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小二少奶4
衝回院中特意為自己安排的屋裏，林豆豆飛快地將門關合，慌張得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逐。她的背脊緊貼門板，劇烈的心跳聲一陣強過一陣，耳中嗡嗡作響，這感覺難受極了。
就這樣好一會，豆豆終於找回些許力氣。她搖搖晃晃地走到桌邊，雙手撐著桌邊坐下。一絲風從窗縫中溜進來，林豆豆驚覺臉頰上一片涼意，本能地抬手摸去，才發覺：不知何時，淚流滿麵。
為什麽會哭？！這問題如石落水，頃刻在她的心湖中激起千層漣漪。林豆豆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從未有過的驚慌飛快地萌芽生長。明知道那姓蘇的以耍逗她為樂，她怎會為了方才那句玩笑而落淚？在表姐結婚的那一刻起，她不是發過誓，決不再為男人而流淚的嗎？這該死的蘇紹凡，幹嘛無事來擾亂她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殘破少女心啊！？
太可笑了，她憑什麽為了蘇紹凡哭！即使他貼近時的那句話，真的讓她有所期待，異常感動……好吧，她承認，那一刻，她真的覺得或許可以將這陰差陽錯而偷來的餘生交付給眼前那個大男人……她確實動心了，對毫無預警便霸道奪走她初吻的這個男人。
理清了紛亂思緒，林豆豆的淚反而不知不覺地止住了。她用衣袖狠狠地擦去臉上的淚痕，替自己倒了杯水，昂首一飲而盡。
原本以為自己討厭蘇紹凡所以一個勁地抗拒，如今既然已經發覺了自己的心思，林豆豆頓時燃起鬥誌。在那個世界她已經錯過了一次幸福的機會，九死一生地穿越到這裏，她不會再白白錯失幸福。
正想著，她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莫名地，她直覺地知道，這是蘇紹凡來了。
“豆豆。”果然，腳步聲停在屋外，蘇紹凡的聲音響起。已將蘇二少視為自己獵物的林豆豆眼眸一轉，計上心來。
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蘇紹凡打算推門而入。林豆豆連忙大聲喝斥：“不許進來！”
聞言，推門的手立刻縮了回去。
“好，
我不進去。”蘇紹凡就這麽隔著門板，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心慌不安地說，“我是來道歉的。當時說出那句話是真心的。”
見豆豆對他的話似乎沒什麽反應，蘇紹凡接著想要解釋：“黃泉碧落，生死相隨。我保證是發自肺腑的話，隻是我從來沒對女人這麽說過，所以……”
“唉，其實男人也會害羞。”後悔、懊惱讓他變得焦躁起來，一向冷靜的頭腦，平生第一次亂得像一鍋粥，“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蹦出該死的笑聲，總覺得不這樣會被你取笑。”
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不知該怎麽說才能讓屋裏的人消氣，蘇紹凡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如果能讓時光倒流會，重回到剛才，他絕不會再說出之後的那些混賬話。
孩子氣的一跺腳，蘇紹凡無奈至極：“總之，都是我的錯，你就原諒我吧。”
砰一下，門從裏麵被猛地打開，林豆豆終於出現在他麵前。
“豆豆！”蘇紹凡欣喜地喚道，本能地想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林豆豆忙退一步躲開他的熱情，伸手將他攔在一臂之外，極其嚴肅地對他說：“約法三章，我就原諒你。”
隻要不是躲避著不肯見麵，別的都好說。蘇紹凡正要點頭，突然發現林豆豆嘴角暗藏的笑意，不由地心生警覺：不知這丫頭又在打什麽主意，難不成也打算耍他一回？也罷，隻要她不再想剛才那樣淚眼婆娑就行。他從不知道，原來女人的淚是世上最厲害的毒；隻消一滴，便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蘇紹凡見她似乎消了氣，心裏自然踏實許多，半真半假地玩笑著問道：“哪三章？我可不想到時候被你賣了。”
心中已打定主意的林豆豆無懼尊卑地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害怕的話，大可以不答應，最多我不嫁而已。”
“咦？”正想要繼續抬杠的蘇紹凡愣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興奮地上前一步握住豆豆的雙臂，高興地追問，“你的意思是，同意嫁我為妻？”
林豆豆仍舊冷著臉，將他的手拂開，糾正他話中的錯誤：“二少爺，不是為妻，是為妾。”
蘇紹凡收回手，環在胸前，不以為意。他聳聳肩，如兒戲般說：“反正都是一樣進門，我現在改主意了，幹脆娶你為妻，也很不錯。”說著，他倒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反正豆豆這丫頭很合她的胃口，隻是當個妾也著實委屈了她。
接收到林豆豆遞過來的白眼，蘇紹凡收斂起輕浮的笑容，站直了身子。他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會乖乖地聽下去。
林豆豆見他這般搞怪的可愛模樣，心裏早已笑翻了天，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她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說：“哪，那我就說說我的三章，你要是能夠接受，我就嫁。要是不能，反正一拍兩散，我無所謂。”
一拍兩散？！這怎麽可以！蘇紹凡當即點頭，心裏卻泛起了嘀咕。這丫頭到底打算提什麽條件？這撲通撲通的不規則心跳又是怎麽回事？他像個科考場上的學子，而林豆豆就是那位出題的考官，緊張惶恐，卻還帶著點期待。
唰，林豆豆將右手抬起，舉在兩人之間，直直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不當你的正室，現在不當，以後也不想當；你以後可以娶妻，但是不許再納妾。”
不待蘇紹凡說話，她飛快地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即使嫁人，我也要充分的自由，不許用借口整天把我關在府裏。”
緊接著，她豎起三根手指，一口氣將自己的三點要求全部說了出來：“第三，如果讓我發覺你變心了，我有權在不告知你的情況下離開；而且你不得再糾纏。”
麵對已經被她的話嚇楞的蘇紹凡，豆豆心情大好，眼眸中放射出挑釁般的光彩。
好不容易將噎在喉中的一口氣吐出，蘇紹凡不知對她的這個約法三章該如何表態才好。他從未麵臨過如此詭異的抉擇，簡直比與鋪子裏那些老奸巨猾的掌櫃周旋還令他犯難。
過了好一會，他苦笑地說：“豆豆，你真的很……與眾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