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大餐
曆年高考，家有高考生的家長總是如臨大敵，君不見，校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因為焦急，家長們甚至可以不撐傘在烈日下拿著礦泉水，侯著孩子們從考場裏出來。
高考第一科是語文，快進場了，聶小柔看著柯思思和她媽媽生離死別。
“思思，不要緊張啊，咱沉穩點，發揮出平常的水平就可以了。”
“知道了。”柯思思不耐地揮著手。
“媽在外麵等著你。”
“好。”
“不要走太快，摔倒了怎麽辦？”柯思思的奶奶又交代了一句。
“奶奶……”柯思思抬頭望天。
“思思，要不我先進去？”聶小柔道，眼眸不經意地抬起，看到周永卓在朝她揮手，心不知怎的一甜。
“不要，我們一起進去。”柯思思連忙掙脫了奶奶的手。
“同學，好好照顧我們思思啊。”柯奶奶交代著。
“好。”聶小柔隻覺得有一隻隻烏鴉從頭上飛過。她們不同考場的好吧，怎麽互相照顧。
“你們真囉嗦。”柯思思跺了跺腳，她家的這群寶真的不是一般的囉嗦。
語文不難，聶小柔考得算得心應手。到了考數學的時候，聶小柔幾乎要哭出來，怎麽這些題目會這麽難，她的選擇題有一半都是碰的運氣，剩下的一半也不是非常有把握。填空題隻有兩題她覺得沒有什麽難度，其它的題目她也不懂怎麽描述，反正秉持著把大腦想破了也想不出什麽東西，還不如把整張試卷都填滿的原則，她所有的題目不管懂不懂都做了，不會做的，就從題目裏抄一兩句話，然後寫個公式上去，胡亂編個數字什麽的作為答案。
考場的氣氛很凝重，停下筆來時，整個教室安靜得可怕，看看牆上的鍾，離考試結束還有十分鍾。
出了考場便聽到哭聲一片，聶小柔聽著那些哭聲，心裏不由的也不怎麽平靜。柯思思從隔壁教室走了出來，眼紅紅的。
“小柔……”柯思思才一叫眼淚便如流水一般泄了下來，“我慘了，這次數學不知道都能不能及格，怎麽考試題目會這麽難？”
“大家都覺得很難的，我看到好多人一出考場就哭了，不是你一個人覺得難的。”聶小柔連忙奉上紙巾。
“這次考重點大學估計是沒指望了。”
“不會的，你都考不上誰還考得上？”
“小柔，後麵大題我好多不懂做。”
“我也是。”
“我英語沒你好。”
“我文綜也沒你好啊，反正我們肯定會有書讀的，不用擔心。”聶小柔輕輕地拍著柯思思的肩膀，希望快快走到校門口，無奈柯思思因為自覺沒有考好，整個人居然哭得軟倒，半個身子都壓在了聶小柔身上。
“你難我難大家難，既然題目難度這麽大，到時候重點線的錄取分數一定會降低的。”
“真的嗎？”
“真的。”聶小柔重重地點了點頭，柯思思如果再哭，她也要哭了。好不容易走到校門口，柯思思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一看到柯思思頓時圍了上來，聶小柔把柯思思媽媽拉到一邊輕聲道，“阿姨，思思的數學好像沒有發揮好，你們回去多勸勸她。”明天還要考文綜什麽的，現在就撐不住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
“謝謝你，同學。你是那個小柔吧？”柯媽媽忽然問道。聶小柔點了點頭，向他們揮手說再見。
不遠處的巷口停著一輛車，不等聶小柔敲門，車門就自動打開。
“我的小寶貝，今天還好吧。”一到車上，周永卓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還好。”她的數學本來就不好，離及格都有好大一條鴻溝。這次數學題目出得這麽難，說起來對她還是比較有利的，起碼不會讓她因為數學在總分上落下太多分數。隻是雖然她知道自己的數學不好，但也不希望悲催地考個二三十分。
“小考小玩，大考大玩。”開車的時候他道，聶小柔沒有反駁，基本上周永卓說的話她很少反駁。
他帶她去玩了老虎機，在遊戲機店裏賺了不少錢，看得老板的眼睛都綠了。她想他應該是那種哪怕身上隻有一塊錢，也可以扭轉生活困境的人吧。
“不知道兄弟是哪條道上的，小的也要吃飯。”遊戲機店的老板苦著一張臉走了過來，偏生說話的時候不得不勉強自己帶著笑，那表情怎麽看怎麽滑稽和別扭。
“也就隨便玩玩。”周永卓淡淡地說著，看到聶小柔有些倦了，也就停了手。
那老板的臉僵了一下，他不是街頭那種沒有眼色的小混混，眼
前這位男子的衣著和氣度都宣示著他不是池中之物，罷了，忍忍吧。
“我們走吧。”聶小柔拉了拉周永卓的衣襟，把贏得的整整一個小木箱的遊戲幣搬到收銀台，那老板擦了下汗，讓小弟給他們結賬。
