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0章 無法辯解
離落從浣衣局調到了凝霜殿，這個消息很快便在整個後宮不脛而走。
很多人都在暗地裏觀察著，揣摩著。可是卻沒人敢來再欺負她了，誰也猜不透帝王的心，不是嗎？
可是，偏偏就有人敢猜。
當羅素兒一人緩緩走到她麵前時，離落沒有抬頭，她知道麵前的是誰，隻是她還在自欺欺人的不想去看到那張曾經被她視為姐妹的臉。
“為什麽？”離落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權利，我要高高在上，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負。”沒有掩飾，沒有解釋，羅素兒坦言承認。
“可是他不愛你。”
“嗬，他愛你，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愛情是什麽，大難臨頭各自飛罷了。”愛情，從上輩子開始她就已經不信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若是我沒猜錯，以前的事情哪一件都和你有關，是不是？”
“不錯，淑妃是我踢下河的，你是聖女的消息是我偷偷提供給林將軍的，不過，我沒想到淑妃會那麽狠心，見胎兒不保，就索性陷害了你。而林將軍找的那個巫師，倒也出乎我的意料。離落，別怨我，這一切都是天意。”
“素兒，你怎麽變成了這樣，你不該是這樣的啊。”
“哈哈，離落，難道我羅素兒就該一輩子被你們欺負，一輩子當個下人嗎？”尖尖的臉上滿是鄙夷，“離落，現在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勸你，見好就收，不要逼我對付你。”她的眼裏，滿是鋒利的刀，冷冷地劃在離落的心間，割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這些傷口將他們的過往生生的割離，讓離落看清了一些人，一些事。
羅素兒走了，在輕淺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個一個清晰又模糊的腳印。
離落依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的腳尖，皺著眉頭。往事一件件在腦海中浮現，一瞬間，清晰了許多。
“嫂嫂，嫂嫂。”龍燕薇披著紅色的鬥篷，像一隻火蝴蝶般飛了進來。
“燕薇，怎麽了？”離落
扶著牆壁，站起身來。
“上官大哥他們回來了，一定有好消息。你快跟我去乾和宮啊，說不定皇兄正在擬旨要赦免你呢。”龍燕薇拉著離落的手，朝外走去。
離落跟著她，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她的手護著肚腹，小心的感受著那條小生命的存在。她不知道下一刻會出現什麽情況，她隻是想護住她的孩子。
乾和宮裏，龍昊奕微閉著雙目靠在椅背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上官玄飛和魅影麵色凝重的立在殿內，文丞相和袁將軍都在，幾人似乎剛剛爭吵過，文丞相的臉色因為激動而脹紅著。
“皇兄，你什麽時候下旨免去嫂嫂的罪啊。”龍燕薇一臉明媚的跑到了龍昊奕身旁，離落跟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默默地站在門口。
上官玄飛和魅影看到瘦弱的離落後，都露出了擔憂之色，魅影更是直接上去為她號了號脈。
“魅影公子，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麽好看的。”文丞相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離落的厭惡。
“文叔叔，你說什麽啊，嫂嫂怎麽會死呢。”龍燕薇不解地看著幾人，心裏開始害怕了起來。
“上官大哥，你們查清楚了是嗎？”離落輕聲地問道。
“是。”過了半晌，上官玄飛才艱難地說出口，魅影也無力的放開了手。
“所以，文丞相和袁將軍的意思也是非要置我於死地了，連我肚子裏皇上的孩子都不顧了是嗎？”
“妖女生的孩子本就是孽子，皇上怎麽可能會留下呢。”袁振英冷冷地說。
“那皇上的意思呢？”此刻她不願再去考慮什麽禮節，她隻想要一個答案。她可以接受他放棄她，但是他總要顧忌一下他們的孩子吧，就算想要她的性命，難道就差這幾個月了嗎？
龍昊奕緩緩地抬起頭，往日冷靜的麵容此刻顯露出疲態，看得她心裏難過。他一定很為難吧。
“落兒，真的是你殺害了母後嗎？”
“睿之，這件事情我不想瞞你，我說過，我是聖女召喚而來的，我是聖
女轉世的靈魂，給你母後下咒的人是聖女，不是我。但是，我們本就是同一個靈魂。”她很想跟他解釋清楚，可是卻覺得無論怎麽說，都難以說清。
“皇上，這個妖女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上官大人和魅影公子尋找了五個多月還是沒有查出什麽，依老臣看，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請皇上速速下旨，處決了這個妖女，以安定朝野上下。”文丞相跪在了地上。
“朕……”龍昊奕看著離落，眼裏滿是不舍與痛苦。
“皇上，下旨吧。”袁振英也跪了下來。
龍昊奕痛苦的低垂著頭，薄薄的唇此刻緊緊地抿著。隻是簡單的幾個字，為什麽想要說出口卻如此難呢？
“皇上！”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清明。這天下，是祖輩父輩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他怎麽能做那不孝子。
“夏安，傳朕旨意，將離落押入宗人府大牢，三日後正法。”
“皇上！”
“皇兄！”
上官玄飛、魅影和龍燕薇也跪了下來，上官玄飛和魅影想要再求情，可是卻找不出合適的理由。龍燕薇默默地流著淚，隻是搖著龍昊奕的袖口，低聲哀求著。
看著龍椅上的龍昊奕，離落淡淡的笑了。
她原本還想用孩子來作為最後的籌碼，求求他。可是，此刻的她，也不願他那麽痛苦。況且，就算孩子生了下來，在這個世上，沒有了娘，四周都是仇恨他的人，又怎麽會幸福呢。
與其這樣，還不如她帶著孩子一起走。
“謝主隆恩。”她鄭重的跪在地上，第一次給他叩了一個規規矩矩的大禮。
以前，他賞了她那麽多奇珍異寶，她也隻是說了聲謝謝。可是如今，他想要她的命，她卻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單薄的身子，艱難地叩在地上，隆起的肚腹也輕輕磕在地上，就想是那未曾見麵的孩子在向他跪拜。
他的心一緊，手將桌子上的黃布緊緊的揪在一起，形成一團雜亂糾結的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