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舞離
舞以《采薇》？阿離這是打的什麽主意？若是以她最擅長的火魅舞，那我可以說是穩操勝券了。
夙沙瑄是夙言的雪，我是夙言的花，而阿離是夙言的火！這句話從上月館傳出，但也轟動了整個夙言國。小小年紀的我們早已擔當起了整個國家的責任，奈何世事弄人。
“阿離，真的要這樣做？”心神忐忑不安，這個阿離從小就讓人猜不透心思。與她分別了六年之久，對於她…..唉……我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了。
“赫連！奏響你的笛音吧，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婆娑身姿，軟弱拂柳，極地的紅紗頃刻間飛舞全場。
“嗯！”阿離得一聲鼓舞令我頓時信心百倍。
有她在，一切會好的！
我橫起玉笛放至嘴邊，即使《采薇》，那我就賭一把吧，看是她的笛音饒人，還是我的笛音攝魂……
“還記得我們在尚樂館的日子嗎？”一個回旋，阿離繞過我，低語縈耳，一句話語我的思緒頓時回到了六年前。
那一年，我們在尚樂館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了，在那個競爭激烈到一不小心會隨時丟掉性命的地方，我們舉步維艱，哪怕我是夙言的公主我也不能與之特殊對待。
尚樂館，是夙言最大的樂館。夙言尚以樂為禮，禮大於政。但並不代表夙言就是一個慌政的國家。
從四歲起隻要是夙言的子民，隻要自身條件俱佳我們都會被父母送去尚樂館，表麵上是成為尚樂最好的樂師，這樣起碼可以踏著捷徑步步青雲。但我們….卻不是，而是細作。
記得當年送入尚樂館的有三百多名學童，從一開始的習字到後來的演奏，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就剩下了十二名學童了。什麽叫適者生存，她漸漸明白了，甚至說誰都比她明白吧。
一個月後，隻剩下了五人，我，阿離，琉絳（清絳），還有兩個人……
哥哥是我們的師父，教我們琴藝，隻是後來他發現我們各有擅長，我擅笛，阿離擅舞，倒是清絳是個不折不扣的棋癡。
往日的畫麵，隻要我一閉眼我就能看到。輕靈的舞姿，叮鈴作響的玉鈴清脆動聽。
睜眼，是她，翩若驚
鴻，淩波微步，曼妙輕點地麵，一躍而起，隔空而回旋，天地間竟是她美妙身姿。
一舞傾城，再舞傾國。
阿離這一生注定要以舞絢爛織錦，譜寫我們的江山。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舞衣曲。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今有美人司寇離，一舞《采薇》傾世間。
一片冰涼落在額間，仰麵，蒼白的蒼穹竟然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四周拉起了朦朧的簾幕，素裹銀裝，這雪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雪欲來，煮新酒，綿長寂寞而入口。夜起山頭，小爐邊，《采薇》寫就。白露前，初秋臨，柴扉輕叩。嶺上霜林紅，那首《采薇》吟喉中。”
熟知，一曲吟唱時，我錯愕的看著這漫天飛舞的雪花，這聲音，來自渺遠的蒼穹，卻離我那麽的近。
是阿離，她竟也能唱的如此動人。
雪欲來，初秋臨至，嗬嗬，妙趣橫生的話語，看似不合情意，但是在夙言不就是如此嗎？一層紅紗下，是雪緞般的柔綢，好似處子般的肌膚，貌美不可方物。
她依舊高歌著，赤腳踩踏在露天白雪之下，輕舞盈盈，歌聲曼妙。“共采薇，初成蕊，
獨采薇，葉已翠。問離人，今朝何夕是幾歲；問征人，何時歸期一葳蕤。”
何時，我們才能如願以償的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呢？
何時，我們才能回歸到當年若朝陽般燦爛的日子呢？
曲終人散，握緊了手中的玉笛，猝不及防的掌聲從身後響起，“這一場是赫連小姐勝！”他的聲音響徹在我的耳際，倏地轉過身，茭白如他，抑或是他如同哥哥一樣是這一場雪的化身。
若不是阿離我想我也不可能贏得如此輕鬆了。
“謝謝老板美讚！”我嫣然一笑，回眸正對上阿離那雙烈如火焰的雙眸，燦爛如星。“今日多虧了阿離我才能贏。”
“我聽得出，你的笛聲不比漣竹差，更何況還有司寇姑娘的幫忙，這場視覺上的享受我可是在花錦軒很少看得到的。”花沐顏不知在什麽時候靠近阿離的，順勢挑起了阿離得下巴，這一連串的舉動著實嚇到了全場。
我猜……“司寇姑
娘有沒有興趣來我花錦軒掛牌呀~~”奸詐的笑容，以及很想讓人痛扁他一頓的表情，這張臉無論有多迷人，至少這一刻我已經猜到阿離想幹什麽了……
“主子，別任性了，別人會生氣的！”洛瞳指責著花沐顏的行為，還真是有些無理取鬧
了。
“有嗎？像司寇姑娘這麽動人的舞姿還真是百年難見的，這麽好的人才怎麽能被他人利用了呢？”說話間，一抹微笑襲上臉頰。
“花老板，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阿離拾起地上的紅紗重新穿上，“比師父還不正經！”對花沐顏的行為阿離直接嗤之以鼻，好吧…也許是我多慮了，哥哥與花沐顏比起來真是過之不及了。
“今日的比試到此為止，我累了，眾位小主公子們回去休息吧。”菊絲婭凜然的白了一眼這個不成器的主子，隨即轉身便走。
眾位小主公子也未說些什麽隻是向花沐顏退了退身，也離開了。整個場子上隻剩下我、阿離、花沐顏還有洛瞳。
“花老板，我想我也該走了吧。這下雪天的也是在是很冷，花老板的身子骨…受得了嗎？”想起無意間瞥到他的傷口時…這麽冷的天多少還是會有些影響的吧。
“玲兒是在關心我嗎？”周圍的人都走光了，他也開始肆無忌憚的調侃起我來。
“誒？？他知道？？”阿離愣愣的看著我，我點點頭，她也才稍作放鬆。
“瞳兒，我有話要與玲兒講，你先送司寇姑娘去客房休息吧。”雪…依舊還在飄灑著，一襲紅衣的阿離佇立其中，看著那遠遠消失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如此的般配。心，忍不住的抽痛起來，他曾說過會給她一個更美好的回憶，但也要她與此同時付出代價……這算不算等額交換？
“殿下，什麽時候決定回去？”阿離扯了扯嘴角，俯身向眼前的孩子請安道。
“嗬嗬…再說吧……離姐姐。”絢爛至極的笑靨，明眸中閃現的卻是異樣的光彩。
“陛下說…若是沒有把握就回去吧。”阿離重複道他對她的囑咐，始終他們都是兄弟，怨恨積久了越是難化解……就像他與她之間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終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