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絕王府

墨芷、洛銘、夙言,二十年前三國鼎立,周邊小國無不忌憚。如今,洛銘僅用十年時間便將周邊小國逐一殲滅,順勢一統。

然則,墨芷憑借“芷璋”屹然不到,洛銘也隻得坐觀其變。

最不幸的實屬夙言,夙言是禮樂大國,曾冠“夙言美人獨霸天下,夙言禮樂曠古絕金”之美讚。可是,浮華傾塵即逝,六年前的一場宮廷政變,夙言頓時支離破碎。臻言皇後獨攬大權,朝中無人敢抗,十萬禁軍悉數她掌。放眼整個夙言無人可逆她的意,獨有她的兩名子女是她心頭大患。欲當除之卻不得其所蹤。

墨芷五城:錦城,即墨芷的都城,政治及經濟中心。墨芷第一富城,轅城地理環境上占著巨大優勢,北靠一大金礦南臨墨瓏運河,無論水路、陸路交通都是十分發達。墨芷之所以屹然不到除了憑借“芷璋”之力,還有轅城不容小覷的財富。 墨芷第二富城即顧城,因靠近夙言。被夙言禮樂之氣熏陶一樣崇尚禮樂。 墨芷最西端是雪城,因地理特殊,常年下雪,素有“夙言第二”之稱。翎城,獨此一城,無人問津,城中事項皆不明。

紅梅林雖屬錦城,但卻離都城中心有一日車程,一早我與花沐顏便匆匆趕路,直到半晚時分才趕到花沐顏的府邸——“絕王府”!

“到了。”花沐顏掀開簾幔,扶我下馬車,朱紅門匾,金色霸氣的“絕王府”三字,門口獨站著一名老者,年近花甲,慈目和藹。

“王爺,您回來了!!”老者迎上,眉宇間流露出欣慰與高興。

“喬叔我回來了,這一年王府多虧你了。”花沐顏說上幾句貼心的話,老者感慨之餘竟也落下些許淚水。

“老奴做這些也是應該的。”喬叔抹了抹眼淚才注意到花沐顏身後的我,“這位姑娘是?”

“一位客人,玲兒。”他看向我,隻是簡單地介紹,溫婉的笑容,卻刻意的生疏了。

“哦哦,那王爺姑娘進府吧,這三月天也有些寒冷,王爺身子不好不宜吹風。”喬叔上前攙扶著花沐顏,我隨後。

絕王府不算大,若是與花沐顏的花錦軒相比更無可比之處,從正門到別院我沒有見到一名奴仆,這股子冷清還是前所未有的。

“喬叔,你去為玲兒姑娘準備些飯菜,稍後送到‘箬竹苑’。”來到後院,花沐顏擺擺手,交代了喬叔幾句便轉身向南廂走去。

“那王爺呢?”喬叔追問。

“我累了。”落寞的身影很快從我的視線中模糊開,這幾個月來花沐顏身邊不曾有過一個伺候的人,就連一向跟在他身邊的洛瞳也沒帶著。也許在暗處有保護他的人吧,可是這幾月來他身體的一些變化我也是

親眼目睹的。該是幼年的磨難所致,看似不羈甚至有些放浪形骸的外表下究竟有一顆什麽樣的心呢?至今我還沒看清……

“姑娘,請隨老奴這邊走。”喬叔做“請”狀,我點點頭尾隨其後。箬竹苑,在後院的最西麵,滿目蒼綠,不經意間有種踏上晴漣竹地盤的錯覺。

“喬叔!”就在喬叔轉身要走時我叫上了他。

“姑娘還有什麽吩咐?”

“那個…府上就您一位仆人?”從進入絕王府,一路打量,不得不說花沐顏的府上未免有些過於寒酸了。

“是,王爺素來喜靜,況且老奴一人可以料理整個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喬叔微微一笑,更覺得他無比的親切。

