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0 夜——月下

那次,鳶兒看著母後決絕的背影離開,她從未見母後如此盛怒過,她嚇壞了,呆在那裏忘了躲,直到父王出來發現了她。

父王抱著她,隻說了一句話:“鳶兒,這就是命。百年前的長生老人已經預言了這一切,從父王娶了莫靜歡的那一刻起,父王就知道沒有人能逃過命運的枷鎖。”

那時她太小,父王說的話她也是一知半解,如今細細想來,好像娶莫靜歡並不是父王本意似的。

“鳶兒,你在想什麽?”

鳶兒的思維被莫諾打斷,她淡淡的笑起來,柔柔道:“月下美人來,卻道是嫦娥。我在想不知道那嫦娥到底是怎樣的貌美。”

“嗬……”莫諾輕笑,將她的臉掰過來,麵對著他,“你就是我的嫦娥。”

鳶兒也笑起來,順勢將頭靠在他懷裏:“那你呢?你是什麽?”

美人在懷,軟玉溫香。莫諾抬頭看了眼那月亮,彎彎的像他眯起的眼:“我就是那玉兔,永遠陪在你身邊的玉兔。”

鳶兒笑道:“我倒寧願你是那月宮,我就住在那月宮的正中心。”

莫諾狹長的雙眼忽然舒展開來,唇角卻沒了笑意:“我的鳶兒說的情話真是貼心。”

鳶兒微微閉了眼,方才的話說的她直想吐,卻不得不用最溫柔的語調說出來。此刻,她不再言語,隻是靠在他懷裏,靜靜的呼吸。

兩個人均在想——

不帶仇恨的他,至少是表麵不帶仇恨的他,其實也沒那麽討厭。

不帶仇恨的她,至少是表麵不帶仇恨的她,安靜的樣子,怎麽就那麽像那個人。

可是仇恨就那麽真真實實的存在著,就像是橫在他們之間的溝壑,那麽深,溝底是親人的白骨,就算是他們閉上眼,依然能嗅到那血腥的味道,仇恨在他們彼此的骨子裏生了根,深入骨髓,融入血液,隨著周身運轉,如果沒了那血液,沒了那仇恨,就活不下去了。

溫暖隻是片刻,很快到了黎明。

莫諾去上早朝,鳶兒回了歡樂居。

她沒什麽睡意,讓小翠弄了熱水,將自己泡在熱水裏。原來他是喜歡那樣淡淡的香味,那是鳶尾花的味道。從兩歲開始,母後便讓她用鳶尾花瓣洗澡,長久下來,身上那股子鳶尾花的香味像是與生俱來一般。母後說每一個女子的前世都是一種花,而她的前世便是這鳶尾花。

母後不同意她嫁給莫諾,可是卻在無意中讓自己身上有了莫諾喜歡的味道。這大概就像是父王說的一樣,是命。

她泡了好久,賴在那樣暖暖的水裏不願意起來。這裏的暖,無寒宮的冷,讓她越發的同情莫靜歡,這樣一個美豔的女子,是該在陽光下燦爛的微笑,不應該躺在那樣冰冷冷沒有溫度的冰窟裏。

直泡的身上都膩白起來,鳶兒才從浴桶裏出來,她沒有讓任何人幫忙,用幹手巾擦淨了全身,然後拿出那小瓶,那裏盛著母後給她的祁門暗香。

莫諾最喜歡從她漂亮的頸子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