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這些都不算什麽
“阿冥，我們那招鍾點工，我推薦你去，他們同意了。”孤兒院裏鄧秀文高興地對韓冥說著。
“真的。”韓冥驚喜地站了起來。
“嗯，他們今天把工資給我了，一分錢都沒少，而且老板還給了我一瓶護手霜。”每到隆冬她的手就會裂開長凍瘡，希望今年不會。
韓冥不是沒有去找過工作，但是大多數人都嫌他年齡太小，好不容易找到個臨時工做，還經常被拖欠克扣工資，去討工資時甚至挨過打。鄧秀文也是，上個快餐店剛開始說她做得很好，快結算工資的時候卻嫌這個嫌那個，最後索性把她趕了出來。她又害怕讓孤兒院其他人知道她出去做工，隻好吃了個悶虧。
陳嬸見到韓冥過來時挑了下眉，卻沒說什麽隻是暗眼看他到底能做什麽，如果隻是個花架子什麽都不能做的話，她不會客氣的。
上次她問聶小柔他們兩夫妻能不能搬過來晚上在這邊住，白天把東西什麽的收起來。聶小柔沒有同意卻允諾每個月給他們兩夫妻一人50塊錢的住房補貼。老公說明年要是聶小柔還願意雇他們，他們就把孩子接過來在這邊讀書，孩子一直讓公婆帶著，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麵，她不是很放心，有了住房補貼，一年下來等於多了一千兩百塊錢，把孩子帶過來上小學他們的壓力也不會那麽大。
聶小柔直到再次結算工資的時候才發現新來的鍾點工是個男孩子，而且是上次在他們學校進了兩個球的韓冥。天實在太冷了，除非必要她基本上就沒來過快餐店，那些雞鴨有時候都是陳嬸殺幹淨弄好了給她送到小區門口。
“這個給你。”結算好上月工資後，聶小柔把兩套保暖衣給了鄧秀文，之前她一點都沒想到鄧秀文居然是孤兒院的人，看她每次都穿得很單薄，她不希望她凍病了。
“這是你的工資。”聶小柔笑盈盈地把韓冥的工資給了他，又叫他去算那些賬本，算好一個月的賬本額外給十塊錢。她每個月對著那些賬本實在快被逼瘋了，陳嬸的賬記得七零八落的，什麽黃豆一斤1快2，買了10.2斤，大米一斤八毛，買了五十八斤……杜飛虹又不幫忙，她不懂怎麽向雅蜜解釋她開了個快餐店，就不敢叫朱雅蜜幫著算賬，而陳叔陳嬸都是老實人，一定要讓她把
賬再算一遍。現在能把這個燙手山芋解決掉，她簡直想山呼萬歲。
放學時下起了小雨，聶小柔索性不騎自行車回家了，她這個身子有時候就像豆腐，淋一點雨就要出事，撐開傘她索性打的回家。每次打點滴，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頭可憐的小毛驢，被拴在磨盤旁，哪裏也去不了，跟坐牢沒什麽兩樣。
回到家時，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今天去學校的時候似乎穿得少了點，打開煤氣灶，她火速給自己弄了個紅糖薑湯喝，趁熱喝下去，壓壓那寒氣。
“小柔姐，陳嬸說豬蹄弄好了，讓我送上來。”鄧秀文在門外說著，聶小柔開了門把她迎進來。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哈，天很冷，喝碗薑湯去去寒。”聶小柔說著給鄧秀文盛了碗薑湯，鄧秀文猶豫了下，天有些冷，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單薄，剛剛來的路上已經打過噴嚏，如果感冒的話就糟了。
“謝謝。”鄧秀文說著接過了湯碗。
“不用這麽客氣。”聶小柔笑著去準備晚餐，今晚就吃蘑菇牛肉麵好了。
鄧秀文站在原地打量了下客廳，喝完薑湯時把湯碗放到廚房的水槽裏。
“你就一個人住嗎？”
“是啊。”聶小柔在案板上切著蘑菇。
“你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不害怕嗎？”
“習慣了就好。”
“哦。小柔姐我先回去了。”
“好啊，你路上小心哈。”聶小柔說著送她出去，隨手關了門。
晚上鄧秀文回去的時候發現放在櫃子裏的另一套保暖衣不見了。
“小麗，你有看到我的保暖衣嗎？”鄧秀文輕聲問著。
“天太冷我就拿來穿了，你不會介意吧？”
“那是我的衣服！”
“院長媽媽說過我們要互相愛護，互相幫助的，你總不會忍心看著我活活凍死吧。”林小麗笑笑地說著，鄧秀文握緊了手道，“那你穿過之後就還給我吧。”
“我已經和院長媽媽說過了，你把那個好心人送給你的保暖衣分了一套給我穿，院長媽媽說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你……”鄧秀文氣得幾乎想上前抓花李小麗的臉，“你不要太過分了。
”
“我過分？是誰過分，明明五點半就放學了，卻每天到了七八點鍾才回來，真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做什麽。”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我怎麽敢得意，秀文姐，今天晚上孤兒院的衣服可是輪到你洗，你不會忘了吧？”
鄧秀文咬了咬嘴唇，雖是冬天，孤兒院的孩子沒有每天都換衣服，但冬天的衣服卻比夏天的衣服厚重了許多，天冷水又冰，她洗得雙手發白，珠淚直落。
終於做完一切回到狹小的屋裏時已是晚上十點多，從書包裏拿出護手霜，她小心翼翼地塗著，希望今年冬天不要再長凍瘡。
看著歪七扭八呼呼大睡的林小麗，她把李小麗用力推到一邊去，拉過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臨睡時她想如果她像別人一樣有父有母該有多好。
與此同時，韓冥則對著街角的路燈算著那些瑣碎的賬，他剛剛才做完學校布置的作業，班主任對他還算重視，多給了他一套習題，打算讓他去參加這次的奧林匹克數學比賽。
一陣冷風吹來，他打了個寒顫，卻堅持著等到都算完了才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孤兒院。
“這麽快就算好了？”聶小柔有些吃驚地看著那些賬本，還列了表，看起來整齊又好看。
“是。”韓冥低著頭，聽著女孩驚訝的口氣，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喜滋滋的。
“對了，這兩套保暖衣給你。”聶小柔道，韓冥有些驚訝地抬起了頭，他沒想到自己這麽快也會得到兩套保暖衣的獎勵。
“陳嬸說你做事很勤快，這幾個冰糖橙你和秀文拿回去吃吧。”聶小柔索性把一袋冰糖橙推了過去，這幾日她有去店裏，看到鄧秀文有時候似乎冷得要發抖，嘴唇也裂開了，維生素C多少能提高人的免疫力，希望她吃了多少能好點。他們兩個做事都挺麻利的，可是看著卻有些營養不好的樣子。
“對了，這個唇膏和麵霜你也幫我帶給秀文吧。”套房裏她對韓冥說著。
“這樣會不會太多了？”少年好看的眉有些猶豫。
“這些都不算什麽啦，反正我放著也沒用。”聶小柔笑笑地說著，少年看著少女甜甜的笑，聽著那句這些都不算什麽啦，心暖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