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鍾點工
時間飛快，轉眼已經到了十一月，天冷了，很多人懶得早起，吃早餐的人多了起來，陳嬸說有時候到了十一點還有人來吃早餐。生意漸漸好了起來，聶小柔也就給陳叔和陳嬸都漲了工資，陳叔漲到了2400，陳嬸則漲到了1000，她本來是要同意再請個幫工的，飛虹說不必急於一時，畢竟過幾個月就過年了，萬一到時候生意不好，她還得多養個人，於是就答應陳嬸多請個鍾點工。
“你看要不要定個最低消費，有的人有時候在我們這晚餐隻消費一塊錢，這樣怎麽行？”陳嬸一邊把賬單交上去一邊說道。
“那午餐和晚餐的最低消費就定為兩塊錢好了。”聶小柔道，畢竟他們這裏飯管飽，聽陳嬸說有些人挺能吃的，一頓飯能吃掉三大碗，而他們這邊飯定價是五毛錢，普通素菜定價是五毛錢，五花肉之類的一份定價一塊錢，雞腿定價也才兩塊錢。加上他們有提供清湯，有些人根本就不喝湯，算來算去，他們最賺錢的竟然是早餐。
“以後早餐多些品種吧，豆漿我們自己做，可以做花生漿、黑豆漿，也可以做芝麻豆漿，紅棗核桃豆漿，我去買個豆漿機好了。”聶小柔道，陳嬸直到整句話都聽完才鬆了口氣，如果那些豆漿都要她來磨的話，她怕自己撐不住。
“那我每晚把那些豆子泡好，第二天起來就可以煮了。”陳嬸殷勤地說著，幾人商量了下菜式，聶小柔捧著一堆賬冊去找杜飛虹。
“虹姐，幫我算下賬。”
“你自己算。”杜飛虹毫不猶豫地拒絕，聶小柔纏了半天無果，隻好自己拿著計算機算了起來，算得腦仁都疼才算出個大概，陳嬸算得應該沒錯吧，她想。
“大嬸，你們招鍾點工啊？”鄧秀文笑得甜甜地問著。
“是。”陳嬸答著卻不熱絡。
“您看我可以嗎？”鄧秀文問著生怕被拒絕。
“我們這不招學生。”看她細皮嫩肉的，哪裏吃得了苦，再說她也不想惹麻煩。
“我不穿校服不就沒人知道我是學生了？大嬸，真的我什麽都能做的，你不給我們工資，隻給我管飯吃也可以的。”鄧秀文求著，晚上餓肚子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考慮一下，過幾天再跟你說。”陳嬸嘴上這樣說著，心裏想的卻是趕緊招到人。這個女孩子就是經常晚上來隻吃一塊錢晚餐的那個人，還有一個男孩子她看也是穿名牌，吃的時候卻很寒磣，也隻吃一塊錢。
“大嬸，真的我什麽都能做，你看看我的手。”鄧秀文說著把手伸了出來。
“好吧，我幫你問一下。”陳嬸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女孩子看起來長得挺漂亮的，手卻粗粗的，一看平時就是經常幹活的。
“陳嬸，人招到了嗎？”聶小柔提著隻母雞走了過來，景行那小鬼得趁著入冬趕緊給他補補，昨天把他強行拉著去看中醫，醫生說他氣血兩虛，肝腎由於長期被毆也受到了影響，總之就是他其實是個虛弱的小家夥，可以不吃藥，但最好用藥膳補個一年左右，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其實恢複力是最快的，現在補還來得及。
陳嬸搖了搖頭，聶小柔聳了聳肩，把雞遞給陳嬸。
“陳嬸，幫我把雞殺了，我中午的時候來拿。”
“我可以來當鍾點工的，我什麽都能做。”一旁的鄧秀文連忙站了出來，這位大嬸看來不是太準備幫她說話，她得主動點。
“小妹妹，你是不是開玩笑啊？”看著才十四五歲的樣子，她不想招童工。
“真的，這雞我來殺，有熱水的話，我十五分鍾就可以殺好了。”鄧秀文不由分說地從陳嬸手裏搶過雞走到了水池旁，找出一個小碗給雞放了血，用滾燙的開水淋遍雞身，不顧燙就迅速開始拔毛，果然才十幾分鍾就殺好了那隻雞。聶小柔看著有些目瞪口呆，果然是個人才，可惜這個人才她不能收，雇傭未成年人好像很不厚道。
