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道長，你可能愛上我了

手腕的力道一點點的加大，男子惱羞成怒，眉宇間間或加深的陰霾，一瞬不移的盯住手間的女子，她瑩白的肌膚從指尖傳來溫度，灼人得厲害！

“狐妖！你想幹什麽？！”豆大的汗珠嚴重棱角分明的臉上流下，帶著男子獨特的氣息。

紫素窒了呼吸，喉嚨幹裂疼痛，被手指帶起幅度，額頭微揚，這般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才發現，原來，他是這麽好看，幹淨淩厲的線條，炯炯有神的眼睛，真的是……很好看，紫素的心跳漏了一拍。

許久，紫素才艱難的開口：“你這麽緊張幹什麽？你心裏……在想什麽？！是因為想我，所以，才這麽緊張？”

“胡說！我沒有想你！我才沒有想你！狐妖，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胡說，我就掐死你！我說到做到！”長夜惡狠狠的道，眉宇間卻有些不安的神色。

“那你掐死我吧。”紫素緩緩閉上眼睛，淡淡妖嬈的白色霧氣彌漫，將紫色懶懶後仰著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

“你別逼我。”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長夜幾乎聽見了女子骨頭碎裂的聲音。

然而，那個嬌弱的女子，卻連哼一聲也不曾，她就這般一動不動的任由宰割，仿若，早在幾萬年前就已經做好了去死的準備，那麽決絕。

長夜一滯，他看見，女子的眼角滾出一行清淚，而嘴角卻泛起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似乎，是如釋重負。

她，想死？

手鬆開來，突然沒了力道支持的紫素輕飄飄的摔倒在地上，頗有些狼狽的躺在青草間，她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睛卻仍是緊緊閉住。

“狐妖，為什麽不反抗。”徐長夜狠狠的吼道。

回答他的，隻有

連續不斷的喘息和咳嗽，仿若時間停滯了一般，許久後，紫素才慢慢睜開眼睛，手撐著地緩緩坐起來，額間沾了薄汗的頭發仍頑劣的貼著肌膚，倒是有了幾分可愛的意味。

繁華從中，女子清靈的嗓音肆無忌憚的笑起來，她忽地眉目一擰，直直看著麵前的男子，答非所問，卻又淩冽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的！臭男人！口口聲聲要殺我！口口聲聲要收妖！怎地給了你機會又不殺了！道長！你為什麽不殺我？我可是絲毫沒有掙紮啊，你可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了我！你為什麽不殺我？！你不殺我？是不是因為，你愛上我了？！”

紫素緩緩起身，步步逼近，“還是說，道長你覺得，這樣打著收妖的旗號，跟著我，很有趣？！”

月牙白的身影一滯，目光灼灼的盯著女子，女子魅惑的臉此刻隻有決絕。

這般陌生，這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色，究竟是為何？

是什麽，惹得她如此生氣？

她，是悲傷的吧？

徐長夜緩過神來，喃喃道：“狐妖，你……可是遇上什麽困難了？”

步步逼近的身影止住，紫素不可置信的看著男子，他在說什麽？

“如果遇上什麽困難了，就告訴我，隻要我可以幫助你的，我……”男子別過臉去，看似隨意，語氣中，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毅。徐長夜覺得自己要瘋了，他的心裏有兩個小人在不停的掙紮，一個是蜀山弟子，一心想要收妖，他應該要把麵前這個狐妖除掉，這樣，才對得起遠在蜀山的師傅，和這茫茫九州的黎民百姓，而，另一個是徐長夜，他看著這個善良的狐妖，心下懵懂，他想著，就算是妖，也是分善惡的……

紫素杏目圓瞪，這個道士，瘋了吧？

！他在說什麽啊！

堅毅帥氣的臉上突然閃現一絲羞澀，徐長夜兀自低下頭，沉吟道：“狐妖你不要誤會！我是修道之人，也是辯分善惡的，隻要你一心向善，我們便是同道，那麽，你若有困難，我定當全力相助的，不過！你若是有半點殺生念想，我一定會手刃你的！”

一縷清風襲來，微微揚起女子額間的發，瓔珞搖曳，聲聲悅耳。

茂密的林間，一紫一白，徐徐而立，仿若畫中的人兒，隻一抹淺笑，便是顛倒眾生。

“我是妖啊？！”似是仍舊不可置信，紫素輕聲呢喃。

男子笑起來：“所以，我對你不放心，我會一直跟著你，你要是作惡，我就殺了你！”

一直跟著……

那時，溫水泉邊，芳草萋萋，男子篤定一語，他以為那便是他的目的了，守著這隻狐妖，不讓她作惡，卻不知，心間一種情愫，已經慢慢散開。他回避紫素的話，那個愛字，絕口不提，可是，又怎可能，不提，就不愛？

女子溫婉一笑，如沐春風，她忽地想起紫殷山後那一片紫色苜蓿花海，那是高大的大哥將小小的自己裹在懷裏，全世界的溫暖都被聚於手心。一直以為，大哥不在了，這般溫暖再也不會有了，而今這般溫暖，卻來得那麽突兀。

紫素勾起一個淺笑，柔荑慢慢抬起，流蘇重新遮住魅惑眾生的臉頰，語氣冷淡道：“無趣。”

隻一句，女子婀娜的身姿信步離去。

明明是如此淡漠疏離的一句話，徐長夜卻聽不出一絲抗拒，她不曾將自己推開，是麽？

男子欣喜的笑起來，朝著那個已經漸漸走遠的身影大步追去，淩亂的步子，響徹林間，構成最悅耳的音符，緩緩縈繞。

（本章完）