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了

南映庭回來的時候,姿姿正在和南映棠各坐棋盤一邊,其樂融融地下棋。

南映庭咋一看以為是在下圍棋,待細看時卻又覺得不像,便問,“你們下的什麽棋?”

姿姿抬眼看他。

這幾日他為了不讓承澤起疑,頗為盡致地演了一出黯然神傷的戲碼,每日上朝鬱鬱寡歡神魂不在,衣服歪歪褶褶,下巴上鬱鬱蔥蔥地冒著胡渣,不修邊幅的模樣。

“五子棋。”姿姿不冷不熱地答。

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才在青樓大鬧一場,與南映庭關係緊張,接著又因為樓心月的事情展現了罕見的溫柔。這一鬧一關心之間,南映庭不知該慍怒還是該感激,心下茫亂,最後變成了麵無表情。

他麵無表情,姿姿便也給不了好臉色了。

這些本都正常,不正常的是,縱使姿姿冷言冷語相待,南映庭居然也不生氣。

“五子棋,我倒不曾聽過。”南映庭道。

“快點快點,該你了!”南映棠興奮地催促。

於是姿姿便假裝沒有聽到南映庭的疑惑,將注意力放在了棋局上。

南映庭有幾分尷尬,但也沒有負氣而去,站在那裏看了半晌,看出了些門道,又見姿姿絲毫沒有讓著南映棠小朋友,後者屢顯敗績,便坐到了南映棠身邊,引導道,“下這裏。”

隻一招,便重挫了姿姿棋子的生機。

姿姿正待發

怒,南映棠的奶娘恰巧過來接南映棠回去。

南映棠敏捷地跳下凳子,由奶娘牽著回去了。

“南映庭,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目送兩人走遠,姿姿撇嘴,十分無奈。

南映庭似乎被她的表情逗樂,麵癱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對你好,我有什麽好處?”

“這還不簡單,”姿姿回答得理所當然,“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一團和氣,皆大歡喜。”

南映庭但笑不語,低眉細看眼前的棋局,於是姿姿便有些無聊,站起身想回屋。

“陪我下盤棋。”南映庭又開口。

姿姿搖頭,“隻會五子棋,不會圍棋。”那個東西太費神了。

南映庭似乎有些詫異,抬頭看了看她。

姿姿理直氣壯地回視。

南映庭於是微笑,“我教你。”

姿姿眉頭一動,俯下身子,湊到南映庭麵前,細細看他的臉。

南映庭不得不微微後仰,罕見地有點局促,“做什麽?”

“你吃了三笑逍遙散了?”姿姿很認真地問。

“什麽意思?”南映庭直覺不是什麽好話。

“你吃錯藥了?”姿姿十分納罕,“這麽反常,時不時笑一笑的。”

南映庭似乎愣了一下,接著一絲陰沉慢慢從他含笑的眸子裏沁出來,慢慢擴散到整張臉上。

看吧,又打回原形了。

姿姿撇了撇嘴,轉身想回屋,卻在抬腳的時候被繁複的裙擺絆倒,身子直直地側摔向地麵。南映庭眼疾手快,站起身子長手過來拉,隻是身子傾得太厲害,腳下似乎來不及施展,於是可悲地除了改變了姿姿的姿勢之外毫無作用,自己還被姿姿帶著往地麵倒去。

背部撞到地麵,姿姿還沒從那一陣疼裏透過起來,一具高大的男人的身軀便泰山壓頂般迎麵撲了下來。

姿姿氣滯了一下,閉了閉眼。

塵埃落定之後,兩人回過神來都有些尷尬,下意識地去看對方的反應,於是又可悲地同時且同方向地轉了臉。

唇和唇接觸,身體相貼,刹那有絲奇妙的難以言說的感覺。

“啊!”紅喬端茶出來,看到這個曖昧的景象,低呼了一聲。

“大驚小怪,這叫情趣。”芳甸紅著臉故作成熟地解釋。

姿姿回過神來,偏過臉,掙了掙,“南映庭,快起來,你好重……”

南映庭從容地站起來,表情沉靜,就是不看姿姿。

姿姿自己站起來,轉過臉沒好氣地瞪著芳甸,“看什麽看,還不去膳房?”

芳甸吐了吐舌頭,轉身,邊走還邊用旁人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自言自語,:哎呀呀,小姐這麽凶,以後姑爺有得受了。”

姿姿朝天翻了翻眼睛,轉身回屋去,轉身的刹那,南映庭看見她耳根的一點紅霞忍不住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