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回百轉七年中

“風哥哥,被窩暖和了沒有?”雲纖罄穿著裏衣,雙手抱臂地縮著身子,在地毯上踱著小腳嘟囔。

雲祈風躺在被窩裏,看著床邊的雲纖罄冷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心疼道:“差不多了,快過來。”

剛說完,一條身影就如泥鰍般溜進了他懷中,扯過他的手臂抱住了她,還一邊嚷嚷著:“好冷,好冷…”

雲祈風寵溺地把她嬌弱瘦小的身子擁在懷中,盡量用胸膛溫暖她,輕聲說道:“有那麽冷麽?”

雲纖罄撒嬌道:“那當然。不信你摸摸。”說著把她冰涼的雙手貼到雲祈風的脖頸處 ,嬌嗔道:“看,不騙你吧?都怪你,非得把被窩暖了才讓人家進來,讓人家在外麵凍了那麽久。”

雲祈風無奈說道:“好,都怪哥哥。那下次讓寶寶來為哥哥暖被窩,讓哥哥在外麵冷著,可好?”

聽到雲祈風寵溺的道歉,雲纖罄心裏甜滋滋的,可還故意撅著嘴說:“才不呢,哥哥幫妹妹暖被窩,天經地義。”

雲祈風聽了她的嘟囔,不覺忍俊不禁,故作為難地歎了口氣,說:“哎,哥哥幫你暖被子讓你在外麵會凍著你,讓你來暖被子也不行,做哥哥,真是難辦。怎樣才得兩全法?”

雲纖罄從被窩裏探出個小腦袋,轉過身奸笑對雲祈風說:“嘿嘿,當然是兩個人一起暖。風哥哥的身體本來就很暖,抱著寶寶,寶寶就不會覺得很冷。”

“你這丫頭倒是懂得享受。”雲祈風故作生氣地把雲纖罄地腦袋往被窩裏摁了摁。

被窩裏傳來雲纖磬悶悶的聲音:“嘿嘿,那當然。”

雲祈風無奈一笑,輕聲說:“好了,不要亂動,睡吧。”

“嗯

。”雲纖磬甜甜地閉上眼睛。

今晚卻睡不著,想著她這些年在山莊的點點滴滴。七年了,再過明年生日,她便十五歲。她在雲夕山已經住了七年。風哥哥對她真的很好,就連對自己的親妹妹,也不過如此。

記得當年,她害怕打雷閃電,害怕黑暗孤獨,不敢獨寢一室,硬是天天賴在他的屋裏要和他同寢,無論他怎麽勸說怎麽發脾氣,她就是不肯走。最終他終於妥協,約定待她九歲,她便一人睡。但自己一賴,就賴了那麽多年。這七年,她幾乎沒離開過他。他每年都會有兩個月離開京城,去虞城的雁西山,跟他師傅習武。但是即便是去虞城,他都會帶上她,雖從不帶她進山,卻總會叫人保護著她。不管白天去了哪個地方,晚上總會回來的。

兩年前有一次在虞城,她看到有個湖中栽有成片成片的白蓮,她好喜歡,嚷嚷著:若是山莊也有一片荷塘就好了。風哥哥看出她對白蓮喜歡,硬是親自動手,把月影殿內的桃樹連根拔掉,叫人挖了個很大很大的池塘,親自在池塘內栽進了跟在虞城看到的一模一樣的白蓮。還派人引入山上溫泉澆灌。這樣,無論寒冬酷暑,她都能看到白蓮,問道清香。

當時,她看到平日豐神俊朗的風哥哥弄得渾身髒泥土,灰頭土臉,心裏既甜蜜又感動。那時,她第一次發現,風哥哥已經脫掉少年時的稚氣,長成了一個翩翩儒雅俊男。也就是那時候開始,她不再叫他哥哥,而是叫風哥哥。風哥哥曾因她在哥哥前加了個風字,教訓過她不知多少回。可她屢教不改,仍舊我行我素,最終拿她沒法子,也就由著她。風哥哥一直是那麽寵愛自己,自己想要做什麽事情,風哥哥從不反對。就連她把所有的老師都氣得鼻子生煙,

風哥哥也隻是說她淘氣,從不怪罪。有時候被老師罰,風哥哥還會幫她作弊。

這七年,她真的過得非常開心,可以說這樣的日子,就跟做夢一樣。真的很害怕,有一天,這樣的夢會被驚醒,而風哥哥就不再屬於她一個人了。

而此時,雲祈風也是心回百轉。看著窩在他懷中的小人兒,心內百感交集。這個丫頭闖進他的世界已經七年了。她時而乖巧懂事,時而頑劣備至,對他卻依賴異常。

前一兩年,偶爾還會問起他有沒有找到她的娘親,後來就沒怎麽問了,隻是偶爾會掏出脖子上那枚勾玉,細細撫摸,靜靜沉默。那是她娘親留給她唯一一件東西。想必她心裏,早已認定她被其娘親所棄。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定是異常難過。

當初見她淚眼汪汪,一次次跑到自己屋裏要和他同寢,他一時心軟,便答應了。既然這丫頭失去了娘親,那麽他這個做哥哥的,就暫且既當娘又當哥吧。可這丫頭,一賴就這麽多年,離開了他就無法入眠。他心中異常無奈。可是偏偏這丫頭這種時而乖巧懂事,時而淘氣乖張的性格,讓人直想把她疼到骨子裏去,無法責罵。

為了她好,隻能把他的屋子和她的屋子打通,做了一扇門。並和她約定,早晚進出都要在她屋裏進出。哎,既然他沒有享受過無憂無慮,快樂純真的童年,他定不會讓唯一的妹妹重蹈覆轍。即便是傾盡所有,也要保留她的童真,讓她快樂成長。作為哥哥,就應該包容妹妹一切的吧。

自從有了她,山莊不像以前那般冷清,有喧鬧與嘈雜。而她的活潑靈動,也讓他不再沉浸喪母之痛,埋怨過去,內心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祥和。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家的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