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

下午的時候,秦楚和謝子裴來了。

“他昨晚沒睡,現在在睡覺。”姿姿給他們上了茶。

“一晚沒睡,情況比我想象得要嚴重啊,”秦楚歎了口氣,又看向姿姿,十分好奇地問,“不過,你是怎麽勸動這個固執的家夥的?”

“自然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唄。”姿姿斜了他一眼,又肅聲問,“現下皇上應該知道了他和心月的關係,有沒有放棄的跡象?”

秦楚搖了搖頭。

“這個皇帝真混。”明知故搶別人未婚妻本來就已經不道德了,他一個上位者,一個長者,還和自己的臣子、晚輩搶,真是……不要臉……

“胡說什麽呢!”秦楚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頭。

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姿姿摸了一下頭,也沒有抗議。

“情況怎麽樣?”身後一個清潤的聲音。原是南映庭出了內室,睡了一下,他果然好多了。

“不太好。”謝子裴搖了搖頭。

“我們現在也不能去探望心月,不知道他好不好。”秦楚接著補充。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南映庭在桌邊坐下。

“什麽辦法?”秦、謝二人認真看向南映庭。

“李代桃僵。”南映庭緩緩吐出四個字。

另外三人神情一震。

“我們可以找個時機,救出心月,再用一個將死之人代替,放一把火燒個幹淨。”南映庭冷靜地說著,“最後把這一切都推到雪衣樓頭上。”

秦楚略一思索,然後笑,“好辦法。”

“我去查心月的蹤跡。”謝子裴微微一笑。

姿姿摸了摸脖子,心想,這群人真可怕……一個個心機深的。不過,欺君之罪,秦、謝二人為了兄弟還甘之如飴,這份義氣倒也是叫人敬佩的。

“一切小心。”姿姿認真地看著三人,

囑咐。

“別擔心。”秦楚輕輕一笑。

夜深了,宮燈的燭火搖曳,時明時暗,守夜的小太監一陣接一陣地打瞌睡。

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小太監下意識地使勁吸了一下:什麽香這麽好聞?想到最後,意識已經有些迷蒙了。撲通一聲,他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一個黑影靈巧地閃進了寧靜的宮殿,在黑暗裏如燕般穿梭。

蘭雅夫人睡得並不沉,輕微的響動也能將她驚醒。

她猛地睜開眼,驚得差點叫出聲來,來人及時地捂住了她的嘴,“公主,是我。”

久違的聲音,帶著一貫的清冷幹淨,熟悉又陌生,眼睛刹那濕潤,蘭雅夫人顫抖著抬手去撫他的臉,“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是我,樂雅。”來人輕輕後退,避開了她的手,語氣卻親昵了些。

樂雅輕輕一頓,悲涼地笑著,放下了手。失神了半晌,問,“上次送紙條來的,也是你嗎?”

“是我。”來人低低道。

“我還以為你永不會出來見我。”樂雅眸子裏的清愁更重,美,卻也淒涼。

“怎麽會呢?”來人扯出一個微弱的笑意。

“她還好嗎?”樂雅輕輕問。

“還好,就是行動不自由。”

樂雅點了點頭,淒苦道,“這些年她變得厲害,冷酷又偏執,讓人心疼。”

“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你無法想象的苦。”來人的聲音參雜了些情緒,苦澀,溫柔,憐惜。

樂雅一愣,隨即苦笑了笑,“也許我還算好的吧。”

來人沒說話,隻是無言地扶住她的肩。

“好好照顧她。”樂雅又說。

來人眼裏現出幾抹沉重的憂色,頓了頓,還是微弱地笑笑,“我會的,她比我的一切都重要。”

樂雅苦澀地笑,“這次的行動是什麽?”

“都在這張紙上。”來人拿出一張仔細疊過的紙。

“我知道了,”樂雅接過,“你快些走吧,別讓人發現了,一切小心。”

“恩,”來人點點頭,站起身,“你也一切小心。”

樂雅在天亮的時候借著天光將紙上的內容看完,然後將紙藏了起來,低眉出神了很久。

承澤下了朝,出宮去看了樓心月一趟,到了晚膳時間才來到蘭雅夫人的寢殿。

“愛妃,朕來看你了,近日來得少了,你可會怪朕冷落了你?”承澤姿態風流地笑,抬手擁住她。

“皇上,”蘭雅夫人低笑,即便是笑容,卻也無法驅走她眼裏的清愁,“臣妾怎敢?你待臣妾已是極好了。”

“朕就是喜歡你的懂事。”承澤笑,隨即又蹙下眉頭,“要是人人都能像你這樣多好。”

蘭雅夫人抬頭細看他的神色,柔聲問,“可是那個樓姑娘讓皇上心煩?”

“可不是麽?”承澤皺眉道,“朕是皇上,隨了我難道她還委屈不成?一個南映庭,小小臣子,有何好處?”

“皇上,”蘭雅夫人輕輕地喚,“樓姑娘隻是一時糊塗,過幾日就會好的。”女人麽,很容易任命的,隻是,除了“她”。

“不過,就算她不再抗拒,可是一介青樓女子,朕若讓她進宮,隻怕百官反對。”

果然他有這一重顧慮。蘭雅夫人迅速地回憶著紙上的內容,輕言細語道,“皇上,這個其實很好解決。”

“哦?”承澤意外,頗有興趣地笑,“說說看。”

“給樓姑娘換個身份就好。”蘭雅細細道來,“皇上可以讓一個大臣收她做義女,重取個名,換個身份。”

承澤一愣,隨即大笑,“蘭雅蘭雅,你果然蕙質蘭心,冰雪聰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