“老板……”小弟看了老板一眼。
“結賬。”那老板利落地說著，今天這虧不吃也得吃，人家就算也混道上的，也跟他們不是一個段數。
等到周永卓他們走掉的時候，小弟有些疑惑不解，他們可是有彪哥做後台的，還怕他們這些外地人。
“有眼色點，有時候吃虧就是占便宜。”老板敲了那小弟一個爆栗，不知道他心情不好嗎，還揭他傷口。
“不是還有彪哥嗎？”
“你覺得彪哥有他的氣度？”老板橫了那小弟一眼，索性一腳踹了過去，他手下怎麽竟是酒囊飯袋，真是氣煞他也。
“你很厲害。”聶小柔讚道，如果她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話，估計她的兩隻眼睛會變成星星眼。
“知道還不趕緊抓住？”他雙眉舒展，笑得很開懷。
她嗬嗬一笑，沒有說什麽。
晚餐不算豐富，卻很別致，鮮活野生酥鯽魚被炸得金燦燦的，讓人看著就有食欲，蘑菇粉絲、鹿筋燒魚翅、雞汁嬋白魚片、雪李銀耳南北杏煲瘦肉湯，看得人食指大動。
周永卓本是想讓大廚弄些海鮮的菜的，因聶小柔的腸胃不是很好，也就作罷，這兩天算是小柔的大日子，要是因為腹瀉導致身體虛弱，沒有足夠的精神應對高考，未免太可惜了。
“吃得太飽了。”車上聶小柔揉著軟軟的小肚皮，看到金銀財寶她喜歡但能控製自己，看到美食的話，她的腿是很難邁動的。
“又沒人跟你搶。”周永卓索性把車停在路邊，讓酒店那邊送來消食茶。
“你啊你。”他想罵卻又終究舍不得，這小柔上輩子估計是餓死鬼投胎，看她吃飯姿勢挺文雅的，未想吃的一點都不比別人少。
“唉，好多了。”喝了半杯的消食茶，聶小柔覺得舒服了些。第二天要出發去考場的時候，周永卓再次檢查了下聶小柔的文具袋，很好，小刀、準考證、2B鉛筆、工具尺、橡皮擦、0.5水筆都有帶。
要進考場的時候，柯思思忽然驚叫了起來，“我的準考證，我的準考證怎麽沒有帶？”
“你再檢查看看。”本來已經一隻腳邁進考場的聶小柔頓時跑了過去，柯思思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聶小柔一樣一樣地檢查著，發現沒有。
“有沒有放口袋裏，你快點看看。”
柯思思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一遍，發現沒有。
“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想複讀一年，沒有準考證就進不了考場。”柯思思抓著聶小柔的手，整個人幾乎要抓狂。
“看能不能讓老師開證明，還有讓你爸媽回家看看準考證是不是落在家裏了？”現在離考試開始還有十分鍾，遲到超過三十分鍾的話就不能進入考場了。
“鍾老師。”柯思思正焦急的時候，聶小柔看到了班主任，謝天謝地，班主任今天在他們這一層監考。
“怎麽了？”鍾老師快步走了過來。
“思思的準考證忘記帶了。”
“我去問問能不能現在就給你們開個證明，有沒有家長電話，讓家長也回家找一下。”
“有。”柯思思顫抖著念了電話號碼。
那頭，聶小柔的監考老師催著她入場。
“思思，你堅強點，準考證一定能及時送到的。”
“小柔，我好怕。”平時的柯思思雖然很鬼馬，但處在人生轉折點的重要時刻，她終究是個該成年的女孩，沒有辦法淡定麵對突然的變故。
“你要相信學校，相信你爸爸媽媽，我先進去了，你要鎮定，你能行的，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說著聶小柔匆匆跑進了考場。
英語聽力眼看就要開始，她卻隻有半分鍾的時間閱卷。
阿米豆腐，還有這次考的聽力並不難。她努力地應對著眼前的習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考試鈴聲一結束，聶小柔就急急從教室裏走了出去，看到柯思思也從一旁的考場走出來時，心裏一鬆，還好終究是來得及。
她知道複讀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複讀的話要麵對周圍異樣的眼光，要承受家長更高的期望，如此的話，心理壓力隻會越來越大。複讀的學生大多都不會比第一次高考時成績要好，思思能安然參加英語考試，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聽力都是碰運氣，後麵的題目很