“很謝謝你，但我們不能收你。”違法亂紀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為什麽不能收，我什麽都會做的，洗菜切菜洗碗掃地完全沒有問題的。”鄧秀文有些急了。
“你還沒有成年。”她看得出，這女孩子身上穿的是一中的校服。
“我不穿校服工作不就可以了，我可以早上五點就來，七點才走，中午和晚上我都可以過來洗碗的。”
“你爸媽知道你這樣會心疼的，你趕緊回家吧。”聶小柔說著拿出五塊錢給她。
“我沒有爸媽，我爸媽早就不在了。”鄧秀文說著幾乎泫然欲泣。
“你親戚都不管的嗎？”陳嬸忍不住問著。
“誰也不想白養一個人。”鄧秀文說著低下了頭，“我家在這附近，隻要你們需要，我很快就可以趕過來的。”
“那好吧，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話，每天早上六點的時候過來幫陳嬸煮豆漿和洗菜擇菜，七點再走，我們給你管一頓早餐，每個小時兩塊錢。下午的話六點半過來幫陳嬸洗下碗，也是兩塊錢一個小時，我們給你管一頓晚餐。工資可以一個星期結算一次，也可以一個月結算一次。”聶小柔道。
“沒問題
，我可以做到的。”鄧秀文幾乎是有些激動地答應著，“我現在就去洗碗。”說著她跑到水池前去洗碗，聶小柔和陳嬸說了幾句，去了童裝店，景行根本就沒有過冬的衣服，他的父母已經一個月都沒回來了，也不見他們托人帶錢回來。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難道他們以為小孩子是長在地裏的，隻要呼吸一下空氣澆一下水就能長大的嗎？
買了三套冬裝，幾件羊毛衫和棉質裏衣她走了回去。這孩子很倔強，上次她被歐陽烈叫出去，過了兩天才回來，她原本以為他有到陳嬸這來吃飯，沒想到陳嬸說他根本沒來，他就這樣餓了兩天，嘴裏還說什麽大丈夫不食嗟來之食。
大冬天的，不想弄得太複雜，晚飯就吃炒莧菜和當歸雞好了，走到劉記牛肉店買了兩斤的牛肉丸，又到菜市場買了三斤排骨和一些青菜，她決定明天不出門。冷冷的星期天早上就應該躺著當豬。
把衣服拿給景行時，景行倒也沒說什麽，乖乖穿上了，眼睛裏對她的防備幾乎消失。
周一下樓的時候，李大媽和她抱怨說景行家的上個月的物業管理費，水電費都沒交，聶小柔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景行父母有在她那邊寄了幾百塊錢，幫他們把錢交了，李大媽搖了搖頭把錢接過去沒說什麽，回頭卻給了她一瓶芝麻油。
十二月的時候，聶小柔給鄧秀文結算了第一筆工資，她沒想到這個女孩子還挺能吃苦的，陳嬸說鄧秀文這一個月下來，沒有一天遲到過，交給她做的事情都做得很好。
“謝謝。”鄧秀文鄭重地給聶小柔鞠了一躬，驚得聶小柔幾乎跳起來。
“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說著把一瓶護手霜給了鄧秀文。
“我們能不能再請一個臨時工。”把賬本遞上去的時候，陳嬸小心翼翼地問著，這個月的生意更好了，他們兩口子加上鄧秀文也忙不過來。
“好啊。你貼個告示出去就是了。”陳嬸說11月足足比10月多賺了2000塊錢。既然是這樣，生意好了，她也不應該讓員工太辛苦。
.“我朋友來做臨時工可以嗎？”在一旁掃地的鄧秀文問道。
“她和你一樣勤勞嗎？”聶小柔含笑問著。
“嗯。”鄧秀文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們這你也看到了很辛苦的，如果她像你一樣能吃苦的話，她也可以在這裏做。”聶小柔說著。
“我保證他會很勤勞很勤勞的。”鄧秀文幾乎要拍胸脯了，聶小柔卻沒想到來的是她見過的人，而且是個男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