“這樣啊,那喬叔您忙吧。對了…你家王爺該去請個大夫了。”送走喬叔後,我一人在這不大的箬竹苑閑逛起來。

一抹清麗的紅色劃過眼簾,單腳輕盈點地,一個漂亮的回旋,繼而落下站穩腳步。

“阿離?”一早便覺得有人在跟蹤我,本以為是伊祁曜,沒想到卻是阿離,驚訝之餘過多的是驚喜。

“嗯!”阿離點點頭,二話不說便拉著我進了屋,接著關窗,關門,一係列的動作快,且無聲。

“這次來又是為了何事?”上一次阿離的突然到訪,若不是花沐顏提醒我本沒有懷疑,阿離一向聽從師父差遣絕不會因為個人的原因而私自行動的。

“信是不是收到了?”阿離坐下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一口飲進。

“收到了。”與其說她是喝水不如說是灌水。

“玲兒……笑兒被即墨寒母親派來的人抓回了錦城,現在就在宮裏。”放下杯子,她說道,十指間骨絡發出“咯咯”聲。

“為何?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們不是在顧城相安無事的嗎?”哥哥留在顧城已有大半年的時日,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你也知道即墨寒無心於皇位,然而更不可能將皇位傳給那個王爺。芷懿那個女人為了讓即墨寒回去不惜派殺手來追殺我們。怎奈寡不敵眾,笑兒還是被抓去了。”

“那哥哥呢?哥哥怎麽樣,有沒有受傷,他現在在哪裏?!說啊!”寡不敵眾?那芷懿是派了多少人追殺?即墨寒不是他兒子嗎,也能下得了手?

“玲兒,你冷靜點!”阿離穩住我,“師父沒事,隻是受了點傷,暫時留在璃城療傷。即墨寒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大概明日就會到了。”阿離倒抽了一口涼氣,“玲兒,有一事我要問你。”

“你說……”

“你為什麽要跟隨即墨沐顏?”阿離第一次這麽嚴肅的看著我,更是第一次這麽嚴肅的同

我說話,“你知道他的身份,為什麽還要這樣?他跟即墨寒是死敵!”

“利用,就像當初你救下即墨寒,目的是一樣的。無論是誰,這一點阿離不是該比我清楚嗎?再者,即墨寒與我們是什麽關係?難不成將來就不會是死敵嗎?”

阿離,別怪我心狠,你念情,我也是。不過,我隻念在你跟哥哥與我的情意。他人的死活我管不了。

“玲兒,你莫不是要見死不救?”陡然,阿離的眼神變的慍怒,“原本我將希望寄托於你身上,我想你有主意救笑兒的,隻是…玲兒你為何不念情意!”

“情意?阿離,現在說這個字未免太不合時宜了?”你將希望寄托於我的身上,那我又是憑什麽能耐去救她?說白了,笑兒不過也是枚可利用的棋子,你跟哥哥沒有好好利用反倒因她受累,你不覺得這樣的棋子可以丟了嗎?”

窗外,隱隱約約有風呼嘯的聲音,然,屋內隻有我與阿離的爭執,除此其實安靜的有些致命。

“好!棋子……師父在乎笑兒,憑這一點你也不願意救她?”想來阿離已被我的話傷透了,我才剛剛開始計劃,斷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而讓計劃打亂。

“不能!”我果斷的拒絕她,“不過,憑借你做細作的經驗,想要混進宮中救笑兒不是難事吧?畢竟你也曾在即墨寒身邊待過,宮中的地形你該比我熟悉的。”一語道破,隻見阿離不語,獨獨走到窗前,掌心一力,推開了窗戶。

“是,阿離是細作沒錯,若是可以選擇阿離寧願在尚樂館裏呆一輩子,可是……玲兒你是公主,恕阿離冒犯了!”紅衣一甩,一絲落寞憂涼閃過臉頰,“是阿離不知身份了……”

不是她不知身份,是我太過狠心了……

淚,還是敵不過所謂的心狠。

“玲兒,為何不答應她?”清澈如溪的聲音伴著起落的敲門聲一同敲擊著我的耳膜。一身紫衣,顯得他無比的華貴,以前見慣了他素衣素服的樣子,如今的樣子真對得起王爺這個名號。

“你都聽見了?”狠狠的回了他一眼,“你不在屋裏休息還要給我送飯,喬叔知道不會心疼嗎?”花沐顏殷勤的將飯菜放在桌上,撣了撣凳子坐下,絲毫沒有顧忌我的語氣有多麽的不對勁。

“該聽見的都聽見了,不該聽的花某自會將那些話忘掉。隻是…玲兒真的會有那麽心狠不顧及大哥的心愛之人?”花沐顏調笑道。

“我哥哥的心愛之人不也是你那弟弟的心愛之人?我若是有理由救了,那你豈不是也要救她?”走近那扇開著的窗戶,窗台上還留有阿離的腳印,還有一滴心酸的淚。

我的心狠,該是對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