎麽好?”不知這少主的掌上明珠,又相出什麽鬼點子。聽說,上次暗侍衛執行任務回來,腿卻折了。本來暗侍衛自己便可為自己接骨,可小姐硬是不讓。找來許多藥膏布帶,美其名曰要幫暗侍衛接骨。結果,硬生生把暗侍衛隻斷了一節的腿骨,弄得斷成兩節。若是現在讓她進廚房,還不知她弄出什麽亂子來。

雲纖磬卻若無其事地說:“沒事沒事,你們先出去嘛!”

“小姐...”來叔還想要說些什麽,其他幾個廚子也覺得不妥,紛紛過來勸說。雲纖罄卻不管,推著擠著將他們趕到廚房外,關上了門。

因她是少主的心尖肉,眾人也不敢多說,隻能在外麵幹著急,趴在窗戶上看她到底要幹什麽。

閉上門,雲纖罄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手,捋其袖子,就忙活起來。她找來了麵粉倒在盆子裏,加入水,就揉起來。可是水加多了,怎麽揉,都感覺手黏糊糊的。又加些麵粉進去。就這樣來來去去忙活半天,終於拉出一根粗大的麵條。

廚子們在窗戶上看得目瞪口呆。小姐這是在做什麽?

雲纖磬瞧著這根麵條,心裏甚為滿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今天是風哥哥生辰,她第一次親

手給風哥哥做壽麵,他一定會很高興的。想到這裏,雲纖罄心裏甜的跟沾了蜜似的,一邊沾沾自喜起來。

她舀了一瓢水放進洗好的鍋裏,把那做得相當粗糙的麵條放進水中,便要生火。塞了堆幹樹枝進灶子裏,拿出火折子去點。好不容易點著了,雲纖罄剛要高興,誰知樹枝還沒有燒到一半,就自動給滅了。她卻越挫越勇,拿起吹火的竹筒,吹起火來。經過她多番折騰,廚房裏已經烏煙瘴氣,濃煙滾滾冒出,熏得趴在窗口的廚子被煙熏得熱淚盈眶。來叔對天長喊:“小姐啊,你該不會要把廚房燒著,才作罷啊吧?”

雲祈風練劍回來,沐浴出來。卻不見雲纖罄蹤影,若是平時,那丫頭早已吱吱喳喳圍繞著他,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了。負手走到荷塘前,抬頭望天深吸了口氣。竟見山莊北角有濃煙冒起。雲祈風眉心微微皺了皺,招來暗夜尋問。可暗夜哪裏知道,他一大早就隨侍在雲祈風身邊,也是剛回來。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聽到一個下人急忙來報:“少主,不好了,小姐快把廚房給燒著了。小姐現在還關在廚房,不許屬下們進去。”

“什麽?”雲祈風大吃一驚。這還了得,這丫頭簡直無法無天了。平時玩什麽也都由著她了,如今竟膽大包天,玩起了燒房子?若是傷著怎麽得了。心內頓時焦急萬分,也不管其他人,憋著一股怒氣,匆匆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來到廚房外,見那滾滾汙濁濃煙從廚房四周溢出,一股擔憂提到嗓子眼兒。眾人見到雲祈風到來,忙跪地行禮。雲祈風怒氣衝衝地嗬斥道:“為何不把門撞開,若是小姐有個什麽閃失,你們承擔得起麽?”

“少主…”來叔剛想要解釋說,其實小姐沒有事,在窗戶那還可以模糊看到她在裏麵忙活的身影。第一次生火,把廚房弄成這樣純屬正常。

這時卻聽見廚房傳來開門聲,雲祈風轉身一看,隻見一股濃煙從門口冒出,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咳咳咳”地從裏麵走出來,一隻手用袖子遮住口鼻,隻露出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另一隻手還捧著一碗什麽東西。雲祈風這才鬆了口氣,卻仍舊怒氣翻滾,麵色鐵青,匆匆走過去一把將她拉住,拖著往回走。

雲纖罄跟在雲祈風

身後,踉踉蹌蹌,邊跑邊喊:“風哥哥,你慢點...”

雲祈風卻不管不顧,依舊大步往前。回到月影殿,雲祈風才放開她,色厲內荏說道:“你真是越來越長進了,都學會燒房子了啊。”

“寶寶哪有,寶寶是在…”雲纖罄雙手捧著那隻碗,微微往前送,委屈地想要解釋。

“還說沒有?”還沒等她說完,雲祈風就生氣地單手一揮。“砰”的一聲,碗被甩開成一個白色的弧度,砸在了地上,碎了。

“不要啊!...”雲纖罄驚叫著跑了過去,不可置信看著地上碎碗下壓著的那團麵,呆愣地站在原地,神情萬分錯愕。那是自己辛苦了一早上,為風哥哥所做的壽麵,居然被風哥哥就這樣揮揮手,不留一點麵湯地摔在了地上。雲纖磬感覺臉上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火辣火辣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雲祈風察覺雲纖罄表情不對,皺著眉看了看地上那黑乎乎的東西,終於放軟了語氣,扶住她雙肩說道:“寶寶,那是?…”誰知雲纖罄突然雙手甩開他的手,哭著轉身跑進了屋裏,“砰”的一聲關上門。任由雲祈風在門外怎麽叫,就是不肯開門。

雲祈風走過去碎碗旁,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那坨東西,道:“暗夜,你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道黑影閃過,暗夜就出現在了雲祈風麵前。他蹲下身,用手撥開碎碗,扯出了一根黏黏的麵條,臉皺成一團,少了平時的嚴肅古板,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少主,這…今天是您的生辰...”

“生辰?”雲祈風思索片刻,才歎息地說道:“是啊,瞧我,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忽然抽了抽嘴角,臉色難看地說道:“生辰?你的意思是,這是壽麵?”

暗夜無聲地默認。

雲祈風徹底無語。

看著地上那黑乎乎的東西,怎麽都不像壽麵,瞧那被扯出來的麵條,有筷子頭般粗大,整碗麵稠得想漿糊。那麵的顏色,簡直無法評論。雲祈風撫額長歎。不過這丫頭竟如此有心,為他生辰折騰了一個早上,卻弄得灰頭土臉,差點把廚房給燒了。想到此處,雲祈風臉色稍霽,神情頗有些無奈。歎息了聲,轉身就要走回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