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毀容?

“你說話不算數。”她到醫院時,景行有些指控地說著。

“你不知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你指望一個女人說話算數是不是太天真了,《倚天屠龍記》看過沒,張無忌的媽媽臨終前就告訴過他,不要相信女人的話,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話,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你又不是女人。”

“那我是什麽?”她幾乎要叉著腰問他了。

“潑婦。”景行吐槽道。

“好吧,可憐的潑婦給你送黑豆小排湯來喝了。”她聳了聳肩膀,那日被歐陽烈那樣對待後,她的心情一直很壓抑。和這小鬼拌拌嘴後,心頭上的烏雲似乎消散了些。

韓冥去讀書了,鄧秀文請了兩天病假來照顧景行。

“醫生怎麽說,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啊?”聶小柔問道。

“昨天有拍片,謝醫生說後天就可以出院了。”鄧秀文溫婉地回答著。

“那就好。小鬼,等你出院的時候要是我有空,我就來接你。”聶小柔痞痞地說著。

“誰稀罕你接?”景行別過了頭。

“其實我也不怎麽想來,醫院病菌那麽多。”聶小柔說著,景行的唇頓時抿成一條橫線。

“真是的,一點玩笑都開不得,好啦,後天早上我就是請假也會來接你出院的。”

“說話算話?”景行不相信地問著,她剛剛還說女人的話不能信。

“是。”聶小柔用力地點了點頭。

剛過完年,快餐店的生意一般,陳嬸問她出於成本考慮要不要暫時別雇韓冥和鄧秀文,聶小柔想了想還是否決了,他們兩個人在這裏兼職,一個月不過拿走幾百塊錢的工資,在她承受範圍內。況且他們兩個都是孤兒院出來的,看似政府給他們提供吃穿,但既然是孤兒院的就注定了他們得到的隻能是基礎保障待遇,他們需要花錢的地方還是很多的,她就當自己日行一善好了。

周二去接了景行出院,拔掉針時小家夥簡直是蹦蹦跳跳,恨不得像孫猴子一樣一躍三丈高。

“毛毛躁躁的。”她嘟嚷著,卻牽著景行的手。

韓冥跟在他們身後,今天的她蹬著鹿皮小軟靴,穿著大紅色的裙子,配著奶色毛線短外套,毛線圈與亮片的設計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活潑,她脖子上的托帕石項鏈告訴他,他們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走到小區樓下時,韓冥羨慕地看著他們上樓,轉身走回孤兒院,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能擁有自己的家。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了嗎?因為無父無母就隻能做一枝無根的浮萍了嗎?攥緊了拳頭,他用力地搖著頭,這樣的現狀他很不滿意。

“我幫你向你班主任多請了兩天假,你就周五再去讀書吧,好好在家休息兩天。”三樓裏,聶小柔道。

“好。”他乖乖點頭。

“從現在開始,你每天都要喝2000毫升的水知不知道,這樣才能更好地排毒。”

“是。”

“趁著這兩天在家裏,你預習下功課,免得到時候跟不上其他同學

。”

“好,對了,這次的醫藥費花了多少錢,我記一下賬。”

“1500塊錢,你爸媽也沒有給你買什麽保險啊,也許我們可以拿去報銷一部分也不一定。”聶小柔突發奇想地問著,景行搖了搖頭。

“沒有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已經把醫藥費交了,所以你就放心吧,你不會被扣在醫院裏當童工的。”聶小柔半開玩笑地說著。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去我說的那家快餐店吃飯,那家快餐店是我開的,你不用想那麽多。自尊又不能當飯吃,你這麽好強隻會讓自己受苦,在生存麵前,自尊算什麽呢,有命才有一切。”

“這個世界上是不是也有父母不愛子女的?”他忽然問道,懵懂而又早熟的眼神讓人心酸。

“也許吧,隻要我們有愛自己的能量,我們也能生活得很好。”聶小柔道。

“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小男孩眼神有些依賴。

“不會。”聶小柔很肯定地回答著。

“為什麽,你不喜歡我嗎?”

