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樣的人
對於梅箬雪與終葵宸昊之間的故事…我也隻是笑罷過後的一聲淒哀。世間總是有那麽多的不平等吧，相愛不能相守，是我最遺憾的事，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七日時間，很快的就這麽度過了，期間我曾努力著想去打探各位小主公子的實力，到頭來反倒不想多做考慮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凡事都有解決的方法。
“杺兒，今日替你迎戰，你要不要一同前去？”我將她今日要穿的衣裳放下，鏡子裏的她，惶惶不安，我的心情同她也一樣。
“我換上你的衣服？換上你的容貌？”她轉過臉，小心翼翼的，感覺她怕是說錯話。
“不用的，不想換容貌也沒關係，你換上我的衣服，然後在臉上戴上薄紗便可。”我宛然一笑，“你不必擔心了，在我離開前我會幫你打點好一切的。”我握緊她的手，冰涼的。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她鬆開我的手，又背了過去，“我總是在你麵前強調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我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給你添麻煩。你處處忍讓我，我還是咄咄逼人。你不記前嫌，我還在強迫你為我做著做那的，你一定在怨恨我吧？”
“怨恨你？嗬嗬，在想什麽呢。”若是怨恨，我此生怨恨的人還少嗎？“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這麽說了。你不欠我的，是我一直欠你。沒有你當初的細心照料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此生，我不怨恨杺兒，反倒要感謝她在我艱難的時候陪我一起度過了。
“玲兒，謝謝你！等這次事成之後我就將你的東西還你，這樣你可以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我的東西？該是“逆殘”吧。
從菊苑抱回杺兒的衣服，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合上門，我褪下了身上的衣物，穿上那一襲粉衫，有多久我是沒有打扮的那麽漂亮了呢？
還是在六年前吧。冷宮中，好像隻有新年的時候母親才記得送些過冬的衣物過來。冷宮裏的嬤嬤們對我也算很好，一日三餐再不濟也會先想到她吧。其實冷宮中除了父親以前被罷黜的棄妃外，還有些身懷絕技
的宮人。
其中還有我的師父。
世間最美的男子——墨塵。
我卸下臉上的麵具，自覺是一張姣好的臉，跟母親很像。無論是眼眸，還是嘴角，記得小時候父親總說我是個美人胚子，小小年紀，隻是粉雕玉琢的臉而已，怎麽就美了？
“玲兒果然是想替赫連杺出戰啊。”柔美的聲線，隔著簾子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在我轉身前，他從身後輕輕地將我攬入懷裏，嗅著我身上的味道，“花沐顏，你太隨便了！”我不拒絕，並不是不討厭，而是…那些教導過我的師父們說，男人，隻要對你有用處的，不能就這麽隨便的浪費了。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哪怕你的身份，你的野心。”他依舊貪戀著我的味道，不肯鬆開我。將臉又深深地埋進了我的脖頸處
“那你呢？出於什麽原因才會為自己籠絡那麽多的財力？僅僅是想做一個有錢人？還是說我們是一樣的人？”
他，笑了笑，不再說什麽，看著梳妝台上那張醜陋的人皮麵具。又靜靜地看著我將赫連杺的麵具粘回了臉上。一係列的動作，很快，沒有一絲拖遝。等我一切準備妥當時，花沐顏竟已經靠著桌子安穩的睡下去了。
酣睡的模樣，恬靜，安逸。雖說花沐顏不怎麽管理花錦軒，但若是不管這花錦軒哪能被經營的那麽好呢。人總歸還是會累的，強顏歡笑不會支持多久的。
“嗬嗬，都睡著了還要鎖著個眉頭，是不是有人欠你錢沒還啊。”我打趣的戳了戳他的腦門，這麽冷的天穿的也太少了吧，也不怕著涼了。
無奈下，為他蓋上毯子，依稀間，瞥到他的衣領處，深肉色的傷痕，該是多年前受的傷吧……連睡夢中都是那麽警惕的人，以前過的又是什麽樣子的生活呢？
時辰好像也不早了吧。枝頭鳴鳥，也該出發了……
“花沐顏，花沐顏醒醒了！別睡了！”我推搡著他，半天也沒被我搖醒。
“別走…別丟下我…母親！”一聲驚呼，花沐顏冷汗涔涔。
“做惡夢了？”伸手，遞給他白絹帕，“人，最無助的時候就是在夢中，無論白天是多麽強大，到了夜晚，進了夢想我們就隻剩自己了。”
噩夢，我時常經曆，醒後我甚至比他還要害怕，可是怕又能怎麽辦？能忘得就忘了，不能忘得也不能總讓它縈繞心頭。
“沒事，玲兒準備好了？”他擦了擦汗，驚魂未定。
我點點頭，準備起身就走，剛跨出了門檻，花沐顏一把將我又扯回懷裏，明明能感覺得到他強大的力量，但卻是無比的溫柔，甚至連擁抱都是那麽的溫情。
“怎麽了？”
“玲兒，其實……我們是一樣的人吧？”
一樣？我不解的搖搖頭，我們是一樣的人嗎？
“一樣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傷害了，一樣的可憐……”原來…在他眼裏，我隻是個可憐人而已，嗬嗬……可憐人。
“你，覺得自己可憐嗎？”我反問道，我並不覺得遭遇到不公平的事就是可憐，我不可憐，可憐的是弱者。
“我…玲兒是怎麽想的？”花沐顏撫摸著我的頭發，柔和的，就將當年父親一般的寵溺著我。
“在我眼裏，你有太多的秘密了，你的遭遇也許並不比我幸運多少，但是你這麽多年來的努力讓所有人都清楚，你不可憐……我也不可憐。我們更不用互相可憐對方，不是嗎？”
“那……等這件事後，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希望你……”
“好！”
我們不再說些什麽，隻是雙雙並肩而走，向菊思閣走去。
至此之後，我的命運會牢牢地與他聯係在一起，花沐顏……或者是即墨沐顏。
………..
“玲兒，從在顧城那匆匆一瞥開始，我知道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麵。你，會是我一生中最信任的人。我同樣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做出的承諾，但也是需要我付出代價的承諾。
其實，無非是成為他的一顆棋子罷了，一開始的命運，決定了我日後的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