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獨享一枝芳華
“杺兒已經許配人家了。”花沐顏再次重複，不屑的從我身旁側過。
“據在下所知赫連小姐是不久前才掛名於花錦軒的吧，何來這麽快就許配他人呢？”櫟陽玓自信問道，自打與她匆匆一別便心係佳人，一路追問查訪才得知原來那日共患難的竟是花錦軒的人。
“嗬嗬，果真是錦城有錢人家的公子，財力相當啊。”花沐顏拍掌叫好，“不過，花錦軒的人不是什麽人都能染指的，剛才公子所說的什麽功成名就？花某倒想知道公子是以什麽獲得佳人的芳心呢？”花沐顏看向我，第一次…我看了他臉上沒有出現笑容，以往他總是像一塊溫潤的玉，任何心思，任何表情，都隻化作一池清波般的寂靜。如今，卻是…..
“在下不憑什麽，隻是赫連小姐曾今信任在下，獨有這份信任是世間最難得的，在下也有能夠讓赫連小姐信任一生的能力。”
不知，櫟陽玓是出於什麽原因，憑什麽獲得我的青睞？他有沒有這個能力，我不知曉，但我又是憑什麽讓他說出如此讓我倍感壓力的話呢？
“我想…櫟陽公子是誤會什麽了。赫連杺隻是花錦軒一名掛名女子而已，不足掛齒。公子今日幫小女子解圍小女子感激不盡，但……有些承諾不宜輕言，一旦說出來，我也隻能當做是公子的笑言了。恕小女子無禮了，告辭了。”
“人已經走了，櫟陽公子是留下與花某小酌一杯還是……”其實花沐顏說這句話時洛瞳已經將美酒佳肴都備上了。
不容櫟陽玓推辭，一杯青梅酒已經遞到櫟陽玓麵前了。
“我們是有多久沒見麵了？”舉箸，不食，悠然，“他無心於政事，你依舊是原來的心思，不為我所用？”
“是，王爺。”櫟陽玓微笑，一飲而下。
“他若是明君，我倒可以手下留情；但，對於你我可不會網開一麵。”
“王爺，他是不是明君不是你我一人說的算，但他卻是實至名歸的。王爺這些年來在朝中的勢力越發擴大，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他還顧念著兄弟之情。”再飲一杯，櫟陽玓起身道，“王爺多謝款待，不過那位姑娘的
事王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眯起雙眸，花沐顏收斂起笑容，“何時，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主子，她已經收拾好了，看來今日便要離開了。”洛瞳在他耳邊低語。
“也好，我們也是時候出發了。”
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裏憶平生。
回首凝望，竟會有些不舍，就如當初離開嫣然樓一樣。
既然決定離開了，為何還要如此的惆悵呢。
“自是人間惆悵客…自是飄零隨風……”
獨自上路，舍棄轅城的繁華不顧，隻覺得剩下的也沒有什麽了。沒有好的回憶，沒有可回憶的，所有悲歡離合於我來說不過是一筆浮塵。
離開轅城，也不知道該去哪，顧城？還是其他地方呢？
“好香啊。”一女從身旁走過，情不自禁說道。
“是啊，好像是梅花香，沁人心脾！”另一妙齡女子道。
隻是，周圍有梅花嗎？好笑的搖搖頭，無意低首，卻發覺原來這梅香竟是來自手中的紅梅。
什麽時候，開了？
驀然，想起他的話，“玲兒可有興趣同我一起賞梅？”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是真的很想同他一起賞梅，不過…應該沒有這樣的殊榮了吧。
“就這麽走了，連個告別也這麽吝嗇嗎？”藏紅色馬車赫然攔住了我的去路，挑開簾幔的是一隻幹淨白瘦的手。
“我曾說過，我會走，但沒說會向你告別。”依舊是他，明媚的他，光芒萬丈的他。
“梅花還留著？”他指著我掌心緊握的紅梅。
“忘了扔。”
“如此…甚好。還記得我說的話嗎？”花沐顏跳下馬車。
“什麽？”將紅梅別在腰間，捋了捋耳鬢，“花老板對我說了很多話，我不知道你是指哪一句？”
“哈哈，裝糊塗嗎？”單手攬住我的腰，轉念便被他拉上了馬車。
“去哪？！”
“一同去賞梅！
”神情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隻是…他不是在花錦軒嗎？怎麽會？
“花錦軒的梅花不是開了嗎？為什麽還要坐上這馬車，是要去哪嗎？”我問，他卻不答，背對著我，望著簾外逐漸消逝遠去的畫麵。
這一路，很是顛簸，看得出他在趕路，隻是不知道原因。
這一路，他不同我說話，安靜的出奇。
這一路，梅香縈繞整個馬車，我…覺得很無聊……
突然想起那日與櫟陽玓不告而別時留下的杏葉，此刻就藏在我的腰間。所幸，依舊保存完好的躺在我的手心中。撚起葉梗，還能聞見葉子獨有的味道，忍不住靠近嘴邊。
千般努力，換來一個有些尷尬自我嘲諷的笑，看來我真的沒有他聰明，能夠用這杏葉奏出迷人的旋律。
“在看什麽？”驀地，他突然開口問道，著實嚇了我一跳。
“沒什麽！”我沒有心慌，卻條件反射的將杏葉藏於袖中。
“拿出來！”陰冷的語氣，莫名的向我嗬斥。
“憑什麽？！”為什麽他一生氣，我便更想忤逆他的意思，我不給！絕不！
盡管他身體孱弱，但他還是個男子，自然…我的掙紮無濟於事，於是他問，“紅梅與杏葉玲兒喜愛哪個？”嚴肅的眉角，冰涼如雪的眸色。
“不愛！都不愛！”是的，我不愛紅梅，不愛杏葉，獨愛那一場早已逝去的白雪…..
“既然不愛，那就不要留下了。”揚了揚左手中的杏葉，頃刻間碎成粉末。
“那紅梅呢？不毀了？”我燦笑，從他右手奪過紅梅，“我替你毀了吧，這樣你就不欠我了……”指尖輕撚，紅豔的花瓣隨風而逝。
簌簌寒風吹進馬車，他大笑，“我不欠你？！”猛的，掀開簾幔，我不禁愕然。
這漫山遍野，盛開的是什麽？
忽覺是我拈花催然而下的結果。
而今，我卻因他擁有了這獨享一枝芳華的榮耀。
“嗬嗬……你不欠我，是我欠你的！”踏下馬車，置身於此，獨然一身清幽。
“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