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歡樂的小豬
秋風起，三蛇肥，這頓早餐她和虹姐算是吃得很奢侈了。
龍鳳湯、花菜肉片、鴨絲糯米卷，想想就覺得很美好。
吃過早餐，杜飛虹就離開了。聶小柔收拾了下東西，不多時也從樓梯上走下來，經過三樓時，忍不住又往裏看了一下，不巧又對上那雙倔強的眼睛。
小男孩白了她一眼，準備關上門。
“那個，我做了揚州炒飯，你吃不？”
小男孩定定地看了她很久很久，終於點了下頭。
“你等我下哈。”聶小柔蹬蹬上了樓梯，不多時用保鮮盒裝了份揚州炒飯下來，還有一份熱騰騰的蛇湯。
“給你。”那小男孩拿出一張紅紅的鈔票給她，聶小柔擺擺手，小男孩的臉沉了下來道，“我不吃軟飯。”
“好吧，可是我沒有零錢，可不可以用飯來抵啊？”
“可以。”小男孩恩賜般地說著，關上了門。
聶小柔搖搖頭，叫了輛出租車，前往郊區的別墅。
到的時候，周永卓還在忙。聶小柔便拿出作業本，抄寫著單詞。這個周末的作業量其實不少，數學、語文各有一套試卷，政治有一個課時訓練要完成……
周永卓出來的時候，便看到那小人兒穿著七分褲，一截嫩白的小腿露出來，顯得那麽誘人。小人兒做事情的時候通常很專注，一邊做作業，一邊聽MP3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此刻她嘴裏叼著根鉛筆，左手按著試卷，右手拿著橡皮擦，表情頗有幾分苦惱。
“怎麽了？”他走過去抱住她，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苦大仇深地看著那些數學題，空間幾何的問題對她來說就是個大難題，函數方麵的問題她還可以死記硬背一些，公式全部記下來也沒問題，可是空間幾何，唉，明明她都認得菱形、平行四邊形、正方形、長方形，圓形、三角形的，可是這些東西一組合起來，變成什麽正方體啊，裏麵再加個圓啊之類的，她就全蒙了。
他笑了笑，親了下她光潔的額頭，讓她轉過頭，從她嘴邊咬住那根鉛筆，放到修長的手上，在那讓她頭疼的圖形上畫了兩條虛線，一邊畫，一邊解釋，她豁然覺得開朗了些。
他刷刷寫了幾個公式，讓她挑挑哪幾個能用。
“應該是這個吧？”她道，說著慢慢地寫了幾個等式。
“然後呢？”他的嗓音顯得那麽醇厚。她似乎受到了鼓勵，看著那些虛線，靈光一閃，把剩下的步驟全部寫了出來，得出了那個三角形的麵積。
“答對了。”他道。她回頭對他燦然一笑，他的心中也跟著陽光一片，驀地吮住她嫩紅的唇，半天才舍得放開，她氣息微喘，伏在他寬大的懷裏。
“該吃午飯了，剩下的試題下午再做。”她自是同意。午飯是讓人振奮的，聽到有道菜是土瓶蒸時，聶小柔的眼睛都亮起來了。所謂土瓶，是一個狀似小茶壺的古樸陶器。壺裏擺了魚片、蝦、白果、雞肉及日本香菜，把整個壺拿去蒸，熬出清湯來的煮法叫“土瓶蒸”。
鬆茸是高原野生菌，至今仍無法大規模人工培植，國內產地有雲南及吉林等。鬆茸是國家二級瀕危保護物種，有嚴格的采摘管製，其素有賽鹿茸之說，價格極其昂貴，一塊好的鬆茸價值上千，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消受的。很多人終其一輩子也沒能吃上一片鬆茸，更不知道有鬆茸這一天然野生菌，雲南產的鬆茸也基本出口到日本去了，尋常的超市更是尋不到鬆茸。
鬆茸菌在日本人心中有點“神仙藥”的地位，據說這是源於二戰長崎原子彈輻射之後，有位日本人到雲南吃了很多這種菌。後來他回到日本，與他在同一片地區受輻射的人沒有一位能夠存活，隻有他一個人例外。他覺得是在中國雲南吃到的、帶有獨特香味的菌類起了神奇的作用，於是乎便想方設法弄了一些回去，一方麵是想研究，一方麵也想引種到日本。研究的結果是這種菌類的確有抗癌壯陽的作用，此外鬆茸還對腸胃有好處，近幾年還有研
究說鬆茸能入藥醫治糖尿病。
聶小柔近乎虔誠地舀了碗鬆茸湯喝，才一入口，就感動得想流淚，眼前好像出現了一片鬆林，而她則沐浴在鬆樹的香氣裏。雖然她從來沒有吃過鬆茸，卻早已對此向往已久，須知要想把鬆茸弄得好吃，清潔鬆茸也是極其關鍵的，一個不注意鬆茸那特有的味道就很有可能會被弄不見了。清潔鬆茸的時候一般是用小刷子刷，不沾水清洗。另一種辦法則是用濕布擦，此外就是將鬆茸切片的時候最好用竹製的刀，不能用金屬，因為金屬也會把鬆茸獨一無二的味道破壞掉。
周永卓看她吃得如同歡樂的小豬，一抹不自覺的笑意浮上臉頰，又幫她舀了碗鬆茸湯。
其它的菜也不錯，比如嫩煎三文魚佐番茄冰霜、黃燜蘑菇雞、雞脯蘿卜圓、蟶幹燴羊肝、肉絲兩麵黃、酥海帶。但終究沒有一樣能夠再讓聶小柔垂涎三尺。
午飯過後，他隻是把她抱在懷裏親摟了一番，沒有過火的舉動便讓她去睡午覺了。
聶小柔一覺醒來，發現已是下午兩點半，稍微梳洗下，她便在房間的書桌上繼續和幾何題奮鬥，沒了周永卓的指導，那些幾何題和她還是老交情，她認識那些線，或長或短、或大或小的邊邊角角，但他們和她都不熟。做了一會漸漸有些煩，索性做起了英文習題，不到半小時，一份規定120分鍾完成的習題除了聽力她已經全部做完。
秋日外頭的陽光正燦爛，她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致，拿出MP3聽了一會音樂，又從書包裏拿出一疊彩紙，索性在那做起了千紙鶴。
折折疊疊，疊疊折折，不多時一堆紙鶴便出現在了桌上，找出繩子她一隻一隻地串起來，過了大約四十分鍾，她開始寫作文。這次的作文題目是坑爹的《我的親人》。
爸爸去年就到天堂和天使們一起生活了，媽媽按姑姑和叔叔的說法是從她出生起就沒盡過一天當媽的責任，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一麵。至於姑姑叔叔，不說也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