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美人魚
“你不用回家過年嗎？”大年三十的晚上聶小柔有些好奇地問著他。
“我回家了你怎麽辦？”周永卓反問她。
“我可以自己一個人過年的。”雖然她很不喜歡一個人過年的感覺，尤其是爆竹煙花響遍千家萬戶時，她卻隻能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屋子裏，麵對一室的寂靜。
“你真的喜歡？”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小臉頰，她想從他的懷抱裏掙出去卻被他更緊地抱著，她不適應這樣的溫暖，她也不想適應這樣的溫暖，因為她不知道這樣的溫暖什麽時候會消失不見。失去溫暖的感覺一次就好，她不想再來第二次，不知道爸爸在天國會不會寂寞，天國也會有年夜飯嗎？有時候她好奇地想著。
“一個人習慣了就好。”第一年不能習慣，第二年也不怎麽能習慣，到了第三年、第四年……
應該慢慢地就能習慣了吧，孤單應該沒有那麽可怕吧，去年她一個人也撐了過來，雖然眼睛哭得腫腫的。
“一個人習慣了就好，聽著怎麽那麽淒涼？”
“不淒涼這叫淡定好不好？”她一個人孤單是她的事，怎麽就成了淒涼，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好不好。
“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日子嗎？”
“不習慣有時候也沒辦法啊，我家好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從來都沒見過我的媽媽。”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開口叫過媽媽，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雖然會羨慕同伴們有母親疼愛，但她的心裏並不是那麽難受，因為她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爸爸一個人就把父愛母愛全部給她了。
“以後我陪你過年。”
“好啊。”她說好的時候她並不相信他真的能做到，她是誰？不過是他心血**時逗弄一下的，真的惹他不高興了，她不知道自己會得到怎樣的下場。管他呢，反正他願意做的事情，她總不能唱反調。
“你很敷衍。”他有些不滿。
“我很嚴肅好不好。”她一本正經
地看著他，卻在他專注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你好像很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沒有不相信。”但是她也沒有相信就是了。
“時間會證明給你看的。”
“嗯。”不要和她說什麽時間不時間的好不好，時間會證明給她看這種話聽著就覺得很恐怖，這時間到底是多久啊。她從來不相信她的未來會係在他身上，虹姐說很多男人不過是在女孩子年紀輕輕的時候把她們拿來玩玩。等她們年老珠黃了就一腳踢開。而這些有錢男人界定年老珠黃的年紀有時候竟然以二十歲為界限，過完年她就十七歲了，離人老珠黃不太遙遠。
“不知道你的小腦袋瓜在想什麽。”他似乎有些無奈。
“本來也沒有在想什麽啊。”
“你就嘴硬吧你。”他說這話時很像家長對著恨鐵不成鋼的孩子。
她甜甜一笑，沒有反駁。當一天尼姑就敲一天木魚吧，等到頭發都長出來的那一天，尼姑就可以還俗，而她也可以自由了。
碧海藍天白雲，大冬天的，這裏的陽光依然很和煦，披著薄薄的外套她躺在白色的長椅上，吹著海風，無所事事，胸無大誌。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他們可以花十萬塊錢為孩子拍一套百日照，可以花上百萬吃一頓午餐，身上掛的小小一塊玉可能價值上千萬。所以當他們居住的地方是冬天時，他們換個有春天的地方居住，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多大的難題。
但她並不嫉妒他們的生活，王子要聯姻，公主也要和親。員工害怕老板不滿意，老板害怕客戶被搶走，客戶也有自己的客戶，幾乎沒有人能夠完全處於食物鏈的頂端。每個人隻要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很了不得了。
朱雅蜜給她打電話祝她新年快樂，順便抱怨了下冬天有多冷，出門就算有轎車也覺得不容易。鄧秀文打長途電話向她匯報最後幾天賣早餐一共掙了一千塊錢。
景行小鬼沒有半點消息，估計他也顧不上她。飛虹也沒
有消息，陳叔陳嬸也有打電話過來，他們的大女兒會留在家鄉，小兒子明年則會到這裏讀小學。
看著藍藍的大海，無風也無浪，一切都很平靜，這樣很好。遠處有個矯健的身影在海裏一點一點，隨著泛著銀亮的海浪而起伏。不得不說，周永卓真的是個精力充沛的男子，她也想下海，但掂量一下自己那**泳技和剛好沒多久的身體，最終選擇放棄。
他從藍藍的海水中朝她走過來時，她忽然覺得自己像看到來自深海的美人魚，海水順著他結實的肌肉一滴滴下滑，隻穿著泳褲的他身上散發著蓬勃的力量，有一刹那，她覺得口渴。眼前一暗，他已走過來，俯下身體，鹹鹹的味道湧入她的口腔，她拍打著他的胸膛，他好可惡啊，居然把一口海水渡到她嘴裏。
“和你分享海洋的味道。”他咧著嘴笑道，整齊的牙齒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白得耀眼。她失笑道，“你很可惡。”不知道哪裏有礦泉水，她要漱口啦。她低頭四下尋找著礦泉水，卻隻看到什錦水果拚盤。
他抱住她，和她耳鬢廝磨。
“敢嫌棄我是不是？”他惡狠狠地問著。
“我好害怕哦怎麽辦？”他撓著她的癢，她從白色的椅子跌落到細軟的珍珠沙灘上，剛開始還能和他開開玩笑，後來隻能不斷地討饒。
夜色降臨的時候，他們吹著海風，享受著海產大餐。靠海的地方就是好呀，晚餐有鰻膠、基圍蝦、小米魚膠、蔥油寶蟹、彈塗魚湯、紅燜羊肉、清燉銀雪魚、黑士麻湯羹等，雖然海產她不能多吃，但看著這麽多來自大海的美食還是覺得很愉悅。
他們在海邊一待就是十天，白天，聶小柔會去海灘撿撿貝殼，堆堆沙雕，順便擺個POSE，讓路人幫忙照張美美的相片。
“一起照一張。”她讓路人乙幫忙照張相片時，他忽然跑了過來，親密地摟著她的肩膀。
“茄子。“路人說著，兩個人同時露出八顆牙齒，幸福的畫麵從此定格。
那時一切都很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