多我都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做。”柯思思的眼睛還是有些紅，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考試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這樣，尤其是越大的考試這樣的現象越明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下午我們打起精神來，爭取文綜考好一點。”聶小柔揮舞著小拳頭給柯思思鼓勁。
“嗯。”柯思思有氣無力地應了聲，整個人還是有些怏怏不樂。
到了校門口，看到依舊等在岔道邊的周永卓，聶小柔甜甜一笑跑了過去。
“中午我們去喝酸蘿卜水鴨湯。”周永卓轉了下方向盤道。
“好。”聶小柔一下笑睞了眼，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怎麽了？”周永卓順著她眼角的餘光望過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沒怎麽，我今天的英語似乎考得還不錯。”
“真棒，下午繼續加油。”周永卓毫不吝嗇地給予誇獎。
“隻是思思這次似乎考得不怎麽好？”
“她家裏人會安慰她的。”
“嗯。”聶小柔應著，看見路邊有人賣黃皮，忍不住想買。
“你呀，怎麽就喜歡吃這些酸溜溜的東西。”
“這東西能止咳的好不好。”聶小柔道，她還喜歡吃拐棗、釋迦、酸角、茅莓、菇娘、桃金娘呢，估計像這樣的小野果周永卓這樣的大少爺是一種也沒吃過。
“你說好就好。”小東西現在就將就著你，到了晚上，看我怎麽收拾你。周永卓先生的笑容很溫煦，內心很邪惡。
酸蘿卜水鴨湯果然好喝，聶小柔一連喝了幾碗。
“一下喝那麽多，待會其它東西就吃不下了。”周永卓道，幫她舀了碗珍珠玉米飯。
“嗯。”聶小柔應著，隻覺得一片溫馨，老實說這兩天柯思思狀況百出，在她麵前哭了又哭其實對她影響也很大，讓她不由自主地慌起來，可是隻要一看到周永卓，心不知道為什麽就不那麽彷徨了。
“你也吃。”聶小柔想著給周永卓夾了個芝麻醬鹹蛋黃瓜卷。
“好。”周永卓的嘴角泛起愉悅的弧度。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聶小柔從考場裏走出來隻覺得一片輕鬆。這惱人的高考終於結束了，從此她可以過上兩個月吃飽睡，睡飽吃的好日子，歐也。
“考得還好吧？”看柯思思似乎有了些精神，聶小柔問道。
“還不錯，就是前麵幾科考差了。”柯思思道，隻覺得自己這兩天倒黴透頂。
“那就好。”過幾天才報誌願呢，她得趁這幾天好好放鬆放鬆。
晚餐異常的豐富，湯是海帶蘑菇牛肉湯，聽說那海帶是深海小海帶，整個生長期水溫在2度～8度,生長得很慢、產量也很低,但品質卻稱得上海中極品,其堿性品質更顯著,營養價值更高；菇有香菇、金針菇、白靈菇、雞腿菇、蟹味菇。香菇芋頭燉雞好吃得讓人恨不得把舌頭也吞下去，鍋燒肥腸、鬆仁豆腐、蟶幹燴羊肝、鼓汁蒸白鱔、雪蟹爬蘆筍……
聶小柔看著那一樣樣美食，想著自己容量有限的肚子，不由有些鬱悶，這些菜不管哪樣都是美食啊。
“點太多了，根本吃不完。”她有些可惜地說著。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咱不省那些錢。”
“真敗家。”雖然花的不是她的錢，她還是有些肉痛啊。
一到別墅，足足進行了兩天高強度腦力運動的聶小柔尋了睡衣便去了浴室。她要好好休息，睡它個三天三夜。
與此同時，周永卓也尋了間浴室衝涼，今天晚上不開吃怎麽對得起他這些日子日忍夜忍。
“很累，不要。”聶小柔推搡著。
“這裏很想你。”周永卓握著聶小柔的手觸上了某個熱騰騰的物事。
“我誰也不想。”她還是個剛剛從高考魔爪裏逃出來的小可憐好不好。
“由不得你不想。”他就知道采用懷柔手段是沒用的。
“你壞。”
“是，我壞。”
“你無恥。”
“錯了，我有牙齒。”
“你不要動手動腳。”他這樣上下其手她怎麽睡嘛。
“那我動口。”
“……”
天色漸亮，聶小柔隻覺得腰酸得不像話，如果她是大力水手就好了，她一定把壓在她身上的這個大壞蛋一腳踹下床，想著腳就動了一下，周永卓被她這樣一鼓勵，不用更加激動，更加賣力。
“寶貝，我知道你也想要。”他趴在她耳邊說道，她的耳根燒紅，這等奸詐小人，她不屑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