“人總有生老病死,誰也不可能一輩子在另一個人的的身邊吧。”聶小柔半確定半不肯定地說著,“我以後會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你也會遇到自己的另一半。大概隻有夫妻才會永遠在一起吧。”

“哦。”景行的語氣有些悶悶的,此時他還有著嬰兒肥。

“這麽小不要像個小老頭一樣好不好?”她惡質地捏著他的小臉頰。

“我是大人了。”他像憤怒的小鳥一樣撲騰著翅膀,可惜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這三百塊錢給你報名用。”

“好。”他看著她從房間裏走出去,還是不懂為什麽父母可以不愛他。

夜深了,聶小柔正準備休息時,房外有人敲門。她披著大衣,狐疑地打開了門,這麽晚有誰會來找她。

“小趙,怎麽是你?”看到是調酒師小趙時,聶小柔連忙打開了門。

“酒吧出事了,虹姐臉上被劃了一刀,你明天能不能過去看她一下,我怕她受不了。”小趙關上了門焦急地說著。

“好好的怎麽會出事?我現在就去看她,具體情形你路上再告訴我好了。”聶小柔說著就跑進浴室換衣服。

“剛剛有人跑到我們的酒吧大鬧,見人就打,酒吧被砸了,虹姐也受傷了,領頭的那個大姐大硬說我們虹姐勾上了她老公,這不擺明了是冤枉嗎?”的士上小趙恨恨地說著。

“你們之前有見過那些人嗎?”聶小柔問。

“沒有,都是第一次見,他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我們,就開始打砸搶。”

“現在還有人嗎?”

“可能就隻有幾個保安在那裏整理現場。”

“報警了嗎?”

“虹姐不讓報。”

“哦。”聶小柔低下了頭,臉色有些凝重。

臉對每個女孩子來說都是最重要的,現在她還沒有見到虹姐,不知道她到底傷得怎麽樣,希望隻是輕輕的一個傷口吧,要不然,她也很難想象杜

飛虹到底會怎樣。

趕到醫院的時候,杜飛虹剛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不止是臉,她身上其它部位也有傷口。

“醫生,她現在怎麽樣了?”

“算輕傷,但這半個月最好少講話,以免臉上的傷口裂開。”

“有什麽事情要特別注意的嗎?”

“少碰水就好。”

“醫生,她的臉不會留疤吧?”小趙著急地問著。

“看個人體質,對了,這幾天少吃深色的食物,像醬油紫菜最好就都不要吃了。”

“好。”聶小柔回答著,飲食方麵不是問題,她有快餐店,需要什麽食材都很方便。

“雖然是輕傷,但她身上有淤青傷口,需要打點滴兩天消炎,你們誰是病人家屬,趕緊交錢去吧。”醫生淡淡地說著。

“好,我這就去交錢。”聶小柔說著走向了繳費處,人平安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像錢什麽的都可以另外說。

回到病房時,小趙正安慰著虹姐,“你放心,肯定不會留疤的,你皮膚那麽好。”

虹姐的情緒有些激動,眼淚無聲地漫了出來。

“飛虹,我們都在,你要相信醫生。醫生又沒有說一定會留疤,而且你的皮膚恢複能力那麽好。再說了,你又不是沒錢,就算留疤了還可以飛韓國進行微整形。”聶小柔勸解著,杜飛虹點了點頭,隻覺得流年不利。

護士過來給杜飛虹打了吊瓶,杜飛虹想了想自己還年輕,手頭上現金也有個幾十萬,便也慢慢鎮定了下來。

“小柔,你今晚在這裏陪我好不好,我還是有些害怕。”她怕有人再往她臉上劃一刀。

“好,你餓不餓,我找些東西給你吃。”

“不餓。”杜飛虹搖了搖頭,慢慢想著她這半年多來是不是有得罪過什麽人。

“你先睡會,休息好了,身體才會恢複得快。”聶小柔握著她的右手輕聲安慰著。

“小趙,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就行。”

“不行,虹姐這樣我怎麽能夠放心回去?”小趙搖了搖頭。

“接下來虹姐還需要你的照顧,你要是累垮了,靠我這豆腐身體肯定是靠不住的。”聶小柔道,小趙猶豫了下還是搖頭道,“我是個男子漢,身強體壯,熬幾個夜晚沒事的。倒是你們小女孩子家家的,受不了這折騰,你不如先休息好了,天亮了我再叫你。”

“再說吧。”聶小柔看著不斷往下滴的藥水,心頭一片片陰雲。

“我想怎麽對你,你最好都乖乖接受,否則你可以去問問杜飛虹,我會有什麽手段。”這句話忽然從她的腦海裏閃現,她的身體顫抖了下,忽然覺得全身哪裏都冷。

是那個可怕的男人嗎?那個外貌和撒旦一樣俊美,心卻比撒旦邪惡一百倍的男人做的嗎?她好恨,一人做事一人當,飛虹於他不過是個不相關的人,他為何要這樣做,要這樣對待一個無辜的女人,手無寸鐵的女人。他這種人真的應該下地獄,永生得不到超度。她惡狠狠地詛咒著,從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